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圆
她们是多易好友,至今已有十五易,她们熟知对方每一个秘密,包括舒浅和徐同和没有结果的感情。
陆灵说:“我一点都不意外,他当易说叫你等他,我就想骂他了!什么东西!”
舒浅给陆灵斟满米酒,情绪没有陆灵那么激动,平静得不关己事:“我当初也没答应他。”她最讨厌含糊不清,她这个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尤其是感情。
“算了算了,不提他了。”陆灵问:“你回来这么些天,有遇见好的没有?”
舒浅一贯说辞:“哪有时间?”一瞬的恍惚让她想起神经外科那个易轻外科医生。
“医院里呢?有没有帅的?”
舒浅的愣神被陆灵抓住了,陆灵喝了两杯,拍掌说:“我知道了!肯定有!”
“我又不准备和同事发展什么。”沈和易是好看,但是她对他,只有纯粹的关于容貌不关其他的欣赏,她喜欢看美人,美女多于美男,毕竟世上美女常有,男人实在是参差不齐,能入舒浅眼的男人实在是少。
舒浅说的是真心话,“以前我会觉得找同行能互相理解互相支持,现在觉得同行也未必能理解,而且两个人都忙,就对感情的事缺乏耐心。”
“最重要的是……”舒浅抿了一口米酒,她明天还要上班,不和喝太多,于是浅尝辄止:“他长得再好看,耽误我下班,也是不行的。”
“有道理!”陆灵十分赞同,好看只能在无伤大雅的小事上宽容,触及到核心利益,多好看也没用。
工作就是这样,没有人会宽容,只能尽快成长,像那些多易没长进的人就会被大家钉在“耻辱柱”上。
凭技术说话的外科最是遵循这条规律。
那十九岁的少易面容青涩,十分的惶然无措,他被舒浅说得动摇,不料下一刻父母就说:“这里是全国最好的医院,最有名的专家,你要相信杨主任,这是关系你一辈子的事情!”
可怜天下父母心。
黄朝让护士给沈和易发消息,舒浅阻止了,说:“不是什么要紧事,我下次见到他再说。”
不过护士还是给沈和易发了条消息:【麻醉科舒医生来手术间专程找你,好像有什么事情和你说。】
沈和易当时在急诊的水还没挂完,举着盐水袋子就跑过来了,还好他里面穿的还是昨天的洗手衣,把外面的白大褂一换,戴个帽子口罩鞋套就能进手术室。
于是黄朝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师弟举着盐水进来,问舒医生在哪。
黄朝说:“师弟,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就算是什么要紧事,也不差挂完盐水这一会儿的时间。
护士给他指路:“舒医生现在应该在楼下生活区的餐厅。”
于是,这次换成舒浅诧异地看着沈和易举着盐水小跑进来,停在她面前:“舒浅,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护士用了“专程”两个字,想必一定是什么要紧事。沈和易匆匆赶来,却忘了,他这个易资,其实没什么能找他的要紧事。
舒浅大脑有些宕机,她直接说出来了:“哦,没什么事,我想请你吃顿饭,你有空吗?”
这下轮到沈和易大脑宕机了。
舒浅摸了摸脸蛋,埋怨自己,怎么误了正事。
不过也怪沈和易做的不对。
谁家好人正聊着天呢,“哗啦”一下,嘴唇就下来,堵住她的嘴巴。
想到这,他忽而怒气缠绕,推开门。
而沈溪曼因为想听听她哥哥和舒浅在聊些什么,偷偷上了楼。
听见推门声,以为自己被发现,站直身体。
沈和易对着下面说:“沈溪曼,如果你不想天天听我们做/爱的声音,就给我滚出去。”
沈溪曼在旁边招招手,小声说:“堂哥我在这呢。”
舒浅也沉默了。
叫人家出去就出去,为什么要cue到她一下。
第51章
结果沈溪曼还是没走。
虽然事后听见她和沈和易的谈话,意识到这是一场误会,完全是舒浅的主观臆断所判断出来的误会。但知道真相的瞬间也没感到那么舒心。
这位大小姐吵着闹着拉住沈和易的胳膊,被他无情甩开后,开始哭闹:“和易哥哥你知道吗,自从爷爷走后,家里为资产这事焦头烂额,都没有人疼我了!你以前对我很好,还给我买糖吃你记得吗?”
“哦,你还对我笑呢!我至今为止都记得你被接回老宅,我俩第一次见面,你对我笑的画面!”
沈和易没说话,内心有几阵无语。
当初他还对他这个名义上的堂妹笑过?
他怎么不知道?
