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点点
她从不承认,她有多喜欢萧珩。故而家人朋友都以为,她心里在意是“大帅夫人”的位置。
整个南城,寻不出比萧珩更英俊、气质更尊贵的男子了。
罗绮曾经以为,滕明明是劲敌。
其实滕明明不足为虑。因为罗绮见过内宅争斗,像滕明明那等火爆性格,对付起来很容易。
况且滕明明已经“消失”,彻底出局。
也正是见过内宅的纷争,罗绮一眼就对徐白生出戒备。
“……你与萧珩,打算何时订婚?”好友问,“此事聊得如何?”
罗绮轻叹一口气:“他父亲刚刚过世,他说‘三年不改父志’,否则军政府的老将们人心惶惶。他不能失了人心。”
“那是军事。婚姻呢?”
“婚约也是他父亲与徐家老师座定的,他肯定也不会改。”罗绮说。
好友想了想,附耳对她说:“……那个徐小姐,瞧着好瘦弱,一场小病都能要了她的命。”
罗绮大骇:“不可胡来!”
第111章 初识还是重逢?
茶楼雅座内,搁了冰,凉爽宜人。
清茶幽香。
糕点精美、入口即化,萧珠很爱吃,她默默在旁边啃了起来。
“……你平时差事忙吗?”冯苒问男方。
男方叫乐至景,司法局次长秘书。他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与美貌活泼的冯苒很登对。
“不算忙。司法局是应付北方政府的,是个闲衙门。如今的律法,还是军政府说了算。”乐至景说。
武夫当权,律法都要给军纪让步。
警备厅与法庭的高官,都是军中出来的将领担任。
“司法局名声好,这个闲差也挺有用。”冯苒说。
乐至景听了这话,没有恼火,而是笑着说:“英雄所见略同。有个差事,家长满意、世人高看一眼。”
“你父亲是市政厅财政总长。这样的家世,你哪怕闲散着,世人也不敢轻瞧你。”冯苒道。
乐至景:“自身立得稳,才有尊严。”
“你不在乎家里?”冯苒故意打趣。
徐白便感觉,冯苒非常自在,没有上次去跑马场那样紧张。
原因无他:这次相看,没戏。
男方长得英俊,比冯苒小一岁,家中富足有权,门不当户不对。冯苒的父兄没死,她都未必攀得上这样的婚姻,何况如今?
冯苒时常混交际圈,她在这方面是很现实的。
脑子清醒,故而她权当认识一个朋友,自然又轻松。
“……在乎的,我薪水一个月四块大洋。不在乎家里,这顿茶水我都请不起。”乐至景笑着说。
众人都跟着笑了。
气氛很好。
荣太太给徐母使眼色。
徐母也只是笑笑,安静坐在旁边,没什么表示。
徐白一句话不说;萧珠对茶点更感兴趣。
只荣太太偶然接几句话。
闲谈了将近一个钟,竟是无一冷场。
男方便问:“冯小姐,你吃淮扬菜还是甬菜?”
冯苒笑道:“是这样的,我进来之前遇到了几个朋友。上次他们帮了我一个忙,非要我请看电影。我一再推脱,他们说我小气。我今天得还这个人情。”
“可以早点去吃晚饭。来得及,电影总得六七点才开场。”乐至景说。
冯苒依旧推辞。
她求助荣太太。
“改日再吃饭,乐少觉得如何?”荣太太问。
乐至景:“留个电话。”
冯苒把徐白这边的电话留给了他;他也把自家电话留给冯苒。
徐母与荣太太回家,邀请荣太太去家里吃饭;徐白等人则去吃甬菜。
“……荣太太也不知怎么回事,介绍这个人。”冯苒说,“条件这么好,年纪又小,咱自讨没趣。”
“他很友善。”萧珠突然说,“阿苒姐,你以前是不是认识他?”
“没有吧?”
“我们进来的时候,他一眼看你,特意寻你。像是重逢你。”萧珠道。
冯苒笑道:“你真是个鬼机灵。”
又道,“他可能见过我照片。荣太太做媒的,要么给过相片,要么形容过我的模样。”
徐白也好奇:“这个人是市政厅的,荣家是军政府的,荣太太怎么认识他?”
“不知道。”
“也不亏。人很有涵养,说话也讨喜,茶水和点心都好吃,算是一次很愉快的相看。不枉大热天出趟门。”徐白说。
冯苒点头:“对,长得还好,爽心悦目。”
说罢,两人都笑起来。
晚饭结束,徐白先送萧珠回同阳路。
萧令烜刚吃完饭。
苏宏和一个赵峥眀的人站在旁边,似乎是有事情要回禀。
萧令烜却朝徐白和萧珠走过来。
“吃饭了吗?”
“吃了。”萧珠回答他,“有一道烧河鳗,不如你做的好吃。”
徐白:?
你吃的时候明明停不下筷子,还叫我和阿苒也尝尝,怎么转头就贬损人家?
萧珠人小鬼大,似看穿徐白心思,补充说:“当然也很好吃,比外头其他饭店的味道好。”
“烧河鳗也有讲究。改日有空了,给你做。”萧令烜说。
“说话算数!”萧珠说,“徐姐姐,你有口福了。”
徐白捧场:“我觉得今日的烧河鳗,已然绝味了,还有更好吃的?哪天做,我提前空出肚子。”
“说得这么热闹,明天吧。你明晚留下来吃饭。”萧令烜道。
徐白应是。
一是不扫兴,二是有点馋。
“还想吃什么?”萧令烜又问。
“排骨。”徐白答。
说完才觉自己十分不客气,有点蹬鼻子上脸。
还好,萧令烜没有不悦。
就此说妥。
女佣端了茶。
茶水是凉的。徐白这杯,特意加了点冰糖,消暑解渴,甜丝丝得很好喝。
“……今天相看如何?”萧令烜问。
“不算成功。”徐白答。
“男的不行?”
“不不,处处优秀,家世也好。阿苒自觉高攀不上。”徐白说。
“这个世道,还讲究家世?论起家世,你三年前比谁差,如今又比谁好?”萧令烜百无禁忌。
徐白:“……”
她甚至听不出,萧令烜这番话是损她,还是安慰她。
她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您说得对,起落一时间的事。”
“不止普通人。那些军阀,今日坐金银山,明日葬乱坟岗,一样是朝夕的事。”萧令烜说。
徐白看一眼他。
她心想,嚣张如他,也有隐忧吗?
她没敢问。
时辰不早,徐白喝完茶起身告辞。
回到家,冯苒还在徐母的正院,还在聊今日的相看。
“乐少很满意阿苒,要给荣太太谢礼。荣太太看得出阿苒有点不中意,没收。”母亲说。
徐白:“乐少自己满意没用,他父母怎么说?”
“他没有母亲,家中是祖母当家。他说要不是天热,老太太也要出来坐坐的。还想邀请阿苒改日去他府上做客。”徐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