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珠还
一直到十点半,司星的车驾还未到。
宾客们都有些骚动起来。
而此时举行婚礼的酒店楼上,安苒早已换好了婚纱化了新娘妆,就等着十一点的仪式开始了。
她只请了一个伴娘,就是周娴。
一则因为安苒和周娴关系好,二则就是,请周娴当伴娘,就是为了恶心司星的。
而此时的周娴,因着周家如今的境况,也是强打了精神出席婚礼。
安苒想着马上就要开始的婚礼,一颗芳心不由得砰砰乱跳。
等到婚礼之后,她和周景安就是夫妻,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了。
安苒只要想一想,她和周景安可以躺在一张床上,她整个人就兴奋激动的快要晕过去了。
她打小就爱慕周景安,可她姿色平平,家世也不如司星,她根本没想过自己还有梦圆的一天。
后来周景安醉酒后,司星的闺蜜爬了周景安的床,二人分手,安苒才又燃了希望。
只是,周景安一直都在拒绝她。
安苒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其实她对于周家落魄这件事,心里一直都是偷偷藏着欢喜的。
如果周家在滇南仍是无冕之王,周景安也不会低头答应和她结婚。
她什么都不在乎,也不想在乎,她只想和周景安做夫妻,只想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而这一份执念中,究竟是爱慕周景安的分量更重,还是将司星踩在脚下更重,也就只有安苒自己知道了。
新娘休息室的门忽然开了,安苒的哥哥面色凝重推门走了进来;“周小姐先出去一下,我和妹妹说几句话。”
他一开口就这样不客气,周娴差点动怒,但终究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她已经不是滇南的公主了,数年前在阮静微那个女人的算计下,她就成了滇南的笑柄,只是当时,还没有多少人敢当面笑话她。
而如今,在总统府的政令下,她和周家,简直成了过街老鼠一般。
这几日随着安苒出出进进,她不知遇到了多少玩味鄙视的目光,可她能做的,也不过是当作没看到,忍下来而已。
周娴忍着气出去了。
“哥哥,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安苒一边问,一边对着镜子审视着自己的妆容,小心翼翼的力求不能有丝毫的瑕疵。
“周景安不见了。”
“什么!”
安苒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什么不见了?谁不见了?”
“周景安!有人看到他开车走了,是往司家的方向……”
安苒脸上的血色瞬间消退的无影无踪,她双手撑着梳妆台,整个人都在摇摇欲坠,“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他和司星都没有任何来往……”
“走了正好,本来他们周家如今这个鬼样子,就配不上咱们,干脆婚礼就取消……”
“不!我死都不会取消婚礼的!”
安苒整个人失控的尖叫出声,她拎起婚纱裙摆,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刚拉开门,却看到脸色有些惨白的周景安正站在门外,安苒不由大喜,扑上去紧紧攥住他手臂:“景安,我就知道,你不会撇下我的……”
周景安漠然的将安苒手臂推开,“安苒,如果星儿还要我,我就不会再回来了,我说过的,我不爱你,你现在取消婚约,还来得及。”
安苒不停摇头;“我不会取消婚约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取消婚约的,景安,你不爱我没关系,我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我只要做你的妻子,陪着你,照顾你,我就满足了……”
周景安定定的看着安苒:“那好,既然你执迷不悟,我也无话可说,你去准备一下吧,婚礼就开始了。”
他转身走了。
安苒看着他决然的背影,忽然无声的笑了一笑。
景安,你不能这样对我,周家如今这般境地,我还对你不离不弃,我对你情深意重,你却在婚礼前去找司星那个贱人……
景安,你怎么能这样伤害我,辜负我?
可就算你这样做了,我却还是舍不得怪你,怨你。
我知道,都是因为司星,如果她没有回来,如果她不是厚颜无耻的要参加我们的婚礼,你的心也不会乱……
明明之前,我们相处的那么好。
景安,她既然能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那就别怪我不顾念与她相识这么多年的‘情分’了。
谁不知道她在帝都做下的丑事?谁不知道她被宫家人打成了猪头?
