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珠还
她的女儿,这一辈子都要做帝都最尊贵的公主,她牺牲一切,如一条死狗一样苟活着,换来两个女儿锦绣前程,值了,值了!
静微病了,见过田小芬之后,她回去大病了一场,整日里高烧不退,昏沉中噩梦缠身,偶尔的片刻清醒,也是沉默流泪哭泣不断。
厉慎珩动了雷霆之怒,专程将在外的周从叫回,亲自审讯田小芬,务必要从她口中撬出那一日和静微说了什么。
田小芬最初倒还真是嘴硬,不肯吐露半个字眼。
但周从什么手段,上辈子静微不惧怕厉慎珩也不惧怕厉家的人,偏生每次看到周从都觉得汗毛直竖。
就是因为他瞧着面容普通,笑起来也慈眉善目的,却偏生每每出手都让人闻风丧胆。
田小芬本来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又不是那种训练有素铮铮铁骨的杀手特工,皮肉之苦她根本捱不住。
周从连一分本事没用出来,她就吐出满口碎牙,嚷嚷着她会和盘托出,只是,她要亲自和厉慎珩说。
周从立时让人传了消息回去,静微浑浑噩噩中听到‘田小芬……周从……招供……’这样的字眼,竟是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高烧不退,整个人头晕目眩几乎支撑不住,汗水涔涔的手指却攥着厉慎珩衣袖:“别去,含璋……你让人,去帮我打听一下帝都虞家的消息好不好……”
她身体虚弱至极,这几日昏迷不醒断续都在沉睡,但实则脑子没有片刻休息放松下来。
田小芬的话,她不愿相信,可她却又不能冒任何风险,那个人……她或许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啊。
更何况,就算她不是,她也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厉慎珩看着她虚弱至极,仿似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一般,她这般难受痛苦,可他却不能为她分担分毫。
“微微,外面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你先好好养病,好不好?”
静微虚弱的闭着眼,却缓缓摇了摇头:“含璋,拜托你了,我想要知道虞夫人现在的消息……”
“我们之间永远用不到拜托这个词,微微,你想做什么,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让你如愿。”
厉慎珩扶了她躺在床上,直接吩咐周从:“让人打探一下虞家的消息,尤其是虞夫人的近况,事无巨细,都要弄清楚。”
周从应声而去,
他行事向来干脆利落,又稳妥缜密,往往厉慎珩让他做一,他就直接做到了三。
也是因此,厉慎珩才这般看重他,毕竟这样的得力助手,没个十几年,历练不出来。
前后不过两个小时,周从就亲自来回了话。
一些虞家私密肯定不会轻易得知,但几件大事,周从却都摸清了。
“虞老太太本来要回老家去,忽然就病了……”
“虞政委夫妇好像生了嫌隙,现下都是分居的状态,虞夫人一个人住在虞家最边上的小院里,我让人打探得知,他们夫妻二人好像在闹离婚,但虞政委将这件事封的很死,虞家的佣人根本不敢多说一个字。”
“还有,就是前几日,虞夫人好像是突然病了,虞家日日不断有医生上门去……”
静微骤然攥紧了厉慎珩衣袖,田小芬那些话语,好像又浮翩在耳边:‘母女相认之日,就是母女阴阳相隔之时……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只要你敢动和她相认的心思,只要你敢泄漏蛛丝马迹,她身边的人立刻就会动手……’
静微攥住厉慎珩衣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松了开来:“含璋,你让周从把田小芬给放了吧。”
田小芬是生是死意义不大,如果因为她的事,牵累到虞夫人受苦,那不啻于是剜了她的心一样疼。
“微微?”
“含璋,你听我的,把她赶走吧,我不是可怜同情她,只是现在,我有难言之隐。”
静微缓缓支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等我病好了之后,你能不能把帝都权贵圈子里所有人的照片画像都给我弄来?”
“微微,究竟有什么事,要连我也瞒着,连我都不能说?”
他并非是逼着她对自己没有丝毫的隐瞒,只是他太心疼她这样,一个人默默的扛着所有事情,他希望她能无条件的信赖他,依靠于他。
可是,让她怎么说呢?
说她上辈子无情无义负了他,害的他英年早逝一无所有,这辈子她是补偿他的?
