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香奈儿的村花 第50章

作者:阿船 标签: 现代言情

  “这我还真不知道。”杨之玉以为老张不热衷于找上级汇报工作,还以为她清心寡欲呢,看来人家是老姜,但她清楚,就算这样,老张是有苦衷的嘛!

  “她上有老下有小,挺不容易的,如今的选题越来越不好找了,您连续毙了她几次,人家定是想去社长那再争取争取。”

  在杨之玉看来,老张的生活简单且乏味。她一直归结于老张被老公孩子拖的,没自己时间,几乎不怎么倒饬自己,就拿穿衣服来说,老张一年四季的衣服都能数得过来,春秋两件冲锋衣换着穿,夏天几乎不穿裙子,牛仔裤能穿一个月,上身的 T 恤不是黑的就是灰的,到了冬天,长款大黑羽绒服一裹,就算熬过去了。

  她好几次回味,想着自己结婚生孩子后可千万别这样,节衣缩食可以忍,但完全没有生活的滋味,没有妆造,貌似也没有性生活,真的如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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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却听齐震从鼻腔嗤出一声轻笑,表示质疑和不屑。

  “你对她了解多少?她不容易,那谁容易啊?谁都不容易。你说我容易吗?”他目光忽然凛冽起来,在皮椅里直起身子,有点撒气似的问:“之玉,我倒是想听听你的高见,你觉得谁容易,是何诺舟呢,还是戚美熹呢?”

  仿佛一刹惊雷,杨之玉骤然抬头,齐震的目光是坦荡锐利的。

  “齐总……”她心里感叹,齐震就是齐震。

  他摆手,拧着眉:“我都知道。不用解释。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接受新恋情。”

  杨之玉忐忑,但她忐忑的不是他的揶揄,而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恋爱了?毕竟,他与何诺舟、戚美熹并不熟,更不可能认识荣善衡。

  这句话杀伤力有点大,竟让她充满负罪感,可反过来想,自己何罪之有?

  杨之玉 get 不到他的点,急着反问:“不是,齐总,我既没出轨又不是小三,怎么就不能接受新恋情呢?再说,我接受新恋情您反应这么大干嘛?我怎么感觉您特生气呢?我应该没有因为谈恋爱耽误工作吧?”

  “我……怎么我说一句你顶三句?”齐震被噎回去,他确实生气,都喜怒形于色了。

  “哦,还有,您怎么知道我恋爱了,我还以为我藏得挺好,是不是戚总说的?”她调低声调问。

  齐震被她那偷偷摸摸的样子逗笑,嘴角下意识弯起,整理下衣服,又显得高高在上,从牙缝挤出几句:“就你那位,像个跟屁虫似的,闲着没事就在咱楼下喝咖啡,要不就在社里书店晃悠,服务员都疑心最近检查多,私下问我是不是哪位领导的特派员下来监工的,直到我有天在路边看见他上了你的车,你好意思说藏得挺好?”

  原来是这样。杨之玉羞赧,低头笑:“是啊,他形象在那,确实是不可能被忽略的存在。”

  恋爱中的女人简直如傻子一般,齐震恨得咬牙切齿,拿手指门:“没事的话,出去吧!”

  杨之玉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来为老张说情的,赶紧调整状态,刚要说话,却听齐震义正严辞:“行了,多说无益,这次上头是下决心裁人了,别说老张,咱部门很多人,包括你、我都得做检讨。戚总看了近三年的销售码洋,气够呛,这次‘整风’就是她发起的。”

  这倒是史无前例,戚美熹是个干事的厉害角色,杨之玉心里佩服。

  齐震忽轻扬嘴角,意有所指:“情场失意,职场来挽尊,你说她容易吗?”

  “啊?”杨之玉目瞪口呆,有点难以置信,但好像又有点道理,她当然知道齐震有玩笑的成分,但若此事真因自己而起,那以后的职场就热闹了!

  “所以农科院的选题,你打算怎么办?”齐震问,“黎潇已经跃跃欲试了,人都带到马尔代夫了。”

  “我做啊!”杨之玉正了正神色,“那本来就是我的选题,我要不做,何诺舟第一个不同意。”

  “这么自信?”

