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春来 第70章

作者:遇淮 标签: 豪门世家 近水楼台 甜文 轻松 先婚后爱 现代言情

  “老公!!!”

  褚清泽压低帽檐,怕沈月灼受影响,只能放弃追那狗仔,转而往人多的反向一步三台阶地跃。

  这几张照片最好不要流出去。

  沈月灼遥隔着人群朝柏悦和小晓挥手,而后追了上去,那狗仔对这一片的地形不熟悉,七拐八绕反倒进了附近的行政楼,各种警戒黄线拉开,外头摆了几个标牌,似是在这里开政学会。

  这种地方可不是随便能进的。

  沈月灼在警戒线外停步,那狗仔光顾着躲她,没注意脚下,踉跄着跌倒,正巧碰上一行穿着儒雅正式的参会人员谈笑风生地走出来,那几位连胸牌都没挂,气质谈吐不凡,一看就是大人物。

  为首的人看上去很和善,看到狗仔手里的相机,笑着说安保是不是打瞌睡了。

  沈月灼视线往后移,一眼看见如同鹤立鸡群般的薄司礼,两人四目相对,薄司礼若无其事地移开,接了那位慈眉善目的中年人的话。他抬手示意吓得不轻的安保,目光淡漠从容,“我们正在开会,不便让外人进入,请这位先生去保卫处一趟吧。”

  这种级别的会议,哪怕是官媒,每一张照片、每一句文案的审核都需经过层层领导,会议开始前还会收走手机,不让泄露的,统属于机密,说是让领去保卫处,实则是检查那相机里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

  薄司礼:“这位女士,您和他认识吗?”

  沈月灼扬起下巴,咬牙切齿地指控:“我在隔壁参加游戏颁奖展,这人上来就抢了我的相机,哈苏中画幅X1Dii50C,好几万呢,还好我追上了,我建议现在就报警!”

  狗仔哪能想到沈月灼会这么说,同她争论,两人当场就要吵起来,那位和善的中年人见状目露不悦,对薄司礼道:“小薄,你去处一下。”

  沈月灼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狗仔见周遭还停着武警车,意识到自己闯入了不该来的地方,冷汗直冒,又被人高马大的安保押着,瞬间老实了。

  薄司礼同沈月灼并排而行,派人搜查完狗仔相机里的照片和音频,对她说:“那几张照片已经删了,人也训导了一番,在局子里待几天才放出来,你不用担心。”

  三院那群公子哥里,薄司礼是情商最高,也是办事做妥帖的一位。两人都算是人精,在他开口询问她时,沈月灼就已经接收到信号,这场配合也算默契。

  沈月灼在他面前站定,“今天谢谢你。”

  “举手之劳而已。”薄司礼:“听说你要和褚清泽订婚了,你们打算……隐婚?”

  他刻意提到褚清泽,沈月灼也不能装傻,平静道:“你可能记错了,我是和褚新霁订的婚,而且前不久已经领证了。”

  薄司礼沉默了一会,将她送到警车附近,清幽的目光落向她。他们面对面而站,距离却隔得很远,比正常社交还要多上半步。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薄司礼从善如流地带过这个话题,“我这边还有事,不能亲自送你。”

  冬日的风掀起他板正的大衣衣摆,薄司礼很快将眸中的那抹异色掩饰下去。

  沈月灼说:“没事,我同事还在等着我,你先去忙吧,有机会的话,我再和霁哥请你吃饭。”

  “不用了,我跟褚先生平常也会有交集。”

  两人正说着话,一辆车缓缓在不远处停稳,车门平缓地滑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纤尘不染的皮鞋,修长笔直的腿,以及盈了满身清骏,正抬眼落向沈月灼的长眸。

  数日不见,他眉目比以往更加舒朗清阔,身后是覆满落雪的枯木,不知何时才能再度逢春。

  褚新霁脱下西装外套,自然地披在了沈月灼身上,沾着他身体余温的外套挡住了料峭冬风,“外面冷,怎么穿这么少?”

第54章 晚春

  沈月灼的心脏在看到他阔步而来的那一刻, 像是在深寂的夜里奔跑过后,蓬勃跳动。

  “你不是在港岛出差,要明天才能结束行程吗?”她拢了拢身侧的外套, 仰头问他。

  褚新霁上前一步,同她并肩而立, 握住她泛凉的指尖,“工作行程临时调整了, 提前回来陪你。”

  这里是开往颁奖会场的必经之路,他随意往外扫视一眼, 就看见她跟着薄司礼往里走,两人谈笑风生, 颇为刺眼。

  四周都拉了警戒线封锁, 通讯工具全部没有讯号,褚新霁大抵推测出他们正在这里开会, 毕竟京市地界的那位二把手都来了, 他没必要贸然跟进去,于是让司机停在路边,等他们出来。

  薄司礼静默地注视着他们旁若无人的亲昵动作,瞒过其他人或许可以, 他们这种自小耳濡目染的京城子弟, 哪会看不出褚新霁明显释放出的敌意。

  而沈月灼脸颊染上薄红,眼瞳里闪着亮色,对此似乎不太习惯。这也就意味着, 两人行为有所越界, 心意却未必完全相通。

  再倒回看沈月灼透露出的信息差, 薄司礼什么都明白了。

  褚新霁确认完沈月灼并未受伤后,才掀眸看向她身后的男人, “刚才的事,麻烦你了,不如改天有空一起聚聚?”