她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她心里一直都对他存着愧疚。
这一次,若她能想办法知晓前世幕后黑手是谁,这一生让他先避过这一次凶险,她大约才有勇气对他说出这一切。
她不是怕他知道了一切不再爱她。
她怕的只是,他从此会认为阮静微做的一切都是在还债,而不是因为……
她真的早已爱他入骨。
“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她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厉慎珩很久都没有说话,那样的沉默,像是钝刀子在割着你的肉一般,让人难捱无比。
她以为他会生气,或者会失落,再不然,他会直接站起身走人离开,让彼此冷静一番。
可长久的沉默之后,她等来的却是一个紧紧的拥抱。
厉慎珩低头,下颌抵在她发顶上,她听到他有些低落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静微,这世上只有你一个,能让我连底线都舍弃不要了……”
她蓦地咬死了牙关,胀痛的眼眶中有滚烫的泪要滂沱落下,她死命的忍着,可却还是没能忍住,眼泪湿透了他的衬衫,滚烫的熨帖着他的心口,他搂着她的手臂,一点一点的收紧,像是要将她嵌入他的骨血皮肉之中。
第466章 离婚
他搂着她的手臂,一点一点的收紧,像是要将她嵌入他的骨血皮肉之中。
这是第一次,他清晰刻骨的感觉到,明明她就在他的怀中,可他却依旧像是根本未曾全部拥有她。
……
“嘉言这几日也病了,我今日看瑾瑜状态好了一些,我先回家看看嘉言去,有什么事,你们再给我打电话。”
付雪娇揉了揉有些疲惫泛红的眼圈,对高蘅和元敏敏道。
“付姨,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感激才好,嘉言妹妹生病,您心里肯定牵肠挂肚,妈这边我和敏敏照看着,您就不用担心了……”
付雪娇眼圈一红:“我怎么不担心呢,我们打小一起长大,她自来都是个温厚让人的性子,我虽比她小了两三岁,但有什么事都是我为她出头,我叫她姐姐,可在我心里,她就和妹妹似的,我这辈子呀,家里没什么事和人让我操心的,我就是挂念着她……”
高蘅闻言十分动容:“付姨,您待妈的心意,我们都瞧在眼里呢,妈有您这样的好闺蜜,真是让人羡慕……”
“你和敏敏也都是好孩子,瑾瑜总归还是有福气的,你们得了机会,也好好劝劝她,政委那个人,也是太在意她,才会这样疑神疑鬼……”
高蘅闻言却只是笑而不语,送了付雪娇出了伴月小居,看着她走远了,这才折转回来。
元敏敏还在感叹付雪娇有情有义,高蘅也点了点头,却道:“付姨对妈真是没说的,只是,她总劝着妈忍一忍不要闹离婚,这些话我听了却不高兴。”
元敏敏就道:“她也是一片好心,毕竟她们那个年代过来的人,谈起离婚都会觉得丢脸。”
高蘅叹了一声:“这次,我估摸着,妈不会退让的。”
果不其然,二人刚上楼,虞夫人已经从床上起了身,正让佣人收拾行李。
“妈,您才刚好一点,怎么就下床了……”
虞夫人见两个儿媳一脸紧张,赶忙说道:“我今天觉得好多了,整日住在这里,也闷的慌,就让佣人收拾一些衣服,先搬到我陪嫁的别墅去……”
“那我们也跟妈一起去。”
高蘅和元敏敏异口同声说道。
虞夫人笑着拍了拍她们的手:“你们想住哪里住哪里,只是再过几日,芳华高考成绩要出来了,你们还要多陪着她,我看她紧张的很。”
“芳华不跟您一起过去吗?”
虞夫人淡淡笑了笑;“她父亲拘着他在家补习语言,就不让她一起去了。”
虞芳华要去帝都大学的国际语言系,高蘅二人也是知晓的,闻言就不再多说。
长子二子的学业都没有让他们夫妇操过心,偏生芳华,总是差了一些。
“妈,刚才付姨走的时候还让我们劝您……”
虞夫人冷了脸色:“这话以后别说了,我和虞君谦离婚的事,绝无更改。”
元敏敏柔声道:“这些日子,我见爸他一直都住在书房,人瞧着也瘦了一大圈,公事也都推了……”
“他装可怜给谁看?他的事与我也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虞夫人面色沉静肃冷:“我知道他想的什么,不过是想让我心软,可是这次,他休想得逞。”
虞夫人连中午饭都没留在虞家吃,佣人将行李搬上车,她就带了元敏敏离开。
虞夫人放心不下虞芳华,让长媳留在了虞家陪着她。
虞政委闻讯立时赶去阻拦。
可虞夫人根本没让司机停车,甚至,她连看都没有向外看一眼,直接就吩咐司机不要减速开出了虞家的宅院大门。
车子开出大门的时候,虞夫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虞政委不顾形象喊着她的名字狂奔追出来的样子。
她闭了眼,没有让自己再看第二眼,深爱过的男人,结发夫妻近三十年,若说全然的无动于衷,也是不可能。
她只能不去看,不去想,不让自己再心软,然后,重复那做了三十年的一场梦。
载着虞夫人的车子渐渐远去,终于,再也看不到了。
虞政委追到外面车道上,鞋子都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只,酷暑的天气,他满身满脸的大汗,鬓边一层银霜,整个人消瘦憔悴,完全脱了形。
闻讯赶来的虞家佣人立在远处大气都不敢吱一声。
高蘅亲自去劝虞政委先回来,虞政委只是不肯。
这样酷热的正午,他再这样站下去,原本就虚弱至极的身子,怎么撑得住。
高蘅看的也有些难受,急急打电话叫了虞慕恩回来。
虞慕恩一路飚车回来处理年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父母婚姻不睦执意离婚的事情,也不免有些焦头烂额。
只是,原本还怒气冲冲想到见到虞政委不给他好脸色再斥责他一通。
只是下了车看到鬓边生了银霜的老父亲像是青涩小子刚陷入热恋才会寻死觅活的那副模样,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下车冷着脸走过去,教训自己老子:“该!以前干什么去了?说难听话气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日?这会儿装可怜装痴情了……”
虞政委被儿子训了一通,却丁点反应都没有。
虞慕恩看着他身形都有些佝偻了,几日功夫又瘦了一圈,也不免心疼起来:“行了,您还是先回去吧,妈既然已经走了,您就是站成望妇石,她现在也不回来……”
“慕恩啊。”
虞政委像是刚刚回过神一般,他垂眸,剧烈的咳了一阵,方才嘶哑开口:“离婚协议在我书桌上放了整整五天了,我一直不肯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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