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春来 第52章

作者:遇淮 标签: 豪门世家 近水楼台 甜文 轻松 先婚后爱 现代言情

  她迎上那道深潭般的视线,心跳漏了半拍,在他的注视下,颤着嗓说:“烦请霁哥见谅,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毕竟、毕竟……”

  “毕竟什么?”他问。

  沈月灼不敢看他的表情,被酒精麻痹得乱糟糟的思绪接回了她眼巴巴地追着他那段时间,他冷冰冰的态度让她既沮丧又受伤。

  她咬牙鼓起勇气说:“毕竟从身份上来看,我以后会是你的弟妹,我们应该时刻谨记分寸和界限。”

  空气安静几秒,落针可闻。

  “身份?”褚新霁眸底涌动着浓烈的妒意,被她气笑了,“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东西,才如此肆无忌惮,钓了觉得没意思就跑,对么?”

第39章 晚春

  褚新霁的话沈月灼晃了下神, 先前在POP酒吧里的记忆断了片,如今只是勉强清醒了些,大脑处信息的能力比不上平时。

  不断逼近的危险气息, 侵占着她的领土和思绪,脚踝被他捉在掌心, 加上那气势汹汹的质问语气,让她本能地想要逃。

  她分明那么努力地追过他, 中间有过误会,也尽最大可能地试图解释。他一句话也不肯听, 态度忽冷忽冷,比天气还要难测。她搬去褚宅那阵, 他早出晚归, 不就是在消磨她的积极性,让她知难而退吗?

  现在她如他所愿, 把自己的满腔喜欢藏起来, 彻底远离他的生活。

  他凭什么来质问她啊?

  这些天里她没法控制住情绪不去想他,积攒许久的的幽怨冒了出来,她知道这样不应该,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或许是正所谓酒壮怂人胆。

  “对啊。”沈月灼清了清嗓子, 迎上他居高临下的审视, “既然霁哥现在知道了,最好不要再来纠缠我。如你所见,我就是个没有心的渣女, 腻了就散, 现在圈子里还有人传我狠心踹了薄司礼的事。”

  褚新霁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从喉间溢出一丝冷笑,舌尖碾复着她话语里的关键词, “腻了。”

  他面上仍旧笑着,眉心却压得很低,斯文清隽的面庞满覆阴戾感,透着风雨欲来的疯狂。

  不过是态度不明的两个字而已,沈月灼却没由来地一阵发怵,忐忑地想着,她说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他这样强大而稳重的角色,应该能看出她的色厉内荏、外强中干,毕竟她在他面前,似乎永远都是一张透明的白纸。

  沈月灼试图推开他坐起身来,同他开门见山地谈清楚,奈何覆在身上的人巍然不动,宛若一座尘封已久的雪山矿脉。

  “……?”

  她怔懵着思考了一会,才意识到他刚才嗤嘲的‘腻了’两个字应该打上一个问号。

  他在等她对这两个字的解释。

  “我承认,最开始是很喜欢你,但是我的热情和主动持续不了太久,我喜欢有回应的爱,你的冷淡和漠然让我感觉备受打击。”

  沈月灼说到这里,心口涌起一阵酸涩。有回应的喜欢像是无疾而终的春日,仰望他的日子太久太久,无论她怎样靠近,都始终换不来他的真心。

  她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九岁那年,沈家的四合院被拆迁,搬去了新地方,也顺带让她转了学,她融入不了环境,被学校里几个人霸凌。

  那时候年纪太小,受到威胁不敢告诉父母,彼时贺成屹正在军校训练,沈月灼哭着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褚新霁。他表情无波无澜,告诉她,下次面对时,要用武器保护自己。

  后来,还是褚清泽听说了这件事,气不过把霸凌她的人私下揍了一顿,别提多解气了。没过多久,校园霸凌的那群人纷纷转学,没了音讯。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坦然,可同他对视太久,他眸子里的恣冷越来越像狼,让她不由得忐忑。

  “至于你很在意的那封信和情书,我确实不知情,更没有和阿泽一起谋划着捉弄你。”沈月灼的声音还沾着些许浓重的嗡意。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解释了,也是最后一次跟你道歉,对不起。”

  她收敛着复杂的心绪,“虽然闹成现在这样,很不体面,也不愉快,但我还是期望,你能来参加我跟阿泽的订婚宴。对了,以后在长辈们面前,能麻烦你帮我隐瞒我追过的事吗?”

