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不逐流
沈晗黛点头,“好。”
吃完饭后,兵分两路,章现进了那家无名酒店,沈晗黛则开始在外面寻找可供拍摄的素材。
她相机一直抱在手上,四处张望,不小心撞到了路人。
“sorry……”沈晗黛忙道歉。
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挡在沈晗黛面前,肤色长相一看就是当地人,脸上挂着让沈晗黛感到不适的笑容。
其中一个用着蹩脚的中文问:“中国人?”
沈晗黛谨慎的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我要去和朋友汇合了。”
她说完转身就往酒吧的方向走,要去找章现汇合,拐角时余光瞥到后方,那两个泰国男人竟然还跟在她后面,看样子是想看一看她是不是真的有同伴。
沈晗黛快速进酒吧,拿起手机给章现打电话,但章现那边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电话通了没人接。
一楼舞池音乐嘈杂的厉害,沈晗黛穿过人群,又看一眼身后,那两个人离她更近了。
一楼走到了头,章现还不接电话,沈晗黛没办法只能爬楼梯往二楼去。
这一层私人包房多,音乐声小了,但后方追赶她的声音却变得更清晰了。
他们用泰语高声冲沈晗黛叫了一句什么,她听不懂只能一直往前跑,祈祷章现快接电话。但眼看走廊快到尽头,她再没有退路,沈晗黛看向面前的包房门,一把将其推开跑进去想要找人求助。
“Excuseme,Couldyouplease……”
沈晗黛怔住,剩下的英文单词卡在了喉咙里。
包房内的灯光是酒红色与香槟色的碰撞,在封闭的空间内显得格外昏暗迷离。
靠墙的一排沙发上,坐着几个男人,年龄不一,但几乎都是人手一杯酒一根烟,烟酒交织的气息袭面而来,刺的人鼻子生疼。
孟行之就这么端坐在那几个男人之间,身上穿着件v领的墨绿条纹衬衫,发尾处染了一抹紫。
他长腿交叠,食指和中指间夹着根往常他从来不屑品的纸烟,脸庞眉眼都被缕缕烟雾掩住,仿佛坐雾里探花里,迷离深邃,叫沈晗黛想要落泪。
他隔着那青烟缭绕与沈晗黛四目相接,眼眸里的冷意与疏离仿佛要将人击的粉碎。
包房里的服务员走到沈晗黛面前,用泰语说了一串什么。
沈晗黛虽然听不懂也猜到对方是让她出去,她索性继续装听不懂。
坐沙发上的其中一人用熟练的中文发问:“是中国人?”
沈t晗黛思考了几秒钟,点了点头。
追赶她的那两个泰国男人跑到门口,见里面这阵仗,立刻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离开。
孟行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伸长手臂将烟按进烟灰缸里,余光不动声色的扫视着她。
没化妆也没打扮,却还是掩不住乌发雪肤,明艳娇俏,独自一人走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不引得群狼环伺。
他身边坐着的几个男人也似乎很感兴趣,用泰语问他:“这是你们酒吧里的?”
“我开的是正经酒吧。”孟行之漫不经心端起酒杯,用泰语回:“这是走错房间的客人。”
他给服务员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将沈晗黛带走,那个会中文的却饶有兴致的冲女孩发问:“你是走错房间了?”
沈晗黛察觉到孟行之刻意没有与她目光相汇,她亦收回视线,“嗯,找人走错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你要找谁?我在清莱府还是有些人脉的,说不定能帮上你。”
沈晗黛捏紧手指,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气息,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还算平静:“……我来找我老公。”
孟行之闻言,握酒杯的掌心微紧,随即仿佛没听到这句似的仰头喝下一口威士忌。
沈晗黛咬了咬唇瓣,嗓音艰涩:“……他要是死了,我就和他一起死。”
男人脖颈上凸起的喉结滑动,将那口酒液咽下。
孟行之把酒杯放回玻璃桌面,砸出一声沉闷的响。
余光里,是女孩那抹离去的倩影。
孟行之微抬下颌,服务员了然的跟上去。
房间里剩余几人都在问另一人同刚才曼妙女郎讲了什么,那人原封不动的解释,这么漂亮以为是单身,结果名花有主令人扼腕。
“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
那人翻译水平有限,半天都没解释清楚。
孟行之背靠沙发,眼神落门外半秒又收回,语气淡淡的同他们翻译:“生同衾,死同椁。”
第76章 Darling
沈晗黛出包房,独自在走廊上走着。
她抬头看一眼周围,见没有人在,才敢将一直克制在心底的情绪表露出来。
眼泪一发不可收拾的从眼里落下来,沈晗黛用手挡着眼遮住泪流满面的脸,唇瓣被她咬的发白,才能让自己不哭出声音。
她小心翼翼的掩面哭着往外走,久别重逢的难过和喜悦像一颗刺激性药物,开始药效发作刺激她的泪腺和心脏。
她其实有幻想过自己和孟行之重逢的画面,孟行之会出现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而她会没有一丝犹疑的向他奔去,扑进他的怀里,喜悦的嚎啕大哭。
可现实往往不如人意。
她不能在他们重逢的那一刻哭着跑向他,他亦不能像从前无数次那般向她温柔的张开怀抱。
可能见到他,知道他平安无事,哪怕说不上一句话,沈晗黛也觉得满足。
她破涕为笑,自己安抚好了自己,火速的擦干脸上的眼泪,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下了那股汹涌的情绪。
包里的手机响了,沈晗黛拿过接听,清了清嗓子:“章现,你在哪儿?”
