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溪阿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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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新学?期伊始,正式新鲜感最足的时候,大学?生活分散掉岑依洄部分注意力。
课余时间,为了避免整天想梁泽,岑依洄闲来无事就泡在图书馆,打开?桃花源网站做翻译消磨时光。同?时勒令梁泽不准打扰。
桃花源最近拓展了分类,加入原创文学?创作板块,不少用户尝试发表诗歌、散文和长篇小说。
岑依洄兢兢业业免费干活,攒获了大量翻译积分,在网站排名榜上升势头迅猛。
陈一沁看不得岑依洄整日在虚拟世?界浪费光阴,遂拉着她去社团招新大会凑热闹。社团有两类,以兴趣爱好为主的普通社团,还?有较为专业的各项校际协会。
摊位布置令人眼花缭乱,岑依洄逛了两圈,看到前?方摊位立了两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子。
她们身后横幅广告,写着:校舞蹈协会招新。
“同?学?,如果有舞蹈基础,可以参加我们的协会招新面试哦。”
芭蕾裙早已?压在箱底,岑依洄从未打算再穿上。可突然间,想起梁泽送的那枚舞伶胸针,金属和宝石的璀璨光泽,时常唤起她在舞台上的某些珍贵记忆。
岑依洄想了想,要了一张舞蹈协会的报名表。
第38章 回答 又想吻她了。
岑依洄躲了?梁泽整整一个月。
期间信息照回?, 电话照接,梁泽问她考虑得如何?,岑依洄便支支吾吾, 顾左右而言他。被逼得紧了?, 喊两句“梁泽哥哥”, 要求更多思考时间。
电话那端, 梁泽语气无奈:“只是让你尝试接受我当男朋友, 到底在顾虑什么??”
宿舍里, 岑依洄低头摩挲胸针皇冠上的宝石:“如果当了?情侣, 万一相处不合适, 我怕……”
梁泽追问:“怕什么??”
岑依洄顿了?片刻:“……怕浪费彼此时间。”
梁泽差点气笑, 她刚才想说的分明?不是这句!
电话里讲不清。
国庆假期,梁泽从北京回?到申城, 直截了?当去堵岑依洄。必须面对面,才能了?解岑依洄的顾虑。
当他赶到大学城, 除了?零星留守的学生,基本无人在宿舍, 宿管阿姨说岑依洄昨晚就登记了?离校。
返回?建德花园, 窗帘紧闭不见人影。
秋分已过, 临近寒露,夜间的空气冷爽。
黑色跑车横在路边, 梁泽望着迟迟不亮灯的房间, 给岑依洄发信息。
-梁泽:我回?申城了?,你在哪里?
-二?回?:梁泽哥哥,我在嘉兴。
-二?回?:舞蹈协会?认识的朋友邀请我去她家乡旅游。
岑依半个月前成功加入舞蹈协会?,当晚就在聊天中告知梁泽。
作为妹妹的角色,她倒是乖巧省心。
可惜梁泽不满足于当兄妹。
他对岑依洄, 是男人对女人交织欲望的喜欢,不由自主?地想碰她,亲近她,实在无法当作妹妹一样保持距离。
否则,也?不会?在那晚冲动地吻她。
申城距离嘉兴区区一小时出头的车程,梁泽导航到嘉兴城区,发动车子。
跑车迅猛滑出几十?米,却毫无征兆“呲”一声刹停。
梁泽静坐在车内,眉头微蹙,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岑依洄被亲吻过后的彷徨神情。那种慌乱和?脆弱,令梁泽情不自禁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或许应该再给岑依洄一些空间。
毕竟她那么?年轻,才十?八岁,纵然家庭经历比同?龄女孩曲折丰富,但情爱方面,仍是一张空白纸。
这样想着,梁泽调转车头,去了?赵及川的汽车改装店。
高架路上,降下车窗,耳旁风声呼啸。
梁泽有些认栽。
真?是见鬼,还没追到手,先心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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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装店二?楼。
-梁泽:同?学姓名和?联系方式发我一份。假期愉快,注意安全,我不会?打扰你。
-二?回?:谢谢梁泽哥哥,同?样也?祝你假期愉快!
半分钟后,梁泽收到那位嘉兴女孩的个人信息。
苏睿,日语系在读,和?岑依洄同?岁。
梁泽点开岑依洄头像,仔细琢磨那枚月牙,思索它是是从何?处拍摄。
研究了?片刻,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径有些无聊,随即关闭手机,烦躁地扔到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嘭”响。
声音惊动旁边打电玩的赵及川和?靳平春。
赵及川输给靳平春一局赛车,正?活动关节放松。在靳平春幸灾乐祸的庆祝声中,赵及川扭肩问梁泽:“你到底对依洄妹妹做了?什么??她一放假立刻跑去嘉兴。”
梁泽没打算遮掩:“我向她表白了?。”
靳平春猛地一口可乐喷出,洒在地板。赵及川嫌弃地往后退两米,顺手丢去一包湿巾纸。
“咳、咳咳——”靳平春捂住胸口,抽了?张湿巾擦下巴,“表白?我靠,说好的当妹妹照顾呢?”
