或有情 第68章

作者:吃一首诗 标签: 强强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婚恋 相爱相杀 日常 现代言情

  “沧姐,这群人简直狼心狗肺,那个贱女人更是活该被老头?子睡,你看她可怜施舍她帮她度难关,你知?道她怎么想吗?”

  昨夜,史芊丽狡辩不成?,又开始声泪俱下,“你要怪就怪杨沧,她给了我钱却懒得关心我的生活,你知?道私立高中那些人都是怎么嘲讽我的,她们骂我是鸡,骂我用卖身的钱交学费,骂我活该老子是强|奸犯。我不过是想反抗,我只是想挣更多的钱过上更好的生活,他们不过是投了个好胎,凭什么就瞧不起我!”

  史芊丽脸色一变,又开始恶心道:“我看杨沧就是故意的,她看我不顺眼,故意把我丢到私高,让我看到我和那些人的差距,想要让我在她面前自惭形秽,想要我对她卑躬屈膝,想要我对她的施舍感恩戴德,我偏不!”

  “沧姐!这他妈简直比白眼狼还不是人,你当初给她转进最?好的私高可是花了心思的,结果呢?!”

  “呵。”低低的冷笑泄在狭窄的后门,相较于卢平妙气?到要跳脚的勃然大怒,她冷漠的表情好似无动于衷,淡淡安抚道:“别气?了。”

  卢平妙愕然:“……听这么多,你就这?”

  钱花了几年,到头?来养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贱人,她不骂几声吗?

  “你……不生气??”她一个旁观者,气?的说起来就脑仁突突的。

  “气?,然后呢?”杨沧靠上墙壁,仰头?征征地望着头?顶坏掉的灯泡,刺鼻的烟味萦绕鼻翼,“每年杨氏集团在公益上捐的钱至少有三千万,你以为?那些山区的、孤儿院的孩子都对我满怀感恩之心吗?你觉得我要的是他们的回报吗?我帮助的那些人里,大多数兢兢业业一生都挣不来一千万,也?不可能跨越阶级走进我的视野,难不成?我这样的人还需要指望他们一句谢谢?”

  卢平妙失语,话说的是没?错,可是……

  愣怔看她,“那……为?什么?”

  “钱花不完,捐着玩呗。”她流转的目光看回她,唇角轻勾,混不吝的散着满不在乎与狂傲。

  “靠!”

  卢平妙震惊,相信她真就是任性与不在乎。

  忽然那口气?就吐出去了,“真就玩啊?”

  杨沧抬手?,纤细如玉的手?指摊开,幽深视线落在上面,昏暗的光影里那掌心什么也?没?有,她却不屑地笑了,“你不也?知?道吗?这双手?上有多少财富。”

  而那些养坏的玩意儿,丢掉,也?就够了。

  卢平妙错愕到哑然,望着她摊开的手?转了下,扬手?扫去订制大衣靠在墙壁沾染的浮灰,站直身体轻笑:“小事情,别在意。”

  卢平妙呐呐,被杨沧的无所谓格局吓到,阿巴阿巴的最?后也?不知?道说什么,愣愣着先回去了。

  等人离开,后门陷入漆黑安静的窒息。

  杨沧又靠回墙壁,手?懒洋洋地敲敲旁边闭合的蓝铁门。

  三秒钟后,那扇铁门缓缓推开,从屋外?泻出月亮的光影,那人的身影跟着投射在地面,拉出长长的斜影,卷着屋外?的寒风和浓烈的烟草味。

  杨沧并未侧头?看那人,只垂眸落在地面洞开的门缝里那细长的影子,冷冷问?:“为?什么总是跟着我?”

  “真的不在意吗?”沙哑低沉的声线染着冬夜的冷风,周轩包扎着厚厚白纱的手?推着门板,漆黑的视线静静落在女人平静无情的侧脸上。

  “是随手?养的小玩意儿,就不会让你伤心了吗?”

