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盛不世
苏祁还伸手按在新娘的头盖纱布上揉了揉,像极了古代欺男霸女的地主家坏儿子,他说,“我这不是想考验考验你对唐诗的感情吗?”
薄夜深呼吸一口气,“你…你还想考验我?
你也配考验我!”
苏祁抓着话筒,开始对薄夜进行了一系列的提问,“第一个问题!唐诗的生日是几号?”
薄夜想也不想地说,“十二月二十四号!”
苏祁一愣,“唉?
记得还挺清楚。”
“你没老婆,你不懂。”
被叶惊棠架着的薄夜脸上露出了“你一个单身狗你当然不懂记老婆生日有多重要”这样的神色,这表情看得苏祁眼皮直跳,薄夜说,“你们这是故意在为难我吗?”
“没错!”
苏祁为了出口恶气,说和薄夜杠上了,“哪能这么简单地就让你娶回家?
太轻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珍惜的,尤其是你这种渣男!”
薄夜怒了,“我哪里渣男?”
“我等下会对你进行一系列的提问和测试,如果你回答不通过,那我现在就会开着车子带我身边这个人走!”
苏祁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我想,在座各位,应该都支持我把唐诗带离苦海的吧!”
薄夜还以为全场会有一个帮自己说话的,没想到除了他自己,在场所有人都站起来给苏祁鼓掌,还要跟着瞎起哄欢呼,“没错!唐诗应该嫁给一个真正爱她的!”
薄夜没见过这种场面,就算他坐了五年牢出来,都没见过这种场面,不会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吧?
是不是全场所有人其实都提前准备好了这出闹剧,打算在他的婚礼上在线公开的?
苏祁看着薄夜大惊失色,挑衅道,“怎么,不敢结婚了?
是不是怕自己对唐诗的爱经不起考验?”
薄夜这辈子什么时候在和唐诗有关的事情上贪生怕死过?
当年能为了唐诗把命豁出去,能不要尊严开记者发布会,能公开自己的罪恶和错误任人评价承担后果——就足以证明他为了唐诗可以不顾一切。
于是此时此刻,薄夜用力地看着苏祁,“我对唐诗的感情是没有人可以斩断的。”
那么多年腥风血雨,何曾见他退缩过?
苏祁抓着话筒收紧了手,“那请你回答我,唐诗最喜欢吃什么料理?”
“粤菜。”
“最喜欢粤菜里的什么?”
“清蒸东星斑。”
薄夜眼睛一眨都不眨,“必须得是清蒸的。”
“…”苏祁咽了咽口水,“我也挺爱吃的…四舍五入我等于你老婆?”
要不是现在身边有人,薄夜都能上去把苏祁的头扭下来送去后厨清蒸了,他说,“还有什么花招赶紧使出来,别耽误我娶老婆!”
苏祁不服输地说,“唐诗最喜欢的艺人是谁?”
“几年前眼瞎喜欢过肖赫天。”
薄夜翻了个白眼,“还没我帅,后来人设崩塌,她就不追星了。”
“…”这人怎么这么自恋啊。
不过有一说一薄夜那张脸的确是天花板级别的脸,肖赫天也没法跟他比。
一看苏祁开始落于下风,会场上的客人也跟着耐不住性子了,芳芳从主持人手里抢过话筒,对薄夜说,“以后你们家子子孙孙跟谁姓?”
嗬!这可是关乎到几千年的文化传统了啊,姓氏这个问题,虽然大家平时口头上都说跟爸爸姓和跟妈妈姓都一样,但是最后还是会默认小孩应该跟着父亲姓,否则都不像是亲生的似的。
岂料薄夜竟然亲手斩断了这一传承,他说,“生出来当然跟着唐诗姓,她怀胎十月生的孩子,凭什么跟我姓?
她吃苦多,她付出多,她才有这个冠姓权。”
听听!听听!这可是从大渣男薄夜嘴里说出来的话啊!台下观众开始唏嘘,“这要不是自己的姓,不会觉得孩子不和自己亲吗?
传宗接代真的不要紧吗?”
薄夜狠狠瞪了说话人一眼,“别说,等我小孩长大了,只要唐诗也同意,小孩也同意,他乐意给自己取什么姓就取什么,哪个好听叫哪个,每个孩子也都拥有冠姓权,这才是真的自由。
而不是霸权只能跟我姓,搞得好像不姓薄就不是我的孩子了一样。”
“有文化有思想高度的渣男就是不一样。”
丛杉向来说话少,但是一说话都是特别经典的那种。
“那以后家里家务谁做?”
“谁闲着就谁做。”薄夜双手抱在胸前,“我和唐诗都不是废物,要人一日三餐照顾。”
“银行卡呢?”
“统一管理,毕竟财务经济得交给专门的账户和专门的公司,不过会公开,我不会有账瞒着唐诗。”
互相尊重,又给了唐诗平等和信任。
“家里矛盾呢?”
