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遇淮
在无人见证的雪地里,她主动吻住他的唇。
唇瓣相触,他掌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沈月灼含糊而细微的应声淹没在一片潮热中。
“我愿意。”
寒风萧瑟,他终于等来了她的回应。
没有人知道,是她为他带来了两次春天。一次是短暂的、转瞬便属于别人的春,当然,最后那次,是永恒的春天。
[四季无色,遇你知春]
——正文完——
【我见春来/遇淮/2024.6.20】
第70章 番外①
◎“真正浪漫的是你。”◎
两人在雪地里吻了很久, 她的腰被褚新霁用力地抱住,生涩地踮起脚回应着缠绵的吻。
沈月灼最近学会了一点技巧,在他卷着她的唇舌搅弄时, 她会配合地翕开唇, 用软嫩灵巧的舌交轻轻勾着他。以往她只能被动地任由他掌控节奏, 直到肺里的氧气被他攫取一空,脸颊都因缺氧染上如秋海棠一般的绯色。
她伸出舌尖抵着他时,沈月灼半睁开眸子偷偷觑他,清凌的眸子里摇晃着水光, 视线相撞,她像是陡然被扼住喉咙一般,猫尾巴下意识往后缩。
褚新霁本就漆黑的眸子更加晦暗,手掌上移,拖住她的下巴, 轻而易举地制止了她逃跑的行为。
他吻得更深, 骨掌背后的青筋都因用力而迭起,像是一头卸下了优雅面具的野兽, 暴露出原本的习性。温存转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 是一如他风格的占有与侵略性。
沈月灼刚滑完雪,身上衣服穿得单薄, 刚才还察觉到一丝冷意, 这会全都消散在这个吻中。浑身都跟着发烫,腿软地险些站不住, 整个身体几乎都扑在他怀中。
他们姿态亲昵, 宛若交颈。
“霁哥……”沈月灼推开他, 气息尚未喘匀, 雪一般的脖颈沾着旖旎唇色,腔调低低的,“不要亲了。”
她腿软得厉害,耳尖也跟着发烫,依偎在他怀中,窈窕的身躯紧紧贴着他。
褚新霁倒也足够耐心,给她留够喘息的时间,炙烫的指腹拂过她被风吹得散乱的头发,“难得见你主动。”
他的声线不似平常那样沉稳,裹挟着低磁的哑,从胸腔里振鸣而出,让她整个人都酥酥的,像是踩在云端。
说完这句话,褚新霁垂颈将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刚才一时失控,吮咬的力度稍微重了些,泛着莹润的光泽,在雪色里依然绽放。
沈月灼就是典型的鸵鸟性子,像猫,也像狐狸,偶尔坏心思冒出来的时候,会不顾后果地挑衅他。而褚新霁偏不给她逃避的机会,非但如此,还要把她的遮羞布揭开,要她无所遁形。
她几乎是瞬间红了脸,炸毛说:“谁让你老是嫌弃我吻技差,我这不是在偷偷练习……”
“偷偷?”
褚新霁舌尖极重地碾过这个词,周身溢出丝丝危险的低气压。
指腹从她的下巴挪到唇瓣上,两个人的身高差本就大,沈月灼又因腿软站不稳,因此褚新霁睨过来的眼神带有一点居高临下的味道,他像是在极力调整语气,“我不在的时候,你和谁练习过?”
沈月灼眨巴着眼,观察着褚新霁的表情。看他的样子不像是生气,也没有在吃飞醋的意思。
眼瞳转动,露出三分狡黠的笑意。
她很想逗逗他。
“吻技肯定需要磨炼,我总不能对着空气……”
她一边说,一边将唇边的弧度漾开一点。
褚新霁对她这种表情再熟悉不过,倒是并不急于拆穿她。
“是么。”他淡淡挑眉,“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用的什么姿势。”
褚新霁垂眸看向她,“月灼,我洗耳恭听。”
意识到自己被反套路以后,沈月灼耳廓又浮出热意,低声狡辩:“我说的是接吻,你想到哪里去了?”