  “当然,您当时为什么非要我接这个项目,原因决定了结果,所以除了我,没人能做,除非它作废。”

  齐震觉得这姑娘已经不是刚入职时为他跑前跑后的小绵羊了,她正在慢慢褪掉羊皮,露出狼的利齿。故事越来越有意思,且正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他垂眸,说行,我支持你。心里想的却是,若没有荣善衡这一茬儿,他断不会再让杨之玉继续接触何诺舟。

  “那齐总,老张就真的……”

  “你不用担心,她就算现在离职,也不会吃土,她老公是拆二代,人家在北五环住别墅,市里的老破小是买来给她儿子上学用的学区房。”

  下半年忙,戚美熹盯上了三部,开会批评他们审稿量不达标,销售码洋连年降,年底大考核,不达标的年终奖减半,甚至辞退,是时候遛遛这些马和骡子了。

  督促业绩也罢,但增加了杂七杂八的会,开会就要拍照、留痕、发简报、见新闻,又赶上齐震秘书小周生病住院了,黎潇本着青年骨干挑大梁做奉献的精神分派杂活,这下搞得杨之玉几乎每天都要加班,有好几次半夜才回家。

  天气已然冷下来,眼看进入十一月份,路上已有行人披上薄羽绒服了。

  这样的季节,就应该和爱人相拥在被窝,彼此抚摸干净的皮肤,说说话,谈谈心,然后“做做家务”。

  正这么想着,杨之玉瞅见对面 24 小时的便利店里有个眼熟的人影。

  她加班饿了,出来买吃的。

  人影也走出来,朝她挥挥手,杨之玉忽然觉得好委屈,心里一酸,朝人跑过去,扑进一个紧实的怀抱。

  荣善衡抱住她,用风衣裹紧,她的脸贴着他的胸口,耳朵里传来踏实温暖的心跳声。

  他揉着她的长发,问她冷不冷?杨之玉回好冷啊,用他风衣里的棉质 T 恤蹭蹭脸,也顺便擦掉眼角晶莹。

  “我想你。”她说,奶声奶气。

  “加班的小可怜虫,跟我回家吧?”荣善衡额头抵住她头顶,也蹭蹭,“回家,进被窝暖和暖和。”

  “不能回家,我系统上还有个材料没过审,我是下来买点吃的再上去的。”

  “怎么会突然这么忙,是年底的订货会吗?”

  “嗯……有关系。”杨之玉不想聊这个话题,也没多说。

  荣善衡最近也忙,但晚上没课或者不做实验的时候,就一定腾出功夫来接她,她晚上开车容易困,他就当司机,让她在路上眯一会。

  “那你领导什么时候给你过呀,今天不过,就不放你走吗?这领导不用回家啊?”他疑惑。

  “领导没有家,人家把单位当家,人家就住在星河 SOHO 旁边的元宝街,而且现在领导不在,人家在瑜伽馆,要做完瑜伽回来继续工作。”杨之玉点到为止。

  荣善衡点了头,依旧微笑抱着她,却没说什么,他大体猜到戚美熹总得找补点什么,却没想来得这么快。

  “比这更让我头疼的,是我竟然对我的朋友老张一无所知,而比老张还让我头疼的,是齐震已经知道了咱俩的关系!”

  荣善衡一手揽她腰,一手捧在她后脖颈,云淡风轻道:“知道就知道了,周边人总得有个适应过程。谁叫你当时雪藏我,现在好了,藏不住了吧?”

  “你倒挺高兴?”

  “我巴不得呢!”

  “那我回去继续加班。”

  “好吧。”荣善衡扶着她肩膀,帮她调转过身,揽着腰送到单位门口,“别担心,我就站这等你。”

  又指了指六层的窗户,“你的座位离那扇窗户最近,你低下头就能看见我了。”

  杨之玉进门走了几步,心里暖洋洋的,回头见荣善衡头发被冷风吹乱,双手插兜瑟缩在风中,忽然间,某种意识开始觉醒。

  在登海的时候,山好水好哪哪都好,她本应该痛痛快快释放天性,可经历荣家一顿饭,便头脑昏胀,胸闷气喘,这不是自己该有的状态,这种压抑唤醒了她体内蛰伏已久的斗争基因。

  杨之玉想起手头正在审的一部近代史稿子,正好审到阶级划分部分,脑子里突然就文思泉涌,工人阶级是最革命的阶级,农民阶级是中国革命的最主要动力!而她杨之玉,很幸运是这两者的结合体!我们为什么工作,就是为了以后不工作,“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共产党宣言》

  任何一种解放都是把人的世界和人的关系还给人自己。卡尔·马克思《论犹太人问题》

  她拿起手机,干净利落地给戚美熹发了条语音:“戚总,我男朋友来接我回家了,先走一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她站在原地,开怀大笑。

  荣善衡急急跑来,问怎么啦?

  “抽风的感觉真好!”她跳到他身上,“走,开车回家,回家开车!”