“谁对听谁的。”
薄夜的脸格外严肃,“尤其要谨慎,不要忍让和迁就,互相把互相惯成大傻逼。”
好家伙!全场观众鼓掌!叶惊棠和温礼止总算放开了薄夜,解开绳子的时候叶惊棠喃喃着,“你可以去当人夫了。”
薄夜如沐春风,媳妇儿,我来了。
一步一步走到了跑车边上,掀开盖头一瞬间,薄夜傻眼了。
傻眼了。
婚纱盖下面,是白越穿着礼服,化着妆,一张脸美得雌雄莫辨,一脸不爽地说,“能回答出那么多问题,怎么tm感觉不出我不是你老婆?
连自己老婆都辨认不出来,你还敢说爱她!”
薄夜冲过去和穿着婚纱裙的白越扭成一团,不顾身后一群笑得人仰马翻的群众,“我和你拼了!!!”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苏祁抢走的人,根本不是唐诗,是白越假扮的!
第2078章 婚礼现场,好生羡慕。
这下可不是就来了一出活脱脱的“唐伯虎点秋香”桥段?
被戏耍了一通的薄夜气得原本英俊帅气的脸都有些狰狞,他掐着白越说,“我老婆呢!”
白越差点喘不上气,“你…你老婆,你问我…”
“那你穿着婚纱干嘛!”
薄夜气个半死,“又不是你和江凌结婚!”
“我穿个婚纱逛个街,怎么,穿不得?”
白越强词夺理,“你还不如回头看看!”
薄夜一愣,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主持人原本站着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让开了一条路,随后有人扶着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女人缓缓走了出来。
薄夜的呼吸一顿,那一瞬间,全世界好像都安静了。
asuka扶着唐诗,脸上带着笑意,将她一步一步领到了台上,另一边是唐诗的哥哥唐奕,穿着西装衣冠楚楚,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孩,便是惟惟和颜颜。
他俩一个臭脸,一个笑脸,模样都乖巧端正,走到台上站定的时候,全体来宾都站起来给他们鼓掌。
掌声如雷,惊动了薄夜,他终于清醒,不敢相信地看着台上的新娘。
洁白的婚纱一针一线都是团队手制,镶嵌着宝石和珍珠,伴随着裙摆的摆动熠熠生辉,露肩的设计更显得新娘身材窈窕,腰身收紧,裙摆拖地,大片白色的长裙如同雪一般洁白又耀眼夺目。
雍容华贵里带着性感风情,配合上唐诗的气质偏偏又多了一股清冷高洁。
她出场那一瞬间,所有人都被美得睁不开眼睛。
好漂亮,天地间根本没有男人配得上她的美丽。
唐诗头顶钻石皇冠,挺直了脊背,高高扬着下巴,如同女神下凡,神圣高贵,那身上就跟自带光芒似的让人不敢直视,她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因为争斗而有些衣衫凌乱的薄夜,笑了笑说,“就这么怕我跑吗?”
那一瞬间,别说什么铜墙铁壁,薄夜的心理防线直接坍塌了,他现在就想单膝下跪对着唐诗唱征服。
太美了…这么美的人,怎么会是自己的老婆呢?
薄夜人都傻了,围观群众止不住笑,头一次看见薄夜脸上会有这种傻了的表情,睁着眼睛张着嘴,连话都不会说。
叶惊棠和温礼止搁那嗷嗷拍照,恨不得把他丢人的样子全都记录下来,方便以后拌嘴吵架了丢出去绝杀薄夜。
唐诗冲着薄夜伸出手,“怎么还不上台,不会要我娶你吧,薄先生?”
薄先生。
短短三个字将他拉回了当年和唐诗的爱恨情仇里,那时候唐诗最喜欢用简短迅速的口气喊他薄先生,带着轻嘲和戏谑,两个人势均力敌搏斗至今,终于,是爱情占了上风。
薄夜腿都软了,就没有见过唐诗如此圣光全开的时候,他对着唐诗,露出了如同信徒一般虔诚的眼神说,“你要娶我,也…也不是不行…”边上唐奕推了推眼镜,高深莫测地说,“入赘我们唐家可不是简单事儿啊薄少。”
薄夜走上台,感觉自己才是需要人扶的那个,后边苏祁白越正在车上乐呵呵地看戏,倒是江凌从主桌站起来,往外走到了车边,靠着车窗,他看了一眼头戴花冠的白越,一头白发被人盘了起来,衬得他脸愈发瘦削,白越懒洋洋趴在驾驶座上,看见江凌靠近,伸手从他手中把旺仔抢了过来。
江凌失笑,“你怎么跟着一块闹腾呢。”
“想看薄夜出丑。”
白越笑着摘下了花冠,满头银丝便如同瀑布倾斜而下,夕阳下被镀上一层浅金色,熠熠生辉,他理了理头发,说道,“你不想看?”
江凌玩弄着白越放下来的头发,“说实话,很想。”
全天下谁不想看堂堂薄夜出丑?
敢这么闹的也就他们了。
江凌夸赞道,“你穿婚纱真好看。”
白越的脸上掠过去一片红晕,“你什么意思,把我当女人?”
说完将裙摆一掀,白越说,“老子穿的平底跑鞋,没穿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