梁泽淡淡回?道:“计划变了?。”
赵及川端量梁泽的表情。
凭他十?根手指数不过来?的恋爱经验,断定,梁泽脸上闪过的一丝微不可察的懊恼,一定是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唐突的举动。
事实上,梁泽确实后悔。
并非后悔向岑依洄表白,而是那段接吻。尽管唇舌相交的滋味妙不可言,但正?是那一吻,把她吓得远远的。回?头看,不太值当。
靳平春难以?置信:“我前段时间找依洄妹妹吃饭,怎么?她没听说!藏得真?严。”
梁泽显然不悦:“你单独找她吃饭?”
“她又没答应和?你交往,别贷款醋上了?。我就是去大学城那边办事,顺便请她吃顿饭。”靳平春回?忆道,“不过依洄妹妹好像又在练芭蕾,吃饭净挑那些没味道的,饭量也?小。”
梁泽一想起岑依洄从前的食谱,更烦躁了?。
没能如愿见到人,梁泽待到十?月三?日便回了北京。后来又挑周末回?过申城,但岑依洄铁了心玩失踪,没让梁泽成功见到她。
人在极度无语和生气的情况下是会笑的。
梁泽现在就在笑。
英俊的面孔摆了?张阎王脸,立在教学楼下,等候考完期末周最后一门课的岑依洄。
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觉得这男的相当酷帅。
而岑依洄抱着文?具袋眨了?眨眼,觉得有点吓人,她叫了?声“梁泽哥哥”。
离校前,岑依洄回?宿舍磨磨蹭蹭收拾行李,梁泽的车等在宿舍楼下。陈一沁走近,胳膊肘推了?推,“瞧你满脸心事,好像很怕你哥,考试没发挥好?”
岑依洄抿了?抿唇:“就是觉得寒假太漫长,要是不放假就好了?。”
可以?再晚点面对梁泽。
陈一沁张大嘴巴,模仿英语老电影里的翻译腔:“哦我的老天,你得发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岑依洄默默轻叹,又莫名其妙摸了?摸嘴唇。
陈一沁“咦”了?声,“依洄,你的耳朵好像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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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建德花园前,梁泽带岑依洄吃了?顿晚饭。熟悉的地中海餐饮,健康少油,寡淡无味。
岑依洄低头安静进食,避免对视,能不多说话就不多说话。
许是吃东西的模样过于专注享受,服务员忍不住投去好几眼,他没见过有人对餐厅菜肴如此有胃口,甚是稀奇。
关于那场表白的回?答,岑依洄不提,梁泽也?不提。
用餐结束,在一片怪异的安静氛围中,梁泽开车载她回?家。车辆停在熟悉的位置,岑依洄暗戳戳试探:“梁泽哥哥,谢谢你今天来?学校接我回?家,那就……晚安?”
梁泽逸出意味不明?的哼笑,推开车门,下了?车。
岑依洄闭了?闭眼,深呼吸。
这套房子的房主?是梁泽,但岑依洄倒像是真?正?的主?人。她熟门熟路地走在前方,取出钥匙开门。凭借楼道透进的温黄光线,正?要伸手按开关,忽然听见“砰”的一声,房门被关上了?。
她怔怔地立在玄关,眼前霎时漆黑一片,手腕被梁泽握住。
“先别开灯。”梁泽说。
客厅面积不大,岑依洄被他牵着走了?两步,坐进沙发里。
隐约能分辨梁泽立在她面前的高大轮廓。岑依洄略感不安:“梁泽哥哥,太暗了?,开灯吧。”
梁泽精准攫住她垂下的眉睫,慢条斯理道:“一晚上没正?眼看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索性关了?灯,让你聊天更自在。”
岑依洄解释:“没有不想见到你。”
梁泽笑笑:“那就是想见到我?”
岑依洄噎了?下:“一定要分出个非此即彼的答案吗?”
“是,我喜欢非此即彼的明?确答案。”梁泽话锋一转,猝不及防逼问,“依洄,你已经考虑了?很久,现在能不能给我答复?如果也?喜欢我,就和?我交往,如果不喜欢,我不会?逼你。”
岑依洄沉思片刻:“梁泽哥哥,我们继续保持之前的关系,不好吗?”
“不好。”梁泽磁性的嗓音散发某种令人心颤的吸引力,“我已经动心了?。”
动心的程度比原以?为的更多,否则不可能有耐心等她躲一学期。
然而话音刚落,梁泽敏锐捕捉到岑依洄的情绪,低落了?许多。
无论男女,心里有了?记挂的人,便会?对心上人的情绪分毫必察,不存在“钝感”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