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珠还
趁着这三日的时间,她回江城尽快办完事,紧赶慢赶应该也不会错过军训。
静微并不想让自己成为独立特行的那一个,她的大学生涯,她会好好的珍惜,努力的汲取知识,成长,成熟,绝不会因为她和含璋的关系,她被虞政委喜欢重视,就理所当然的让自己在学校行使特权。
静微打定主意,离开宿舍回了学校附近的公寓,厉慎珩却不在。
打了他的电话,却暂时无人接听。
静微以为他在忙,也并未多想,开始收拾东西,下午就出发回江城去。
孰料,她刚一转身,心口处忽然微微有些发烫,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一块玉,好似有了温度一般,渐渐熨烫着她的肌肤。
静微心头一动,蓦地又想起在滇南沼泽的事来。
那一日也是这块玉给她警示,她方才在连绵百里的沼泽中找到了厉慎珩。
而后,这块玉就再也没有了异动,可是现在,它忽然又有了异样……
静微连忙将那玉从衣襟里取出来。
剔透无暇的羊脂美玉,内里一片娇嫩的鹅黄,天然形成百合花形状,她一向都很喜欢。
可此时,那柔嫩的一片花瓣却好像在逐渐的枯萎了一般……
静微紧紧的攥着这块玉,是在她忽然想起江苹,决定回江城再去小镇一趟之后,这块玉才有了异样。
那么,是不是说明……
玉的异样和江苹有关?
现实中花瓣枯萎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兆头。
更何况玉在中国人的眼中向来是有灵性的物件,而她更是亲眼见证过这块玉的神奇。
静微的心不由紧紧提了起来,她立时又给厉慎珩打电话,却依旧无人接听。
静微眼睁睁看着玉中那一片花瓣逐渐的枯萎下去,那抹淡淡的黄,仿佛都要消失了。
她实在心急如焚,厉慎珩联络不上,她却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在便笺纸上匆匆写了几句,贴在玄关鞋柜那里,静微就叫了厉慎珩留给她的那个下属陈昊,让他立时去订即刻起飞的航班。
去机场的路上,静微仍在不停的拨着厉慎珩的电话,可后来,他的电话直接关机了。
静微又打给周从,周从倒是很快就接了。
“你们家少爷怎么一直都不接电话?”
静微心急如焚,虽然知道在帝都,总统先生眼皮子底下,厉慎珩是不可能会出什么事的,可还是心里担忧。
“夫人叫了少爷回去,说是有事找少爷,我送少爷回去的,大约是被夫人的事情绊住了吧。”
厉夫人只有这一个儿子,向来看的比眼珠子都重,这样的事也时有发生。
静微知道周从心细谨慎,闻言也就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离开帝都要回江城一趟的事和周从说了。
周从却立时紧张了起来,静微听他连声追问,不由好笑:“放心了,陈昊跟着我一起回去,我过两天要开始军训,不会逗留太久的。”
周从挂了电话又打给陈昊,絮絮叮嘱了很久,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静微交代周从,让厉慎珩及时给她回电话,之后就过了安检上飞机,往江城而去。
而此时的厉家,却是一片乌云笼罩。
厉啸没敢惊动家里的老太太,只和厉慎珩两个人守着厉夫人。
怕吵到她,父子两人的手机都关了声音搁在客厅里,从正午逐渐到黄昏,厉夫人陷在噩梦中,却还不能醒来。
无论厉慎珩父子怎样唤她,她好似都被那噩梦缠住了一样,无法睁开眼。
厉家的家庭医生也等在房间外,刚才检查之后,厉夫人一切正常,只是不知为何,会这样梦魇住。
听人说,人在梦魇的时候,不能惊动她,老人们常说人有三魂七魄,若是惊走了其中任一,原本好端端的人就会要么痴傻,要么疯癫了,严重点的,甚至还会一命呜呼。
卧室里的气氛很凝重,厉啸紧紧握住厉夫人一只手,看着她额上汗珠涔涔滚落,嘴唇被自己咬的齿痕深陷,不免有些心疼。
而厉慎珩,虽然之前与厉夫人有了嫌隙,但静微到帝都之后,几次来厉家,厉夫人也没有难为过,也没有和静微找过什么事,他之前又让夜肆杀了金芝,母子之间的关系,虽没能回到最初,却也比最僵的时候和缓了很多。
“含璋,不如让人去拜访一下明达禅师吧,你母亲常常去大师那里诵经听课,这样魇住的事情不能用常理来论,我看,宁可信其有吧。”
厉慎珩不置可否,却也让夜肆去请明达禅师。
而夜肆刚离开不久,厉夫人忽然噩梦中凄厉唤了一声:“含璋……”
她整个人倏然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厉啸竟然都没能按住她,厉夫人状似癫狂,掀被下床,赤足披头散发的奔到门口,口里念着厉慎珩的名字茫然四顾,眼底一片猩红密布。
“令仪,令仪你清醒一点,含璋就在这里呢……”
厉慎珩看着厉夫人如此模样,也不由心中难受,闻言连忙上前,握了她手轻声道:“妈,我在,我在这儿呢……”
厉夫人失去焦距的一双眼渐渐有了焦点,她的目光死死落在厉慎珩的脸上,双手颤栗着用力抓紧了他的手,几乎指节都要陷入他的皮肉中去……
第507章 含璋,你们的亲生骨肉被人害死,尸身扔在了乱葬岗
厉慎珩忍了指甲陷入皮肉的剧痛,眉目之间依旧是清越的温和,“妈,您是做了什么噩梦了,对不对?您看,我不是好好儿的吗?我就在您跟前儿呢……”
厉夫人嘴唇不停的颤栗哆嗦,眼中的泪喷涌而出,她忽然扑过去死死抱住了儿子:“含璋……你不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好不好?你和她分手,我们给她补偿,她要什么我们给什么,把她送到国外去,你以后不要见她了好不好?”
