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图样先森
“黎雅博,你说好不碰我的!”
“是你先碰我的。”他说。
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在耍赖。
方咛噎住。
她碰他,明明是为了避免他又对她做什么!
见方咛不说话了,黎雅博握住她的手,帮她握紧自己。
他轻哄道:“听话好吗?这样我会s得快一点。”
“不然你的手会酸。”
“……”
方咛的耳朵发烫。
说得好像是为她好似的。
不要脸。
其实人跟动物有什么区别呢?
甚至还不如动物,起码动物会在感知到危险时迅速逃离,起码动物会和捕猎者拼死顽抗到底,哪怕为此丢了性命。
比窗外流泻而入的月光还要皎白的一对十五圆月,樱桃树在月表的最高处傲然盛放。
贪恋的吸吮中仍然带有男人强势的气息,她被他那股苦艾的气息桎梏着,可他的力道却又是那样虔诚和讨好。
来自捕猎者的舔舐,男人依依不舍,反复地卷起舌,裹住,像个孩子似的吮吸,让肿胀的匈口在这一刻好似得到了长久以来的释放。
手指攥住床单,方咛不由得在他唇舌的包裹中陷入迷离,挺起,张开嘴大口呼吸。
腥甜而粘稠的味道充满了整个房间。
沉默了许久,心跳趋于平缓,身体颤抖的余温还没消散,黎雅博收紧手臂。
不动声色地将手肘和膝盖抵在床上,半撑起自己高大的身体,以避免挤压到她的肚子,他低下头,深深埋进她的颈窝,收紧手臂,将纤细的女人笼罩他的身体下,完全地抱住了她。
情欲叫人失控,也令人神志不清。
安静的余韵中,他忽然问她:“你帮daddy手淫过吗?”
方咛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很快她就确定她没有听错。
“话俾我知,我同daddy边个嘅更大?(告诉我,我和父亲谁的大)”
方咛咬唇:“……你有病吧。”
他确实有病,而且病得还不轻。
从前他多高傲,最不屑与父亲比较,因为他自信可以胜过父亲。
所以他从来不问。
可如今他不仅要与同作为男人的父亲在她这里比出高下,还执拗地要与同父异母的弟弟作比较。
“同雅学呢?”
“毛都未生齐嘅僆仔(乳臭未干的小子),比得过我?”
即使是男人之间幼稚至极的比较,他也是傲慢又优越的。
“告诉我,我和他们,你更喜欢跟我上床的感觉,是吗?”
方咛张嘴,想骂他不要脸。
但她愣住了。
在窗外流淌而进的月色下,她看到了男人眼里隐隐闪烁着的不安和期待。
她也看到了他微微抿起的唇,在等待她的回答。
“黎雅博,你——”
她开口了,可男人又忽然有些害怕会听到他不想听的答案。
他打断她。
“没关系,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我会向你证明,我才是最适合你的男人。”
黎雅博低下身体,在她耳边喃道。
他的手搭在她的头顶上,透过柔软的发丝,方咛感受到来自他掌心的温度。
手指深入她的发间,那样轻轻的摩挲,沉重却无言的珍惜和眷恋全都隐匿在其中。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方咛目光复杂。
她乖顺地被男人抱着,听着他在耳边温柔的许诺,这一刻,她真的要以为这个男人是爱她的。
-
这晚过后,在黎雅博的吩咐下,医生对方咛的身体状况更上心了。
方咛知道,这是他在为亲子鉴定做准备。
一个人的时候,她也会站在镜子前侧身,观察自己平坦的小腹。
月份太小,明明还听不见孩子的心跳声,可怀孕的实感已经越来越明显。
从一开始的无法接受,恨不得下一秒就流掉这个孩子,到现在走路睡觉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调整姿势,以免压到小腹。
一个安静的午后,方咛按照医生的嘱咐,正在独栋的后花园晒着太阳午睡。
聪明的Bob仿佛也能感知到朝夕相处的女主人和从前不一样了,不再吵着要玩飞盘,待女主人睡下后,便在草坪上安静地追逐蝴蝶和蜜蜂。
直到听见陌生人的动静,Bob才忽然叫起来,吵醒了女主人。
方咛从宁静的午睡中艰难地睁开眼。
“……怎么了Bob?”
Bob当然不会说人话,佣人走过来,告诉了她缘由。
几个说话带着法国口音的欧洲人来家里了。
方咛以为他们是来找黎雅博的,但这几个欧洲人说,他们是受黎先生的雇佣,上门来为她服务的。
家里照顾她的佣人和护工已经够多了,方咛觉得自己还没有虚弱到需要一个足球队的人来照顾自己。
但这几个身着正装、嗓音优雅的欧洲人显然也不像是护工。
随行的几个工人联手从停在门口的商务大车里搬出了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方咛好奇地问。
“夫人,这是婚纱。”
棕发棕眸的法国女人微笑着对方咛说。
“这是Lee先生特意为您在巴黎的手工坊定制的婚纱,昨天刚完成,我们是上门来为您试穿的。”
繁重的婚纱被搬了进来,方咛甚至还来不及反应。
几个法国人动作熟稔地整理好了婚纱,为方咛展示。
独特的剪裁和细节设计,层层铺叠的缎面纱,曳地的裙摆就如闪耀的飞瀑,在仿佛置身仙境的灯下淌溢出白色的流光。
比童话中仙女教母为灰姑娘变幻的礼服更梦幻和唯美,甚至比六年前,黎一明为方咛定制的那款婚纱更精细、更昂贵,也更耀眼夺目。
第62章
方咛一眼就认出了这件婚纱的设计风格。
来自于六年前,黎一明为她定制婚纱的那一家。
颇感荒唐的同时,方咛甚至想过,是不是经济下行,导致整个巴黎只剩下了这一家做高定婚纱的品牌。
不然她想不通为什么黎雅博要刻意在六年前黎一明为她定制婚纱的这家品牌,再次为她定制第二件婚纱。
几个法国人甚至还骄傲地告诉她,说这件婚纱无论是从剪裁做工还是用料上,都胜过六年前黎先生的父亲为她所定制的那一件。
这一刻,方咛真的觉得这世界上除她之外,所有人仿佛都跟着黎雅博一起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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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陈叔打来电话,说太太拒绝试纱,并大叫着把那几个法国人都给赶走了。
黎雅博垂眼,简单回了句知道了。
挂掉电话后,他神色如常,继续与医生交谈。
医生的表情很复杂。
所谓的豪门秘辛,在那些媒体和民众眼里不过是茶余饭后闲谈的笑料。
他们肆意地讥讽这些上流人士,虽有着普通人无法企及的财富,可在那光鲜亮丽的外壳下,掩埋着太多的无耻和腌臜。
就好像在鄙夷一件虽然自己一辈子都摸不到、买不起、穿不上,但爬满了虱子的华丽袍子。
富人又怎样,也不过如此,还不如他们呢。
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在这不公平的世界中寻求到一丝短暂的心理平衡。
可医生不能这么做。
就在刚刚,她才终于知道为什么黎先生执意要给太太腹中的孩子做亲子鉴定。
从母体中提取出这个孩子的DNA,需要和两个男人进行比对,来确定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谁。
其中一个男人,是她现在的雇主。
而另一个男人,竟然是她前任雇主的另一个儿子。
柔弱的遗孀、英俊的继子,甚至还有另一个继子,越是华丽的袍子内里就越是容易长虱子,她不得不将这个秘密压在心底。
也不得不为了生计,继续对面前的男人马首是瞻。
男人问她,太太的身体是否能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