褚新霁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驼色羊毛毡大衣将身上的淡漠感冲淡了些许,整个人状态很松弛,沾着体温的围巾都留给了沈月灼戴,因此凸棱的喉结被风雪冻得有些红,本就似深情浪荡的桃花眼更显蛊惑。
莫名很欲。
沈月灼盯着他刚出神不过两秒,就听到褚新霁俯身在她耳畔道:“你现在还不够熟练,要不要,我再教你一点?”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哑意。
“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向霁哥讨教。”沈月灼倏地从他怀中挣脱,跟一尾锦鲤似的。
她朝吉普车的方向瞄了一眼,司机正倚在车门上点烟,低眸划拉着手机屏幕,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的情况。
沈月灼灵光一现,借口道:“刚才那个应该算是求婚吧?求婚的时候接吻,可以称为浪漫。再继续的话,就不太礼貌了。”
她的网络用语总是很多,新奇的词汇时不时就冒出来。褚新霁到现在已经习惯,尽管身体里那根弦被她勾得绷紧,还是强令自己冷静下来,面色恢复平静。
“暂时先放过你。”褚新霁从善如流地说。
两人沿着城堡周边走了一圈,沈月灼这才发现背后还有一座tourelles风格的小型古堡,颜色虽不够鲜亮,保存却极其完整。
褚新霁解释:“追溯到16世纪以前,这里曾是一位公爵为妻子修建的古堡,后来辗转多年,一直被苏格兰的富商精心修缮保养。建筑的文化和历史价值很直观,考虑到这点,并没有拆除。”
沈月灼不知想到什么,笑出了声,惹得褚新霁微微侧眸看她,温声问:“笑什么?”
褚新霁深知自己过分严肃,不像褚清泽和贺成屹,总能说出一些有趣的话引起她的注意力。到底是性子活泼的小姑娘,笑起来时,明眸善睐,仿佛为这寂寥雪色增添难得的柔光。
沈月灼连拍了好几张照片,打算回去后放在群里。
“本来是非常具有浪漫主义的一座梦幻风城堡,现在氛围被破坏了。”沈月灼吐槽,但这又很符合褚新霁的个性,在追逐浪漫之际,也未曾磨灭对各种文化的尊重。
褚新霁慢条斯地摩挲着她的手,语气比往常稍低,“我的确没有什么浪漫天赋。”
“霁哥,我喜欢这样的你。”沈月灼仿佛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似的,很乖地贴紧他,“浪漫构建于原则之上,而不是摧毁后获得新生。”
她遥指向两座建筑之间的空地,发挥畅想:“我们可以在这里种满玫瑰或者蔷薇,春天来临的时候,花朵连绵成片,像是一种时间的过渡,也很漂亮。”
“你看,不同时期的浪漫,也可以跨越长河。”
“月灼。”褚新霁抬睫,将她揽入怀中,“真正浪漫的是你。”
是她在这浑浊的世界,仍旧葆有不灭的少年心性,才会有这样纯粹澄澈的美好。
沈月灼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唇角高高翘起来,黏黏糊糊地拉着他的手,提议说要去城堡里边看看。
她们所站的角度,看不到吉普车,沈月灼反倒大胆起来,踮起脚去吻他的喉结。
怕这样的程度远不能过火,沈月灼还悄悄用舌尖勾了一下。
几乎是在那一刻,褚新霁眸色黯下,暂且按兵不动,犹如蛰伏在暗处的狼,嗓音极尽克制:“城堡才建好不久,内里还未装修。月灼,你最好别招我。”
装无辜这种事,沈月灼早已玩得炉火纯青。
她直勾勾撞进那双幽深的眸子,不服输地继续踮起脚吻他凸起的喉结,吻他流畅的下颌线,很轻,犹如蜻蜓点水,随着她的动作,浅淡的少女馨香溢过来,将褚新霁搅动得心猿意马。
“月灼。”他沉声最后提醒她一次,算作警告。
不过正处在兴头上的沈月灼明显未曾意识到,自己已经濒临羊入虎口的边缘,她仰起头,很招欠地应声:“我知道呀。反正我也只是随便亲一下而已。”
好在今日穿的并非西装,否则以西裤的面料,必然会十分惹眼,也有足够的威慑力,让她意识到此刻有危险。
褚新霁眸底酝着欲色,不动声色地放纵着她。
沈月灼见他始终不为所动,不免懊恼,也没了继续作死的兴致。
回到车上时,她才发现发错群了。
原本应该发在闺蜜群里的片段,不小心发在了发小群。
[孟安然:说好的去苏格兰度假,怎么还凭空变出城堡来了]
[许夏:卧槽!这就是钞能力吗!游戏里建城堡也就算了,现实里居然也建了?啊啊啊太好嗑了!我哭死!]