  这种提议都是客套场面话,出乎意料的是,薄司礼一口答应:“择日不如撞日,中午我陪完各位领导后,晚上的时间刚好能空出来,不知道褚先生这边是否方便?”

  沈月灼听到这话,古怪地看了薄司礼一眼。

  他们俩都属于成熟型,每个人都藏有八百个心眼子那种,三言两语就能解读出对方的心,这顿饭,有必要吃吗?

  褚新霁:“可以。”

  薄司礼复才低眸询问沈月灼:“沈小姐呢?”

  “……有的。”她只能硬着头皮参加。说完这句话,握住她的指骨收紧了一寸,她倒吸了口冷气,狐疑地看向身侧的人,可惜他眼眸幽深,面上无波无澜,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沈月灼猜不透他的心思,莞尔道:“或许也可以唤我褚太太。”

  薄司礼笑得很温和,到底没有回应她的话。

  等他离开后,沈月灼还在琢磨最后那个笑容的含义,殊不知这一幕被褚新霁瞧见,他不动声色地揽住她的腰,将她游离的神思拉回来。一张红扑扑的精巧小脸由于惯性贴上他的胸膛,人在怀里,眼神却还挂着别的男人离去的方向。

  褚新霁的动作带有一点宣誓主权的意味,算不上温柔,想提醒她,他虽然不在她身边,却也时刻关注着她,哪怕旧情难忘,也至少别表现得太过火。

  “唔——”她皱着眉,声音低低的,看起来很委屈,“撞疼我了。”

  “你就不能温柔点儿。”

  “我是不太温柔。”褚新霁眼底情绪不明,嗓音像是融着冰,“谁在你眼里都比我体贴,细致,是么?”

  沈月灼揉了揉鼻尖,倒也不疼,就是在他的马甲上蹭了一下,有种灼烧的烫意,她没明白他陡然起伏的情绪边缘来源于何处。

  “人家薄司礼帮了我,我行注目礼送他离开,这不是该有的礼数么。”沈月灼把来龙去脉讲给他听后,直气壮,说话也硬气。

  褚新霁一言不发地拖着她往前走,他身高腿长,她差点跟不上。冷峻而平静的眉眼让她心里一阵阵发慌,软声唤了一句:“哥哥?”

  半搂着她的人脚步一滞,“在外面别叫这个称呼。”

  沈月灼知道奏效,他永远吃这套,对于她而言就像拿到了一张万能牌,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打出来,都具有极强的杀伤力。

  她佯装不懂,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明知故问:“为什么不行,我偏要。”

  “哥哥哥哥哥——”

  少女娇俏缠人的糯音在耳畔响起,褚新霁察觉到自己逐渐不冷静,眉心突突地跳了跳,他停下来,蓦然逼近刚才还在张牙舞爪的人。

  语气带着些许无奈,利落的五官轮廓却染上丝丝危险。

  “月灼。”近乎于咬牙,“别挑战我的耐性。”

  步伐和他不同步的沈月灼险些绊倒,被男人精准地箍紧腰肢,将她打横抱起,疾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因这突如起来的变故,披在她身后的西服往下滑落,沈月灼眼疾手快地去捞,所幸抓住了衣摆。与此同时,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片丰盈的柔软毫无预兆地同男人坚硬挺括的胸膛紧紧相贴。

  褚新霁大多数情况下都穿得很正式,衬衣外搭马甲,夏季还会戴上袖箍,宽肩窄腰,一双笔直的长腿随意站着,压迫感也十足。

  她面色一烫,心跳突突地,下意识想要避嫌离他远点,免得不小心又贴了上去,谁知由于紧张则乱,她挣脱的幅度太大,险些掉下去。

  褚新霁拖着她的臀往上轻掂,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沈月灼下意识惊呼,柔软的唇瓣贴上男人锋利流畅的下颔。

  独属于他身上的温度席卷而来,天旋地转间,前排升起自动挡板,车窗做了遮光处,视线一瞬间变得黑漆漆的,唯有星空顶点缀着幽冷的亮色。

  沈月灼还没来及消散掉头晕眼花,就被他捉住下巴凶狠地吻了上来。分别数日,身体比她们更熟悉彼此的敏感点,他曲着长腿岔开她的两边膝盖,极具侵略性地将她箍在身下,重重地碾压着令他朝思暮想的唇瓣。