  “算了,还是不要私下见面了,万一被人误会挺尴尬的。”

  “说完了吗?”

  褚新霁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下出乎意料的平静。

  水清则亮,水黑则渊,异常的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渊。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席来,而后,他滚烫的指腹拂她早已泛红的耳尖,惹得她颤栗,长睫簌簌轻颤,指腹才辗转下移,揉捏着她柔软又脆弱的耳垂。

  像是在捏着一朵玫瑰最娇嫩的蕊心。

  “沈月灼,你让我很生气。”他垂下眼帘,欣赏着她因他而泛起的绯色,漂亮极了,也只为他绽放。

  “喝醉的人说的胡话没有可信度,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过了今天,就别再说了。”褚新霁冷冷地提着嘴角,喉咙蓦地发紧,“至于你说,不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口说无凭,我更期待实际的行动证明。”

  沈月灼被他的话绕得有些懵,偏过头,躲开他的触碰。双腿却下意识用力地夹紧,异样的酥麻溢出来,搅得她浑身都软。

  听到熟悉的‘证明’两个字,她生出不好的预感,将信将疑:“举个例子?”

  “很简单,你可以做到的。”褚新霁淡声道,“我从来不会为难你。”

  他的指尖停留在她的唇珠上,嗓音徐徐泛哑,“吻我。”

  “这里。”他微顿,骨节分明的手指以此点过他的唇和喉结,“还有这里。”

  果然还是这种证明方式!

  沈月灼羞得双眸睁圆,脸颊绯红,不明白他怎么能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种话。

  怕他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她咬字强调,“我马上要和阿泽订婚了。”

  “你和他是假结婚。”褚新霁面色微沉,对她再度提起褚清泽不虞,却仍旧在压制着妒意,仅以侵略性的姿态摩挲着她耳垂。

  见她杏眸里涌上惊诧,眼瞳转动,浑身警惕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

  褚新霁冷长的眸眯起,用快要消耗殆尽的最后一丝耐心同她解释:“很不巧,你跟贺成屹在病房内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怎么偷听别人说话!”

  “你在心虚什么。”褚新霁鼻息间溢出一丝极低的笑,“不过是贺成屹也想和你假婚姻而已,同样都是兄长,你招惹了我倒是不觉得自责,怎么轮到他,就这么害怕?”

  陡然被戳中这几天魂不守舍的心事,沈月灼瘦削的肩线轻颤,咬着唇不说话。

  她根本不明白哪一步出了问题,贺成屹为什么会在那样的情况下提出要和她假结婚。

  反观许夏和孟安然,对此表现得无比淡定,仿佛早就从相处的细节中捕捉出蛛丝马迹,唯有她当局者迷,陷入了迷茫和不安中。

  如果只有她看不出来,那就太罪恶了。

  她避而不谈的话落在褚新霁眼里,则成了默认。他眼眸渐深,牙关紧咬,一字一顿道。

  “是不是我平日里给你留下的印象太温和,你才会觉得,惹了我也可以随时全身而退。”

  “沈月灼。”他俯下身来,高挺的鼻梁抵着她,“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在乎所谓身份地位的鸿沟,哪怕你和褚清泽假戏真做,我也一样不会轻易放你走。不过是背负横刀夺爱的骂名而已,我不在乎。”

  沈月灼一颗心都跟着悬紧,下一秒,手腕被他抓住举过头顶。男人强势地含住她的唇峰,另一只手抬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承受着他掠夺般的吻。