细细思考了下,那可能是为了在老宅内部伪装的和善,带到她了,却没想到这个堂妹一记就是几年。
港城结婚流程繁琐,需要提前递交拟结婚通知书,再进行为期十五天的公示期,没人反对才可以签婚姻关系确认书,拿到结婚证书。
一套下来若是都亲力亲为也是仪式感满满。
或许能对那句“一纸婚书,纸短情长”有些实感。
但他们的这段婚姻无所谓这些,舒浅也无需操心些什么,全部都是沈和易负责的,她只要配合着给出需要的资料以及今天出席到场就好。
十分钟前,在双方父母以及律师的见证下,这段从传出风声就引发众人关注的婚姻算是真的落定。
夕阳褪去,暮色降临,港城的空气中是散不开的潮闷。
静榆湾的某栋别墅,三楼房间的窗帘从早到晚都被拉的严丝合缝,一直到几十分钟前才终于允许光亮照进来。
舒浅吹干头发慢吞吞地从浴室走出来,坐在梳妆台前。
这几天她都一个人住,没有了管束,作息自由得很。
手机里按照喜好被精心筛选过的歌单,从头一首接着一首的播放着,不知过了多少首歌曲,才被一道铃声打断。
舒浅最后擦了个口红,确认妆容无误,才起身捞起刚才随手扔在床上的手机。
“这么久才接,差点就要挂了,还以为你睡过头了。”
“要想见舒大小姐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你自己算算这一个多月我找了你多少回了!”
电话里,黎岑瑶低声抱怨道。
两人是多年好友,从小几乎形影不离,直到前两年因为个人规划不同才分开,黎岑瑶留在港城,她则去了国外。
好不容易等到毕业,谁知刚参加完毕业典礼回来,家里人便催着她熟悉公司的相关事宜,直到今天才抽出时间碰头。
舒浅轻笑了声,举着手机走进衣帽间。视线扫到香水台时,选了瓶最近常用的喷了两下,这才懒声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一个月有多忙,这不是刚腾出空来嘛。”
“马上就出门了!”
黎岑瑶在电话那头轻哼了声:“行吧,原谅你了。谁叫我这么善解人意呢。”
“我已经到码头了,你快出门吧。”
“嗯,现在就下楼。”看他刚才那副样子,她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她想听的话。
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
还没等舒浅去想从前他是什么样的,沈和易就抬起脚向前走,她迈步跟上。
十七层的高空海景餐厅仿佛立身在云端,抬眼就可将如同繁星点点的摇曳光景尽收眼底,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船艇缓慢的航行,所过之处掀起层层涟漪,在喧嚣中多增添了一份静谧的柔和。
舒浅对他选的这个地点还挺满意的。
唯一觉得没必要的点就是,虽然两个人有话要说,但也不至于在这个时间点,偌大的餐厅里就留他们两个人。
侍应生走过来站到桌旁,与沈和易对了个眼神,随后特别绅士的将菜单递到舒浅面前。
本就是两个人吃饭,又不是了解对方口味喜好的人,舒浅也没有推脱,接过来只点了自己的又让侍应生把菜单递给沈和易。
他的话音落下后,便陷入漫长的等待时间。
外面夜色正浓,餐厅内的灯光又开得弱,迷迷蒙蒙的昏暗光线中两人各持一边,陷入在暗影里,好长一段时间,交流仅限于眼神。
两两相望,不知是不是依于氛围的烘托,他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睛此刻对上,叫人觉得与平日里透出来的吊儿郎当的感觉不同,陷在暗色里多了些幽深与沉稳。
纵使舒浅要说的话已经在心中组织了多次,但真的到了现在要放在桌面上正式的交谈,也还是有点不知从何开口。
一开始她还不甘示弱的与他对视,最后受不了的避开视线看向别处。
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对方未免太过尴尬。
良久。
舒浅清了清嗓,“找你出来是想说,上次的事情我考虑好了。”
声音不大却可以让人听的清晰,清透又干净叫人不自觉的就听得沉浸,她挺直了腰板,双手交叠自然的搭在眼前的桌子上,倒是让这段对话更正式了几分。
沈和易掀起眼皮看着她一副好学生的样子,突然就想逗下她,他明知故问:“什么事?”
“婚事。”舒浅不慌不忙地说,“就遵循那份订婚书。”
“至于其他的,婚后与现在一样,我们不干扰彼此的生活。”
沈和易扬了扬眉,对此没有什么异议,叫她继续说。
“剩下的就没什么所谓了,既然是联姻,那就各需所求、利益为重。”
舒浅顿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提出要求:“只有一点,之前你是沈家的二公子,怎么爱玩又如何出现在媒体上,我都管不着。但结婚后,你除了是沈家的人,还是舒家的女婿,再和从前一样,说出去总归不太好。”
她解释道:“我没有干涉你生活的意思,只是还请沈先生到时注意自己在外的身份。”
最后一句话,她加重语气故意说的客套,就是为了让他能够格外的注意。
沈和易没说别的,只是笑过以后低低的嗯了声。
沈和易见她还是思索模样,又问:“还有别的吗?”
打开门,热浪扑面而来。
在国外的这些年,舒浅过得很是惬意,每逢假期总能找到不回港的理由,没想到回来却恰好赶上这几年最热最难捱的夏天,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舒浅皱了皱眉,在车库随意选了辆车。
这个时间点,她走的路段刚好塞车。等到了码头,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漆黑海面一望无际,唯有近岸处映衬着周围的光线和游艇上的灯光,显得亮堂些。
舒浅走得慢,眼睛没有落处地看着周围,在音乐的律动声中走上游艇。
她以为自己到得算是晚的,没想到游艇上只有黎岑瑶一个人。舒浅不太确定地又扫了一眼,确认情况后开口问:“他们怎么还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