厉慎珩眉间的柔和忽地荡然无踪:“妈,您知道我的心思,我也早就和你们说过了……”
厉夫人死死摇头,泪如决堤一般涌出,她抱紧儿子,不肯松开手,梦境里她抱住的是僵硬冰冷的尸骨,而现在,她的儿子还好好儿的活着。
她不能让那一切变成现实,她不能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她不能接受,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盛年就郁郁离开人世……
“可她心里没有你,含璋,她会害死你,你知不知道妈梦到了什么?”
厉夫人豁然松开厉慎珩的身子,却又死死攥住了他的双手:“含璋,妈梦到了你上辈子的事,和这辈子一模一样,你在江城认识了她,你带她来了帝都,可她心里一直都爱着别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啊含璋,她连你的孩子都不要,都要去找那个男人……”
“令仪,那只是梦!”
厉啸厉声打断,厉慎珩的神色却一点一点的变了,他依旧那样垂着眼眸看着面前哭的嘶声的厉夫人,可他的脸色却似笼了一层的青白,唇角刻出深刻的纹路,隐隐下垂:“您也说了,这只是您的梦……”
“可是含璋……上辈子的一切,都应验了,你知不知道?”
厉慎珩忽然勾了勾唇角,他垂眸,轻轻将厉夫人的手指掰开:“我从不信命,我也不信天,但我信她。”
“含璋……你非要执迷不悟吗?”
厉夫人含泪怔怔望着他,声嘶力竭。
“我从来都是清醒的,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无论是事,还是人,一直如此。”
“妈,你我是亲母子,我希望我喜欢的,也能得到你的喜欢和祝福,而不是,我们母子,却要因为我的感情私事,反目成仇。”
“我也想喜欢,我也想祝福,可是含璋……你让我怎么面对那个害死你的女人成为我的儿媳?”
“因为那个梦吗?”
“你知不知道这个梦,妈妈做了快十年了!”
“你还知不知道,她深爱的那个男人的名字,我都一清二楚,他叫宋业成,也在帝都大学!”
“所以,你以为她执意要考帝都大学,真的是因为你吗?她只是惧怕你,因为你的出身,身份,含璋……你敢确定,你清晰的了解她的内心全部想法吗?你敢确定,她当真对你,没有任何秘密保留吗?”
“含璋,我是你的母亲,这世上,只有你的父母至亲,才绝不会害你……”
厉夫人见他神色似有微微松动,不由上前一步,复又握住他手:“含璋,我知道那只是梦,可是,一个人做了十年这样的梦,假的也会当真啊……”
“你知不知道你被她害的有多惨?她带着你们的骨肉去找那个所谓的心爱的男人,可人家怎么能容忍她生下这个孩子呢?含璋……”
厉夫人泪如雨下:“你知道吗?妈妈这一次梦魇不醒,是为什么?”
“你们的孩子,已经快足月了,却被人害死催生下来,扔到乱葬岗喂了狗,你知不知道!含璋……”
“别说了!”
厉慎珩眉宇深蹙,太阳穴处青筋浮现清晰剧烈跳动,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低喝出声,“陈年往事我一概不会在意,更不要提什么上辈子的事!”
“含璋……”厉夫人心如刀绞,难不成含璋真的是疯魔了,难不成,这一切又要重来一次?
“阿弥陀佛……”
慧仁大师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一声佛号唱响,似是当头给人棒喝,瞬间让人灵台清明。
厉夫人已经虔诚无比的双掌合拢,口中连连念着大师名号,厉啸也正了正神色,客气的喊了一声大师。
慧仁大师微微颔首,目光慈悲望向厉慎珩:“施主,听老僧一据劝告,及早回头吧……”
厉慎珩不语,只是目光一点一点倏紧望着慧仁大师。
慧仁大师自始至终双掌合拢低垂双眸,一副普渡众生的慈悲模样。
“含璋,慧仁大师佛法高深,你不听我的话,总得听他的话……”
厉啸沉默不语,厉慎珩依旧不开口,目光一瞬不瞬落在慧仁脸上,渐渐如炬。
慧仁禅师垂眸不语,只是无声念着佛,手上佛珠缓慢转动,从头至尾,一派镇定。
厉慎珩足足看了他三分钟,方才一点一点的收回视线,垂眸,轻笑了笑:“慧仁大师果然名不虚传。”
“施主谬赞。”
“大师,您快劝劝含璋,这孩子执迷不悟……”
“救得了命,救不了心,一切,还要靠他自己想明白……”
“大师,您可有办法让他亲眼看到前世,这孩子自来死心眼,他不撞南墙不会回头的……”
“阿弥陀佛。”慧仁大师再一次闭上了眼:“机缘未到,夫人,恕老僧暂时也无能为力……”
厉夫人脚下一软,厉啸慌忙扶了她在沙发上坐下来,“你也先冷静冷静,有什么事,以后再慢慢的说。”
厉夫人只是含泪摇头。
厉慎珩没有再多逗留,对厉啸夫妇道:“我还有事,明日再回来看您们。”
“大师,还要劳烦您瞧瞧我母亲的病症,她今日莫名被魇住了,您也好生开解开解她。”
“小施主放心吧,夫人慈悲心善,一心向佛,佛祖定然会庇佑她的。”慧仁大师慈悲开口。
“那就好,含璋先告辞了。”
厉慎珩复又深深看了慧仁一眼,慧仁亦是抬眸看向他,片刻后,缓缓移开了视线,厉慎珩眸色森冷,转身快步出了房间。
上一篇:在年代文里当校园女神
下一篇:腹黑宝宝:爹地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