  这个吻隐忍了太久,从褚清泽上台唱《selene》时起,他就已经在忍,在黑暗中蛰伏太久,习惯于隐藏强大的实力,只待一击毙命的时刻。

  没想到竟然让她误以为,他骨子里是什么温和大度的良善之辈。

  撬开她的牙关后,清淡的面容渐深,更加放肆地索取着她唇瓣的清甜滋味,厚重的舌极具侵略性地抵着她的舌腔,狂风骤雨般挤占着她的寸寸柔软。

  沈月灼双颊泛红,时至今日,仍旧没有学会在接吻时换气,柔软的舌尖下意识想将他顶出去,威士忌的香气很快在彼此之间蔓延,酒精在热烈的吻中催化升温,搅磨着她的智。

  这个动作更像是在索吻,主动的迎合将男人的妒怒浇灭不少,扣着她的下巴吻了一阵后,他大发慈悲般松开桎梏着她的手,清冽的雪松香气侵占着她的每一寸智。

  他敛了敛神色,到底还是心软,大掌垫在她的后脑勺,揉按的力度有着同这个吻截然不同的温柔。

  原来一个人身上也会同时出现凶猛和柔情两种状态。

  如同一张大网般罩住她,让她的呼吸全都凝固在唇齿交缠间。

  沈月灼有种错觉,他像是在游戏剧情进行到关键节点的主角,解锁了新的属性。

  另一面,是与温润截然相反的掌控欲。

  褚新霁蓦然睁开双眸,看着她被他吻地发了软,耳根红得宛若盛放的娇艳玫瑰,雪白的肌肤氤氲着柔雾的淡粉,潋滟着湿润水色的杏眸渐渐浮出餍迷的雾气,似乎也沉浸在这个吻里。

  湖心馆不会有人前来打扰,这个吻可以持续更久,但他清楚,再进行下去,极有可能会彻底失控,所以他退出去,幽暗的眸子静水流深般注视着她。

  “跟阿泽说清楚,三天后的订婚宴取消,剩下的我来安排。”

  沈月灼被吻得浑身都烫,跟他接吻,心跳加速得很快,她看着他模糊的俊朗轮廓,竟然还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感。

  她有点搞不明白自己的内心,怎么可以为一个吻而摇摆。

  见她不吭声,褚新霁深看向她,“怎么,你不愿意?”

  沈月灼大脑嗡声,眼眶溢出星星点点的亮色。

  刚才还盘算着要凶巴巴地咒骂,转眼就变成了拖腔带调的尾音,显得委屈极了。

  “腿……腿麻了。”

  他快一米九的身躯压在她身上,又烫又重,先前又吻得那么激烈,纵然隐忍着没将全身的重量压下来,等她发现的时候,麻得都快抽筋了。

  醋归醋,他还是没办法拒绝她撒娇似的求饶。男人的骨掌卡在她腰间,扶着她侧坐在怀里,他搭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早就在刚才的吻中滑落,被两人挤得皱巴巴,伴随着起身的动作,无人问津般掉落在瓷砖地面。

  沈月灼真的很久没有感受过整个小腿抽筋的酸麻感了,呜咽着说:“别动、别动!”

  褚新霁滚动了下喉结,脖颈凸起道道若隐若现的青筋,呼吸都变粗了几分。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又被这小姑娘拿捏了,还是吃得死死的那种。

  如果不是从小看着她长大,他一定会认为,她在故意说出引人遐想的话,勾得男人心猿意马,再轻飘飘地岔开话题。

  “哪里疼?”褚新霁垂眸觑向她白到发光的小腿,将张扬的红裙往上拢了些许,指节很轻地揉按着她的腿腹,“这里吗?”

  “嗯。”她含糊地应着,感受着他掌心的温热粗粝感,筋脉抽搐的疼意淡了些,软绵绵道:“轻一点。”

  褚新霁眉心微跳,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距离上一次她醉酒已经过了很久,哪怕那时她非要钻进他怀里,他也未曾越界太多,克制着没去触碰她。

  如绸缎般细腻的肌肤,同他的指腹紧紧相贴。他不敢太用力揉按她的小腿,怕她喊疼,更怕她撒娇似的咕哝语气会让他发疯。

  心底某种欲望如涨潮的海水般,涌溢着,占据着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它们来势汹汹,很明显,是想将之推翻。

  尽管内心翻涌,他的面上依旧沉稳清肃,让人看不出丝毫纵溺之色。

  直到双腿终于恢复了知觉,沈月灼抹去眼尾的泪痕,下意识想跟他说一句谢谢,话语刚滚到喉咙口,正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子。

  沈月灼后知后觉般发现,自己竟然还坐在他腿上。不知是为了方便抱她,还是为了避嫌,他微微岔开腿坐着,西裤面料考究,没有一丝褶皱,连带着皮鞋也纤尘不染,浑身上下写满了禁欲冷淡。

  而她的裙子拢得极高,一双莹白如玉的双腿横陈在那纯黑西裤之上,画面冲击感很强,看得人耳根发烫。

  想到这里,沈月灼红着脸把裙摆好,想从他腿上下去,却发现环在腰际的手臂却越收越紧。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恼嗔,也不知道是在羞赧他故意使坏不让她走,还是他的体温升得如此之快。

  褚新霁清清淡淡地问她:“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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