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依洄 第47章

作者:溪阿柠 标签: 都市情缘 近水楼台 甜文 现代言情

  明蓝医生立刻记下新?线索:眼睛。

  “好的,盯着你的眼睛已经全部消失,你彻底安全了?。”明蓝医生轻轻拭去岑依洄眼角的泪花,“还记得?那些是谁的眼睛吗?他们不能再伤害你,你可以说出?来?。”

  “不记得?,不认识,”岑依洄悲伤地?睁开眼,“我不认识。”

  治疗戛然而止。

  门开,梁泽被允许进入诊室。

  他在外面就听到了?岑依洄的呜咽,也顾不得?明蓝医生和助理在场,弯腰抱住治疗床上的岑依洄,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还好吗?如果很难受,如果不想坚持,你可以喊停治疗。”

  明蓝医生:……家属有时候真的很耽误事。

  好在有了?新?线索,岑依洄说出?恐惧的是“眼睛”。

  明蓝看过日本当地?的地?震报道,岑依洄和苏睿被困的那间文化馆,有许多音乐厅观众遇难。岑依洄说“好多双眼睛”,大概率是那些遇难者。

  难道岑依洄恐惧的根源是害怕那些遇难者的死?状?

  明蓝医生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在结论末尾打了?个问号。

  结果显示,催眠疗法对岑依洄是有效的,她本人也有恢复健康的渴望,同意?继续治疗。

  -

  时间不经意?间步入夏天。

  梁泽一门心思扑在岑依洄身上,梁世达约他几回吃饭,都被他找借口拒绝。中途回过几趟北京,修改论文,处理学校剩余杂事,接着便是毕业答辩和毕业典礼。

  “依洄,跟我去北京吗?”梁泽洗完澡,上了?床,“我一起订票。”

  岑依洄经过一段时间催眠治疗,睡眠质量得?到显著改善。倒是想去北京,但分身乏术,她正在水深火热的期末周里渡劫。

  “而且考完还要去见明蓝医生。”岑依洄遗憾道,“梁泽哥哥,提前祝你毕业快乐。”

  “改个会诊时间,等我回来?陪你去。”

  “不用陪,我去过好多次。”岑依洄想也不想地?拒绝,“明蓝医生平日很难约的,还是不要随便更改预约日期。”

  梁泽默了?几秒,忽然翻身压住岑依洄,“北京那边事情多,我这次去要待一周。”

  他的举动?,明显是在暗示成人话题。

  岑依洄心底也生出?不舍,她手臂撑着,坐起身,嘴唇恰好在梁泽的喉结上贴了?一下,抬手解自己的睡衣扣,“梁泽哥哥,今晚可以,但不能弄太多次。”

  梁泽喜欢岑依洄的主动?,他唇角勾起,将她慢慢压在身下。

  不弄太多次,但要弄完一周的量,于是每一次都很漫长,像是在故意?折磨岑依洄。

  岑依洄精疲力?尽,在梁泽胸膛再次贴上她背脊时,身体忍不住打了?个颤。

  后?半夜,梁泽把她拢入怀里:“我会尽快回来?,睡吧,晚安。”

第50章 惊恐 梁泽忍不住了,闪身进入屋内。……

  岑依洄考完试, 收拾宿舍物品离校过?暑假。

  梁泽在北京,没空帮她搬运,让靳平春去帮忙。靳平春把岑依洄连人带行李运到江兰湾, 恰好饭点, 他提议一起吃顿饭。

  岑依洄一个人在家, 不想开火也不想叫外卖, 便换了衣服出门?。

  江兰湾隔两个路口的云南餐厅, 靳平春要了个小包厢。岑依洄刚打开菜单, 着白衬衫黑西裤的赵及川敲门?进包厢。

  靳、赵二?人和梁泽同一届, 在本市读大学, 只有梁泽去了外地。

  吃饭间, 听那两人聊天,岑依洄第一次知道, 赵及川读的竟然是申城Top大学的数学系!这人投钱开改装店、开壁球馆,女朋友一个接一个谈, 明明怎么看都是个不安分的主。

  赵及川笑?着眯起眼睛:“依洄妹妹,你的表情看着很?意外。”

  “没有没有。”岑依洄喝茶装镇定, 趁机转移话题, “我就是好奇, 孙栩姐姐呢?”