第55章 刚柔并济

  被窝好暖和,尤其是用身子暖过的被窝,不仅暖和,还多了份舒服的触感。

  杨之玉最喜欢在被窝里抱抱,两条腿插进荣善衡的腿间,吸收他滚烫的热量,可以面对面,手搂着脖子,脸贴着胸脯,也可以背对着他,让他给抓痒,自己则悠哉玩手机。

  只有在家里,她才有女王般的待遇,等回到职场,又得去伺候各种女王。

  这姿势实在太舒服,没多久,杨之玉就睁不开眼了,手机依旧循环五分钟前的一个短视频,视频女博主来回重复:“看销冠怎么应对……”

  荣善衡轻轻抽掉她手机,她却醒了,翻个身,伸个懒腰,要去撒尿。

  等她回来,见荣善衡倚着床头眉头紧锁想事情,问怎么啦?

  他说没事,先睡觉吧!

  杨之玉爬上床,扳正他的脸:“不是说好了吗,有事情不许隐瞒,彼此坦诚相待,一起分担!”

  荣善衡遂搂她入怀,吻了吻发顶,是浓郁的生姜味,有点呛人。

  “我明天要出个差,可能时间上,有点久。”

  杨之玉这下清醒了,惊讶问,怎么不早说?要去哪?

  他把脸一埋,在她惊愕微张的唇上印上一个吻,内心是有多不舍,旁人无从体会。以前出差说走就走,现在有了杨之玉,心里就有份牵挂,他只觉心底一片完整静谧的湖被石子划破,久不能平静。

  “刚接到通知,还是去上海。”

  杨之玉问出差多久,他说一个多月吧。杨之玉觉得太久了,问中间能否回来。荣善衡眼神落寞,他当然也不想走,但是没办法,学校这边的实验设备有限,而且实验室紧张,上海那边的企业免费提供实验室,邀他带学生继续做项目,研发产品。

  “有些实验一旦展开就很难停下来,得时刻盯着,随时记录反应情况,我作为负责人,更不能离岗。”他解释,叹口气:“不过,之玉,我会想办法回来,也许会打个飞的,哪怕和你吃顿饭也知足。”

  杨之玉心情落寞:“那你什么时候收拾东西?”

  “不用怎么收拾,就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往行李箱一塞就行了。当然,要是能把你塞进去带走,那就最好了。”他眸色渐深。

  “好啊,那最少也得判五年。”

  俩人笑了笑。

  杨之玉忽觉好惆怅,自他们好了后,还没分开过,做什么事都是一起,荣善衡喜欢陪着她,她也习惯了他的陪伴,再独立的女人被人这么宠着,也会渐渐丧失对独立的兴趣,有人伺候着,能懒懒躺那啥都不做,何乐不为?

  可她又担心自己的精神状态,太依赖别人总不是好事。况且,她总觉得,荣善衡在一些事情上,爱掖着藏着,她能常常感受他的爱意,却不能总是窥透他的心理。

  “善衡,我想和你平心静气地聊聊。”杨之玉从被窝里坐起身来,蹬掉被子。

  “你不困啦?”他也坐直了身子,“想聊什么?”

  “我总觉得,你有事老自己消化,也不和我分享,你看,我们都好了……”她掰着手指算。

  “两个月零五天。”他脱口。

  杨之玉心里暖,他总是细心记着日子,“这时间不算长,但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我这人你也清楚,不喜欢复杂,什么事都第一时间解决,可是对你,我总觉得雾里看花,就算我去了你家,见了你的家庭,了解了你的成长,我也没有十足把握说我懂你。”

  荣善衡听着,眉心渐渐发皱。

  她继续:“你有什么安排,什么计划,很少提前和我说,都是到眼前了才说,还有你对戚美熹的态度,虽然你不在乎,说你们只是朋友,但并不代表她对你没企图了,这次我们单位的‘整风’,齐震点我,貌似和咱俩恋爱有关系,但也可能是我自作多情想多了,可能我现在比较敏感,总忍不住阴谋论。”

  外面忽然刮起大风,吹着细沙砾,打到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

  荣善衡及时捕捉到刺耳的信息,这个齐震这时候添什么乱,居心叵测,但他按兵不动,也清楚感情问题不像工作那样可以理性处理,所以道歉说:“我以后会注意的,我之前一个人惯了,总觉得有些事情没必要说。至于戚美熹,等我找机会再和她聊聊,你先避着她点。”

  “你没有抓到问题的关键。”杨之玉眉目严肃起来:“我不是不能扛住戚美熹,而是我觉得她对你依旧不死心,这事得你亲自告诉她,让她对你不要再痴心妄想!”

  “真有那么严重吗?”

  “反正你看着办吧!”杨之玉躺下来,再无心情,说:“还有,不要遇见事情先想着避一避,我发现你特喜欢躲事儿,你回老家怕你弟弟、怕你小姨、怕你爸,回来后又怕戚美熹,我就纳了闷了,为什么就不能和他们正面对抗呢?谁怕谁啊!”

  她是个急性子,不吐不快,可越吐越生气。

  不是要平心静气地聊聊吗?怎么聊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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