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道德 第13章

作者:鱼洄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阴差阳错 现代言情

  宴会厅内流光溢彩,光影之间声色交叠,往来寒暄不断绝。厅内有长廊,长廊另一端连着一道楼梯,蜿蜒通向楼上休息室。

  走上楼梯后也是一道长廊,分布着数间独立休息室。张青雨随意选了一间休息室,关上门后迫不及待躺倒在沙发上。

  在沙发上阖眼休息了一会儿,她坐起身脱掉高跟鞋,不紧不慢地揉了揉脚后跟,随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是有些许泛红,但远远不到需要休息的程度。

  这是宋母对她释放的善意,一如既往地体贴。

  墙上时钟嘀嗒,休息时间过得格外快,宴会即将开始。

  她轻叹一口气,准备下楼出席宴会,起身正要随手开门之际,就听见另一间休息室开门的动静,随后传来一阵对话声。

  此时大多数客人都已离开,长廊外十分安静,随着脚步走近,对话声逐渐清晰,听得出是两道年轻男声。

  “每年这种宴会不知道要参加多少次,无趣。”

  “是啊,年年都这样,无聊透了。不过也没办法,场面活儿还是要来应付一下。”

  另一人附和,又说道:“相比起别人家的宴会,宋家的还算不错,他们家女孩儿长得都好看,碰不到看着也爽。”

  “那也是,听说都是些乖女孩儿,适合以后娶了当老婆,咱们哥俩趁这机会好好挑一挑。”

  两人哈哈笑起来,话中恶意昭然,却不以为意。

  门内,张青雨挑起眉梢,环顾四周看见桌上一个长椭圆形的扁平状铜质装饰品,底座细长,看起来很漂亮。

  她伸手拿起来,握着底座掂了掂,重量大小都合适,随后她握上门把手,正要旋开门和外面两个人好好说说话。

  门刚打开一条缝,却听见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好好的宴会,怎么还能听见狗叫声?”

  贺泯站在楼梯口,表情淡漠地看着方才说话的两个人,“长得人模狗样,没学会说话就滚回家,别出来丢人现眼。”

  贺泯心情烦躁,抽空来参加宴会,在楼下应酬了一圈都没看见自己想找的人,好不容易等宴会快要开始他能抽身离开,刚上楼就听见狗叫声。

  真是晦气。

  另外两人气愤叫嚣:“你说什么呢?有种再说一遍!你哪家的?”

  “在别人宴会上做客不分场合的狗叫,你听得明白人话吗?”贺泯不屑道:“出门在外还要报家门才敢动手,有这功夫不如回去讨讨家里人欢心,多摇摇尾巴才能拿钱。”

  他讲话实在难听,面前两个人涨红了脸就要冲过来,贺泯又接着讲了下一句话——

  “是想和我打架吗?可以,退伍几年手脚生疏了些,但打打你们两个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个纨绔子弟,成日里灯红酒绿声色犬马,连健身都不乐意去,浑身花架子。

  反观贺泯,肩宽腿长,搭着西装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劲韧,眼神低沉尖锐。

  面前两人对视一眼,强撑着面子放两句狠话匆匆离开。

  贺泯看着两人快走着下楼,在身后冷哼一声,低骂一句:“废物。”

  这么闹了一遭,贺泯心情更加烦躁,随手拧开身边休息室的门进去。

  休息室内灯光明亮,贺泯反手关上门,烦躁地啧了一声,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和门后站着的人对视。

  手上握着铜质装饰品的张青雨:“……”

  刚在门外骂完人的贺泯:“!”

  偌大休息室内,只余一室寂静。

  

第14章 示弱

  片刻沉默后,贺泯装作若无其事般转移视线,将目光落到张青雨拿着东西的手中,清咳一声,“你这是......拿着这个东西做什么?”

  张青雨一只手握着铜制装饰品的底座,拿着东西在手中转了几下,“没做什么,觉得这东西挺好看的,拿起来欣赏一下。”

  她很自然地将东西放到一旁,声色含笑,“我给它取了个新名字,叫打狗棒。”

  贺泯有些无奈,“你听到了?”

  “嗯。”张青雨颔首,“你们就站在门外,按照这个门的隔音效果,不想听到还挺难的。”

  贺泯揉了揉鼻子,解释道:“其实我是个文明人,面对正常人我一向都是礼貌友善乐于助人的,方才那会儿只是意外。”

  他刚刚在外面骂得是有些难听,但他真的不是一个没有素质的人。

  张青雨忍不住笑,“我明白,遇到这种人自然没办法讲理,你骂得挺好的。”

  偌大休息室,头顶明亮灯光都不及她眼中笑意璀璨。

  贺泯怔愣片刻,抬眼看进她眼中,两人再次对视,猝不及防共同笑出声。

  “你的手怎么样了,恢复得还好吗?”略过方才那段插曲,张青雨问起他的伤势。

  贺泯受伤的手弯着置于腹间,手臂上搭着的薄西装正好将伤处遮挡住,这是他方才在楼下被人问候到烦不胜烦之后想出来的办法。

  只要别人看不见,就不会没完没了地问他伤势如何,而他也不用重复地回答“没事,就是不小心伤到了,已经快好了”。

  此刻听到张青雨的关怀,贺泯不动声色将另一只手放到西装里面,将手覆在伤口上狠狠一摁。

  尖锐的疼痛感像触电一般传遍全身,贺泯清晰地感受到伤口处传来火辣的刺痛,同时伴随着什么缓缓渗出的感觉。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随后他坦然将西装从手臂上拿开,露出底下被纱布包着的手掌,轻描淡写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伤口有些疼,可能刚刚不小心被撕裂了。”

  张青雨眉心微蹙,看那包扎着的纱布果然有些微皱的痕迹,“怎么会这样,你们刚才打起来了?他们碰到你的手了?”