[许夏:你们要是在这里举办婚礼,一定要给我发请帖!我就是请假三天挨我爸妈一顿打也得去!]
[AAA泽:婚礼日期定好提前说,我好预留档期]
[池止:你们说我去卖肾搞个城堡,泠泠会感动得接受我吗]
[AAA泽:@池止把这死舔狗踢出去]
[许夏:踢不了,他是群主(看戏.jpg)]
经过他们这么一提醒,沈月灼才想起来,还没商量婚礼的事。她偏过头,刚想提出来,又觉得女孩子提这个不太好,闷闷转头憋了回去。
褚新霁觉察到她的小动作,几番推测,大抵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什么,“我们婚礼需要宴请的宾客比较多,因此只能办在京市。不少长辈的护照被单位收走了,身份不便出国,客观原因上不允许,你要是喜欢城堡,我们可以举办两次。”
褚老爷子、贺家那一派,以及沈月灼的姑姑,在没有特批的情况下,都没办法出国。毕竟是一辈子仅此一次的婚礼,当然要将尽量圆满,沈月灼没有考虑到这么多细节。
毕竟她也没想过婚礼这一茬。
反而是面面俱到的褚新霁,早就深思熟虑过。
沈月灼抿唇,扯了扯他的袖子,虚颤的气息像是撒娇,“举办两次好麻烦呀,我也好忙的。”
褚新霁以为她在闹别扭,环住她的腰和臀,将她抱在腿上。沈月灼哪里料到他会蓦然靠近,脸颊毫无预兆地贴在他胸前,强有力的心跳跃动声穿过耳畔。
“不开心了?”他捧着她的脑袋,“你只需要负责挑选好看的婚纱,选择喜欢的首饰,风风光光、漂漂亮亮地作为新娘参加我们婚礼就好。至于冗杂的流程细节,我来把关。”
那双永远冷淡的桃花眸里,此刻满溢柔情。她恍惚间想起很久以前,她怀揣着少女心事,去找褚新霁寻求问题的解决之道时,他虽然耐心,但总会恪守界限,眸光清清冷冷,绝不在她脸上过多停留。
她抬起眼时,会悄悄用余光看他千万遍。
褚新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这样,还会觉得麻烦吗?”
沈月灼钻进他怀里,宣誓主权似地蹭了蹭,仰头用手指戳他,“我的意思是,我们就在国内举办婚礼就好了。到时候蜜月期,再去别处嘛。只有我们两个人那种……”
“蜜月期。”褚新霁抱着她,温香软玉在怀,嗓音也沾上了低沉的嘶哑,“自从登记结婚那天起,我们一直都在蜜月期。”
“哪有?”沈月灼纠正,“还有离婚冷静期。”
抱着她的男人蓦然溢出一丝冷笑。
“我们永远没有离婚冷静期。”
沈月灼不明白离婚冷静期五个字怎么就触及褚新霁的雷点了,那天夜里,他压着她在浴室里要得分外发狠。拖住她的腿弯,将她高高架起来,注视着她的眼睛晦暗而深邃,滚烫的体温像是将她融进骨血。
酒店套房有半露天似的无边泳池,旁边有错落的摆件隔档,远眺无边无际的深海,地面铺了鹅卵石,即便是在冬季,也源源不断供着暖气。
夜里没有点灯,星火点缀在海岸线边缘,海风裹挟着一点凉意席卷而来,很快便被热烫的体温浇灌。
沈月灼踩在鹅卵石地面,脊背对着他,根本站不住,足背都弓紧绷成一条直线,没有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