  逼仄的空间内,时不时传出暧昧的水声。

  纠缠十足的气息让沈月灼呼吸也跟着凌乱。

  在他粗暴中夹着点柔情的吻中,初尝过一点滋味的身体涌出更深的渴望,难耐的感觉自身体里溢出来,让她不自觉扭动着双腿。

  他曲起的膝骨往旁边挪了写,坏心思般地不让她如愿。沈月灼在这个吻中节节败退,呼吸发颤,双瞳翦水,刚才还清明的思路只剩一片迷糊,檀口一张一阖,勾得好不容易才退出去的人喉咙发紧。

  “你乖一点,早点在接吻的时候学会呼吸。”褚新霁伸手想堵住她的唇,被她迷蒙着躲开。

  纤薄的双肩因用喘息而轻颤着,介于纯与欲之间的表情分外灵动,跟他顶嘴,“谁让你每次都吻那么凶,不知道慢慢来,我反应哪有那么快……学不会就是学不会,不想学,摆烂了。”

  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串话,沈月灼险些喘不上气,见凝着她的眼眸愈发晦暗,怕他又要闯进来。

  虽然挺舒服的,但她现在有些受不了他用两根手指,想到这里,气焰逐渐降低:“而且学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怕她难受,褚新霁拖着她的腰往上挪了点,胳膊拿给她当枕垫。刚才是情难自禁,此刻欲望却愈发难以压制。

  “你张着嘴喘息的样子,很像一朵花。”

  若是放在以前,他这辈子都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而且还是诱哄小他七岁的女孩。如今那潘多拉的魔盒已经被她打开,释放出他内心的另一面。

  想狠狠地欺负她,看她掉眼泪,将她一双纤细而白皙的腿挂在腰际,听她软着嗓娇媚地叫他哥哥。

  沈月灼听到他喑哑到底的低沉嗓音,不知为何涌起轻微的颤栗。挺直的鼻梁蹭着她的锁骨,灼热的气息将她笼罩住,渴望着他再度吻下来,她掩耳盗铃般反驳:“好老套的夸赞。”

  “不就是桃花,海棠么,一点新意都没有。”

  男人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透明的津液沾上那如玉般的指骨,牵引出暧昧欲断未断的透明丝线。

  “不是这种花。”褚新霁按住羞得面色绯红的小狐狸,狭长深邃的瞳眸里不带一丝狎昵,指腹不疾不徐地缓缓下落,停在他离开前曾吻得汁水淋漓的位置,几近于哑声:“而是这朵。”

  沈月灼耳根倏地绯红,因为他毫不掩饰的话而夹.紧双腿,恼羞成怒道:“你怎么可以偷看!”

  “是你将缎带扯下来的,月灼。”褚新霁平声说,“第一次看见这种花,就被它蛊惑,哪怕只是一眼,也很难忘记。”

  “不准说了!”

  他一本正经地像是在和她讨论什么学术问题。这张脸天生具有迷惑性,桃花眼自带薄情寡性的刻板印象,但偏偏他气质冷沉,永远将自己束缚在工整考究的西装下,偶尔还会以金丝框眼镜压下那抹浪荡感。

  因此在听到他用醇厚的嗓音描述时,那种禁忌感几乎快达到顶峰。

  “上次你跑得太急,忘了告诉你,它很漂亮。”

  沈月灼作势要去咬他,褚新霁大方地任由她咬,只是眸色更沉。

  由她撒完气后,原本蛰伏在暗处的人如狼一般吻上来,比先前更深处,舔吮着她口腔里每一层柔嫩而清甜的软肉,烙铁一样的温度在警告她,刚才非要喊出的那几声哥哥,究竟是多么错误的一个决定。

  抵达酒店,他们才结束这场吻。

  进了大厅便瞧见好几米高的水族布景,连水晶灯都是定制的海洋特色,犹如鱼群漫游空中,整体装饰恢弘大气,旋转楼梯旁还放着架蓝色飞马钢琴,无一不彰显着尊贵与奢靡。

  全酒店总共五间海底套房,她们就占了一套,上下叠层式设计,透过整片玻璃墙便可窥见蔚蓝深沉的海洋,里头豢养了只上亿的鲸鲨,表皮缀满白色斑点,成百上千只色彩斑斓的鱼群跟随它在海底缓滞而又自由地畅游。

  布景如梦如幻,宛若真的置身于地平线下数千米的梦幻深海。

  沈月灼以前也来过这家酒店,寻常房间都得好几千,更别说这种六位数的套房,连参观都倍觉新奇。

  她到处转了一圈,在褚新霁打电话的时候,警惕地站在距离他最远的位置。

  褚新霁正在解领带,坐在单人沙发上,长腿闲散地搭着,吩咐他的特助订好晚餐餐单,掀眸看向距离他十几米远的小姑娘,“晚上想吃什么?”

  沈月灼不想他,敷衍道:“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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