  她有些疑惑,难道是隔着门没听见他们打架的动静?不应该啊。

  贺泯:“他们哪敢和我打架,不过是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趁我不注意撞了我一下,恰好撞到手了。”

  方才长廊上只有贺泯和那两个人,张青雨不清楚具体的情形,此刻听贺泯这么说便信了。

  她沉默了一瞬,安慰似的说道:“我听出那两个人是谁,他们两家最近在找宋家合作,我会把刚刚他们说的话告诉平渊,宋家不会和他们两家合作。”

  “......好,那谢谢你帮我报仇。”贺泯微笑道。虽然是通过宋平渊来报仇,但心意是张青雨的,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仿佛又重临打火机那晚。

  这种规格的酒店,在休息室中都会备好医疗用品以备不时之需,贺泯环视四周,在角落的桌子上看见了医疗箱。

  他走过去,将医疗箱拎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坐在沙发上打开箱子翻找出剪刀纱布和消毒水,随后抬眼看向张青雨,“我一只手不太方便换纱布......”

  他轻笑起来,声色缓缓,“青雨,可以帮我一下吗?”

  长座沙发上,张青雨坐在沙发另一端,与贺泯隔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熟悉却不够亲近。

  贺泯静静看着她,水晶灯折射着光线,落在她身上就像打了一层柔光,脸颊微侧,低垂的脖颈袒露在眼前。

  贺泯向前挪动一点,将手摊在她面前,任由她拆掉自己手中的纱布。

  拆的过程很顺利,张青雨撕开的动作很小心,只有微不可察的扯痛感,纱布全部拆完之后,伤口完全展露在两人眼前。

  原本缝好针的伤口此刻被撕开一道缝,张青雨鼻尖嗅到一股腥气,鲜血涌出沾染在伤口周围,看起来像是染了一滩艳红的颜料。

  贺泯正等着张青雨为他消毒包扎,就见眼前的人看着自己的伤口怔愣,他暗自观察张青雨的脸色,只看见她轻轻皱眉。

  难道自己方才下手太重了?贺泯又看一眼自己的伤口,虽然血流得多了点,但伤口之前恢复得很好,看起来不会很丑,应该不会让她觉得恶心吧?

  贺泯内心闪过数道思绪,一会

  儿觉得自己这招示弱用得很好,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但一会儿又怕张青雨看了伤口害怕,反倒之后疏离。

  他犹疑片刻,终是问道:“怎么了?”

  张青雨沉吟道:“你这个撕裂挺严重的,他们这么用力撞你,你都忍下来了?”

  “......”贺泯无言,语气坚定地再次解释一遍:“我真的,是个文明人,不爱打架。”

  张青雨看了一眼他手臂鼓起的肌肉,应了句:“......哦,好吧。”

  话音落下,张青雨动手为他换上新的纱布,贺泯安稳坐着,看她双手缠绕着雪白的纱布,一瞬间甚至分不清她的手和纱布哪个更白。

  目光不自觉落到她脸侧,从翠绿缀白的耳垂滑过,又顺着下落到白皙微侧的脖颈,悬在其间的珍珠项链温润生辉,盘起的长发将脖颈肩线完全展露在他眼前。

  贺泯放在沙发上的另一只手微紧,目光隐晦小心,喉间不自觉滚动,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思实在阴暗不堪。

  在张青雨包扎结束之后,他倏然收回视线,清咳一声,“好了?”

  “嗯。”张青雨将茶几上的东西收拾好放回医疗箱里,“这里条件有限,消毒止血还行,但伤口撕裂还是要去医院再看一下。”

  贺泯:“好。”

  墙上时钟发出整点的鸣声,张青雨抬头看了一眼时钟,站起身说道:“楼下宴席要开始了,我先走了,你仔细注意你的伤口。”

  贺泯随她一同起身,“我和你一起下去吧。”

  他今天来参加宋母寿宴,不可能整场宴会都在待在楼上,既然迟早都要下楼,不如和张青雨一起下去。

  两人走到门边,刚要拉开门,就听见外面楼梯口处传来宋平渊的声音——

  “青雨?你在哪?”

  宴席即将开始,宋平渊来找张青雨一同出席。

  休息室内,贺泯开门的动作一顿。

  他转身看向张青雨,眉梢轻挑,“我们一起出去,他会不会误会?”

  张青雨思考一瞬,真诚回答:“应该不会,平渊不会随便猜测这些东西,不过......”

  她停顿了一下,宋平渊不会胡乱猜测,但并不妨碍他吃醋。

  而每当宋平渊吃醋的时候,受累的只会是她自己。

  她对宋平渊很信任,但话中仍有未尽之意。

  贺泯看出她的迟疑,善解人意道:“那你先出去,我等你们下楼之后再出去。”

  张青雨微讶,虽然她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没想到是贺泯率先提出,之前大方给云间送物资、树林里救她一命,如今也率先退一步。

  她暗自点头,确认了一点:贺泯是个很好讲话的人,并且还十分善解人意。

  果然,方才他骂人只是意外而已。

  于是她欣然同意,“好,谢谢。”

  贺泯微微一笑,亲自为她打开门,看着她身影踏出门外,自己则靠在门边低垂着眼。

  长廊上,宋平渊看张青雨从休息室中出来,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她,笑问:“休息好了吗?宴席快开始了。”

  张青雨:“好了,我正准备下来呢。”

  宋平渊等她走到身边,伸手拉过人靠在怀中,摸了摸她的脸颊,随后将视线落到她脚上,“脚还疼吗?”

上一篇:离婚之后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