  “配吗?”杨沧冷笑,眯了眼偏头?看他,“你们这样不入流的廉价东西,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碰。”

  “可是你碰了。”

  “嗯,所以我当然在意。”杨沧狠狠冷笑,那道艳丽红唇勾着凄冷阴森的笑,面无表情射向他:“我觉得,非常恶心。”

  是美?丽的面包糠上洒了香甜的糖浆,她拿起来咬了一口,里面包裹的不是芝士肉松,而是蠕动的白胖发黄的蛆。

  “而你远比她,更让我反胃。”

第59章 她是她 “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去找你。……

  59.她是她

  门边逆光的阴影长久未动, 仿佛僵住。

  寒冬冷冷的月光在男人身上笼了层深浅不一的暗影,挺立的轮廓陷在疏浅的光线中,侧脸锋利冰冷, 黑色的碎发凌乱散在额边,看不出太明确的情绪,只旁边攥着门板的手上, 白纱布上血液渗透的更?加厉害了。

  淡淡的血腥味渗到鼻翼, 狭窄的空间里杨沧蹙了下眉, 更?强烈的是他身上裹挟着浓烈的烟草味,是她以?前常吸的那种香烟,以?至于隔着关闭的门板, 杨沧都很难不发现另一个人的存在。

  她放下手臂要走。

  “反胃?”周轩喑哑的声音像从磨砂纸上擦过, 低低笑了一声,挟着低沉的叹息,“这么厌恶我吗?”

  “重要吗?”杨沧扫了他一眼, “你还在乎我这个罪人怎么看待你?”

  这句话让周轩的手又抖了下。

  杨沧好整以?暇地?瞧着他的反应, “怎么,你自己?说过的话总不会还忘记了吧?”

  他迟钝的, 像一个年久失修的机器,缓慢又沉重地?摇了摇头,对她做过什么他都记得很清楚。

  她冷冷哼了一声, 抬步要走,他上前伸手忽然?抓住她,细长的手指隔着温热的纱布, 湿润的落在她手腕。

  “杨沧……”

  杨沧已经彻底厌烦他总是突然?出现,又欲言又止看着她的模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刺鼻的血腥味让她也?变得分外躁动,“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不是干脆利落的离婚了吗?不是说要我快乐彻底消失吗?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她伸手去拽他的手, 他拉得更?紧了,丝毫不在意那白纱布上的腥红泅湿范围更?大,好似抓住一根冬日的救命稻草,好不在来年的春天彻底枯萎。

  清晰的烟草味萦绕在杨沧四周,细细密密无孔不入,翻搅着她的大脑。

  愤怒再?也?忍不住,如泄洪开阀。

  “周轩,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你也?不爱笑,很冷淡。那天山上下着瓢泼大雨,一条疯狗忽然?冲了出来朝人群发疯,这个时候没人会想多管闲事,你冲过来挟住了那条恶犬,被它咬了胳膊血流了一地?也?没丢开,就为了保护一个算不上认识的女人,甚至还能给她一个安抚温柔的笑。”

  “为什么!为什么我真的出现了,你会变得如此冷漠!”

  愤恨、恼怒、凄厉的质问落下,门外忽地?一道雷电闪过,照亮了周轩惊恐瞪大的目光。

  那手从她的腕部脱落,身体往后退了一小步撞在门边,借着窗外电闪雷鸣,即将?有一场暴风雨席卷的前奏,他幽黑颤抖的目光望向杨沧愤怒、痛苦的脸。

  黢黑的角落,杨沧喑哑的气喘灼热滚烫。

  “……周轩,是不是我一开始换种方式靠近你,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她低嘲苦笑,“但是太晚了,我再?遇见,你身边已经有女孩了。”

  “她很好,周轩,是我做错了。”

  “抱歉。”

  “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去找你。”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却将?周轩彻底炸到傻在了原地?。

  她透露出来的信息实在过于惨痛,他几乎是不敢置信又残忍,畏惧又执意地?缓慢抬起了手,将?合拢的四指慢慢盖住了她的下半张脸。

  远处绕纹水晶灯的光在此处被吞噬,只幽幽渺渺的一缕薄光落在她的脸上,迷离浑噩的暗影,隔着半臂的距离,却让周轩的视线在望着她上半张脸呆滞了几秒后,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忽然?浮现出一种灵魂彻底被撕碎到扭曲的狰狞和苍白。

  他捂着嘴,踉跄往后退了几步,砰地?身体撞到门板才?站住,浑身颤抖,泛白的指尖按住墙壁才?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唯有挡住她下半张脸的手还执拗痛苦地?悬在那里。

  杨沧就那样被他挡着半张脸,只有漆黑的眸子愈发清晰和深刻,那是在疯狂燃烧后只余下满地?悲哀的灰烬。

  她问:“找到理由了……可笑吗?”