  “她啊,”赵及川收回眼神, 语气?听似不太在意, “上个月分手?了。”

  岑依洄琢磨着说句客气?的场面话安慰一下,谁知赵及川下一秒淡淡道:“但是我交了新女友,有机会带她见你们。”

  靳平春捕捉到岑依洄一言难尽的表情,悄声说:“看到没有,这就是渣男。”

  岑依洄:……

  吃完饭, 岑依洄散步回家,和梁泽聊起电话。饭局上,听靳平春说赵及川从高一开始就交女朋友,赵及川多年来喜欢的类型很?单一,都是那种温婉柔弱的长相,只有孙栩是例外。

  分手?原因无从知晓,赵及川没主动说,其余人不方?便问。

  尽管是好朋友,但梁泽对朋友的私生活并不感兴趣,他比较在意岑依洄后天去见明蓝医生的事。

  明蓝医生经过?岑依洄同意,每次治疗结束,将报告小结抄送梁泽一份。目前心理咨询的进度卡在“恐惧根源是废墟中许多双看着岑依洄的眼睛”,没有其他进展。

  岑依洄白天与正常人无异,可?一到夜里,总是失眠做噩梦。哪怕是梁泽陪在身旁,岑依洄仍然饱受难以入睡的痛苦。

  有时和梁泽做两次,能累到立刻睡过?去,但这是用一种消耗,弥补另一种消耗。岑依洄年纪尚轻,不想提前亏空身体。

  电话那头?,梁泽说订了毕业典礼后最早的航班回申城,直接去诊所找她。

  岑依洄立定在原地,低头?望着隐隐被烘烤的柏油路面,小声道:“梁泽哥哥,不用太麻烦。”

  梁泽轻轻一笑?,说是他不放心,迫不及待想见她。

  岑依洄无声勾了唇。

  梁泽爱人的时候,坦荡又直白,无论当?他女朋友,或者?当?妹妹,都是一件无比幸运的事。

  -

  隔天出发去心理健康中心,岑依洄换了套休闲利落的运动装。

  “叮咚”一声,手?机收到苏睿的信息。

  自?打上次从嘉兴回来,苏睿时不时发来信息,字里行间,透出精神状态不稳定。

  有时苏睿半夜发给岑依洄一大段信息,说后悔救了她,说自?己很?难受。她并不需要岑依洄回复,只是需要寻找一个容器,积攒她无处安放的怨恨。

  等休息一晚,第二?天醒来,苏睿又恢复成理智状态,为自?己的失态道歉。

  周而复始,岑依洄不知如何应答。

  苏睿确实?在危机关头?救了她的命,可?她也是因为苏睿邀请,才留在那间文化?馆。

  岑依洄无声地叹气?,打开苏睿的新消息:医生说我左腿永远不可?能恢复了。

  永远。

  不可?能恢复。

  六月下旬申城的空气?刚刚开始变得闷热,街道两旁的绿植枝叶,在炙热的光线下略显疲惫地垂着。

  岑依洄捧着手?机立在路边,脑门?微微渗出汗意。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岑依洄来不及反应,手?机就被夺走。她视线猛地抬起,看到熟悉的周惠宣。

  周惠宣的眼神犀利沉静:“依洄,你在路边已经站了一刻钟。”

  “在看一些信息。”岑依洄回过?神,摊开掌心,“妈妈,手?机还给我,我还有事。”

  周惠宣今日出门?没带司机,自?己开了一辆银灰商务轿车,她捏着手?机:“去心理诊所?我送你。”

  岑依洄愕然瞪向她:“你调查我?”