“我在酒吧门口,你在什么地方?”
“你稍等我一下,我出来和你汇合。”
“啊?你怎么进酒吧里了?别乱走啊,我进来接你……”
沈晗黛快步下楼梯,一楼舞池嘈杂的厉害,她挂断电话后穿过人群火速往门口和章现汇合,没注意到后方一直有服务员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她,直到见到她与章现顺利汇合,对方这才原路返回到刚才的包房。
刚才的插曲揭过,包房内的几个人又开始继续喝酒碰杯。
孟行之漫不经心的抬眸看一眼进来的服务员,对方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他放心。
孟行之招手,“再拿一瓶XO来。”
“阔气!不愧是我们清莱府第一酒吧的老板!”
孟行之笑了笑,“第一不敢当,我这个人就是爱好交些朋友,我拿几位当友人,自然要以诚心相待。”
他这一番话说的当地的这几个地头蛇心花怒放,在心里不禁感叹这外国来的老板虽然年轻,但谈吐做派都很是让他们赏识。
XO拿了上来,孟行之吩咐道:“给大家倒上。”
“心领了心领了!”其中一个名叫张右豪的男人连忙伸手按住了酒瓶,“但是我们待会还有正事要做,喝多了怕误事啊。”
孟行之挑眸向他们几个人看过去,“张老板的意思是你们所有人都要现在一起去办正事?”
张右豪点点头,“没错。”
孟行之从桌上拿起那瓶未开封的XO,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酒瓶随手扔向地面,玻璃瓶身霎时四分五裂,酒液飞溅,砸出爆裂的清脆响声。
吓的在座的几个人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孟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碎玻璃飞溅,险些割到其中一人的喉咙。
孟行之却仍旧风轻云淡,如果不是在场人亲眼所见,恐怕根本无法把刚才那狠辣的一幕联想到他这幅文雅的外表下。
“我拿真心待各位,各位却反而愚弄我。”孟行之语调缓缓,脚底微抬又落下,“看来我和各位不是同道中人啊。”
残破的玻璃碎片被他的皮鞋踩在脚底下,碾压出密密麻麻的呲响,听进人耳朵里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几人都是老谋深算的人精,见惯了大大小小的场合,哪能听不出孟行之语气里的深意。
他做东请他们喝酒,他们几人却要一起抽身离开,这是在恼怒他们不给面子。
“孟老板这话说的就生分了,我们怎么就不是同道中人了?我对孟老板那可是一见如故欣赏的很啊!”张右豪坐回到孟行之身边,低声严肃道:“今天是真的有正经事要做,关乎兄弟几个身家性命,绝对不是不给孟老板面子。你消消气,明晚我做东,亲自给你赔罪……”
孟行之把张右豪推开,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不必了,送客。”
张右豪和其他几人面面相觑,这外国人初来乍到不久就能在清莱府捞得第一桶金,他们几人也不是傻的,这段时间和孟行之接触下来,亲眼看见他的阔绰的做派和行事,一看就是富的流油。
俗话说的好,无利不起早,谁也不会嫌钱多。
他们几个是打定主意要从孟行之这个人身上狠狠捞一笔的,如果现在得罪他撕破了脸皮,岂不是等于自断财路?
张右豪是这群人里的老大,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笑着说:“孟老板你得多多体谅我们啊,今天是千真万确要去见个重要人物,不然你孟老板的局我们怎么可能推?”
他拿起自己的杯子向孟行之敬了杯酒,“赔罪酒我先喝了,喝完孟老板你可要消消气!”
张右豪一口干完,剩下的几个也纷纷效仿他,向孟行之敬酒赔罪。
“孟老板,这次是我们实在脱不开身,你别生气……”
“都在清莱府做生意,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全说着讨好恭维的话。
孟行之似乎消了几分火气,语气不悦的问:“到底是谁面子这么大,能劳你们几位推了我的局亲自去见?”
张右豪暗笑他面上装的再沉稳,还不是年轻气盛,被他们拂了面子才给他们找这些不痛快。
“孟老板,你初来乍到不知道很正常。”他笑呵呵的说:“等风头我找个机会,帮你在中间牵线搭桥认识认识今天我们要去见的人。”
孟行之不动声色,“生意人?”
“当然,我们这些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张右豪一脸神秘的讲:“但那位生意做的比我们几个加起来都大,赚的钱那是几辈子都花不完啊……”
“钱这东西,我从来不缺。”孟行之理了理袖口,“不过你说的这个人我倒是有点兴趣,不如张老板今天就为我引荐一下。”
“今天不行。”张右豪在这件事上很谨慎,“那位身边最近出了点棘手的事……等下次有机会我一定第一个带孟老板你去。”
孟行之心中揣度着张右豪的态度,随即不以为意的哼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几位办正事了。”
“来人,送这几位老板出去。”
“那就谢谢孟老板了。”
几分钟后,张右豪一行人走出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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