  说罢,她再?不看憔悴、精神震荡的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酒吧的后门,周轩好似被彻底推进了万丈深渊,在终于寻求到答案后,又被这个答案彻底撕碎。

  杨沧……

  杨沧是她。

  杨沧是那个女人!

  周轩的大脑像被狠狠灌入了一柄剑,神经被锋利的刀锋搅得天旋地?转,喉咙里漫延着浓烈发涩发苦的味道。

  他怎么会,一次,就连一次,都没能想起来。

  她,是她。

  ……

  大一的周轩,性格尚未完全脱离曾经的阴冷孤僻,为了适应大学生活,摆脱从前的自己建立更好的生活,周轩强迫自己?尝试社交,参加一些?课外活动,偶尔和几个同学约着爬山,这是唯一一件他真正觉得心情放松的事情了。

  有一次,他和登山社团里的几个人去龙玉爬山。

  车开到一半,天气预报的阴转小雨变成了可能将?有一场大暴雨来袭,队里的人都觉得扫兴,讨论?着要不要返程回去,跟着就见前面山路有几辆车堵在了那里。

  “是不是发生车祸了?”有人问。

  “看样子是诶。”

  路被堵得水泄不通,他们?的小面包车自然?也?过不去。

  走到跟前才?知道,两?辆同向的车因为追赶超车没注意到对向来车,导致车辆追尾和碰撞,幸好没有人员伤亡,只不过有辆电车上坐着位老年人,因为见自己儿子下车和人吵架打架,急的突然?心?脏病发作?倒地?了。

  周围停了四五辆车围在那里看戏,警察和救护车都还没赶到,围观者束手无策,也?不敢冒冒失上前。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有个年轻的小女孩颤颤巍巍抬起了胳膊,推了下眼镜:“我、我是在读医学生,还、还没毕业,但是我看这老奶奶……”

  “你懂?”那男人见自己?妈都快没呼吸了,急得一把把人拉上前求她救命。

  女孩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展开紧急救治。

  大汉看到自己?母亲脸都发青了,心?头的火烧的更?旺,跑到路边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了刚才?超他车的中年男人,直接爆了他的头。

  “啊!老公!”中年男的老婆见状,气的就冲了过去,伸着红长指甲就开始抓人,“你自己?开车磨磨唧唧堵路,还想把事情怪到我们?头上,没天理啊!不是你这边有人倒地?了就是你站理!”

  红衣女和大喊纠缠打起来,更?骂起对面开车的人不长眼,对面是三个年轻小伙子,碰上这无妄之灾还被人追着骂,更?不可能吃哑巴亏,也?加入了混战。中年男见自己?老婆被欺负,顾不上捂额头的血,也?冲了过去。

  一时间闹得人仰马翻,这三辆车上坐的人哪个都不是好脾气的。

  同伴拉着周轩往后躲,“我们?走远点,吃吃瓜就行。”

  周轩蹙眉,望着纠缠打闹、污言秽语怒骂的男男女女,视线落向那个医学生,她正跪在老年人身上做心?脏按压,急的是满头大汗。

  他们?这么闹下去,会严重干扰到对方救人,这样下去不行。

  他脚尖往前走了步,跟着就听到尖锐的鸣笛声。

  一辆黄色保时捷跑车飒气的在他旁边停下,车上下来一位穿着黑色冲锋衣,带着口罩和墨镜的高挑女人,手上懒洋洋地?在撑开一根登山棍。

  “喂!”

  她望着前面在山路上闹成一团,纠缠厮打把路堵得水泄不通挡住她前行还耽误救治的一群傻逼们?,“都给我住手!”

  “□□个贱女人!你他妈挠我脸!”

  “老公!这个人扇我啊啊啊啊。”红衣女头发被抓的乱成了疯子,捂着脸要她那被爆头的老公给她出气。

  “小子你毛长齐了没就敢开山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