  周惠宣面对岑依洄显而易见的“被冒犯”的不悦,语气?中多了丝安抚性的柔软:“没有刻意调查你。只是去了趟学校,你的辅导员说你最近病假请得有点多,我担心你身体不适,所以让人打听了下。”

  岑依洄垂下眼睫:“说过不要管我的事,手?机还给我吧。”

  周惠宣:“即使你已经不想认我,但你看病,我不能不管。我是你有血缘关系的母亲,这是事实?,无法改变。”

  见岑依洄不语,周惠宣放低了语气?:“我这个妈妈当?得再不称职,但你小时候生病进医院,我都是半步不离地陪同,没缺席过?任何一次,对吗?”

  这倒是事实?。

  练舞蹈的人免不了跌打损伤,岑依洄小时候是医院常客。但她很?抗拒医院的消毒水味,第一次挂骨科,进了诊室,一反常态大哭大闹,拽着周惠宣的手说要回家。

  医生护士哄破了嘴皮也没用,最后周惠宣承诺,她一定全程陪同就诊,半步不离开岑依洄视线,哭唧唧的小依洄这才答应。

  后来的每一次,岑依洄跳舞受伤或者?只是普通的伤风感冒,只要涉及到进医院,周惠宣哪怕有约会,也会半路叫停,优先陪伴岑依洄。

  周惠宣用母女为数不多的温情记忆,精准动摇了岑依洄的恻隐之心。

  岑依洄最终接受母亲送她去心理诊所的好意。

  -

  明蓝医生望见周惠宣的长相,不用问,就知道此人是岑依洄的母亲。

  母亲和哥哥相同待遇,治疗期间,只准门?外等候。

  岑依洄一周接受两次催眠治疗,次数多了,身体仿佛产生抗性,愈加难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催眠治疗的单次耗时也越来越长。

  梁泽一下飞机,在停车场取了车,随即匆匆驶往心理诊所。一上楼,就见到椅子上翻资料等候的周惠宣,他讶异一瞬,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诊室门?突然打开。

  伴随空气?中飘逸的浓郁薰衣草花香,明蓝医生走了出来,眉心微拧着。

  梁泽迎上前,扫了眼屋内治疗床,压低声音:“医生,依洄怎么样?”

  明蓝医生眼睛闭了闭,轻摇头?,意思是:治疗效果不佳,没大进展。

  梁泽点了点头?。他对于催眠疗法这种非主流认证的心理疗法,始终抱观望态度。即便未达预期,也是预料之内。

  明蓝医生针对岑依洄的症状,准备了一些创伤治疗、正念冥想的阅读材料供她在家学习,详尽的理论知识可?以帮助患者?了解自?己的病情。

  梁泽又看一眼治疗床,跟医生去取材料。

  岑依洄才苏醒不久,保持半躺姿势,一条胳膊搭在额头?上闭目养神。

  周惠宣在门?外等待的时间,已经看完岑依洄过?往的就诊小结,她走进诊室,坐到治疗床边上,握住岑依洄的手?。“依洄,看着我。”

  岑依洄放下手?臂,不解地望去。

  “你到底在害怕谁的眼睛?说出来,总要面对的。”周惠宣问。

  岑依洄眼波闪了闪,嗓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我不记得。”

  “看着我,不要躲。”周惠宣亲眼目睹小结报告里岑依洄叙述的地震经过?,以及医生描写的创伤后的痛苦症状,她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强势干预,“你的失眠症状太严重,不能再逃避。你说过?,地震那天,你和苏睿被困在文化?馆,水泥板砸下来,她救了你,腿被压伤了……”

  岑依洄脑海模模糊糊浮现模废墟中的画面。

  她在催眠治疗中看过?这个画面无数次。

  周惠宣强硬地追问:“当?时很?多人没能跑出文化?馆,被压在坍塌的水泥块里,你看到的‘眼睛’,是不是那些死人的眼睛?为什么害怕?你做过?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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