如果不是仗着昔年总统夫人还不显山露水时,她攀附上去的情分,和当初为秦九爷做事的功劳,总统府也不会帮她摆平丑闻给她脸面。
虽然如今瞧着她风光不已,可安苒早已打探清楚了,人家秦九爷当初那么喜欢她,现在还不是不要她了,为什么不要?嫌她脏呗。
第909章 等着喝九爷的喜酒了
·现在她在帝都名声扫地,无人要她了,又跑回滇南来作威作福,想到景安了,又想吃回头草,勾的景安心猿意马,安苒不由得恨的牙痒痒。
凭借着司家的金山银山,和如今司占南与四个哥哥都这样威风,也多的是男人想要贴她啊,她就这么贱,非要吃回头草?
既然她在帝都耐不住寂寞做下了丑事,那么今日,她就让司星在她的婚礼上,再一次好好的丢个大脸!
安苒让人叫了周娴回来,两人本就臭味相投,此时安苒将自己的想法对周娴一说,周娴立刻连声附和。
周家多的是这种见不得人的下作药,随便拿出来一种放到司星的酒里,再找个猥琐下贱的男人,好好恶心恶心司星这位堂堂的‘滇南公主’,也让所有人都瞧瞧她的真面目,全滇南,怕是都没有男人肯娶她了……
真是想想都让人心里痛快!
婚礼开始前几分钟,司家的车驾终于到了。
司星在婚礼前夜,忽然又改了主意。
她盛装前去,把安苒压下来,实则也没什么意思,别人反而还以为她真的惦记着周景安,要来抢新郎呢。
还不如就轻松随意一点,毕竟,那个安苒,不要说她脸上有一道伤疤,就算是她毁容了,也照样碾压她。
只是,做这些事,也实在太无趣了,终究不是她司星的风格。
就像当年,周景安和她的闺蜜上了床,她也不过就是甩了人家三个耳光而已。
如果不是安苒闹到司家来,说出那些刻薄风凉的话,司星现在想必还是闭门谢客的状态。
也是安苒这一闹,司星方才知道,原来滇南很多人竟是这样想的。
以为她司星回来滇南,就是冲着昔日的未婚夫周景安而来。
毕竟,她的婚姻不顺,回了滇南羞于见人闭门不出=,任是谁都会想,她司星如今是急着在找下家呢。
所以,周景安的婚礼,她还真是非参加不可了。
众人眼巴眼望的望着司家的车驾到来,都纷纷猜测议论司星今天会怎么打扮,毕竟,司星从来都是滇南最耀眼的存在,她的一举一动,每件衣服每次妆容,都能引起无数的跟风和模仿。
司家大哥亲自开车送了妹妹过来,又把自己的贴身保镖留给妹妹,连车都没下,就直接离开了。
如果不是妹妹要来参加婚礼,司家大哥绝不会踏足这里半步。
司星下车,身后跟着司家大哥的两个贴身保镖,人高马大的非洲籍黑人,衬的司星越发白皙娇小了。
只是,她今日并没有盛装打扮,甚至连礼服都没穿,只是随便穿了一件白衬衫,搭高束腰的长裤,戴了一顶小帽子,面上覆了一层轻纱。
乍一看,竟不像是参加婚礼的装束,倒像是参加葬礼似的。
众人不由得都低声议论起来,司星却不看也不听,只是目不斜视的直接走到宾客席上坐了下来。
她刚坐下,婚礼就开始了。
比起安苒激动的落泪抽泣,周景安几乎全程都如木偶人一般。
甚至最后宣誓的时候,站在台上的周景安就那样不避嫌的看着司星,看的目不转睛,连‘我愿意’都忘了说。
台下的宾客立时嘈嘈切切的议论起来,安苒站在台上,哭的微红的双眼的映衬下,那张脸却是越来越苍白了。
周景安只是痴痴的望着司星。
可司星,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只是安闲的玩着手机,不知在看什么。
任周景安这样盯着她看,想必别人都会觉得不自在或者尴尬难堪了,可司星却自始至终面色都没有变一下。
离她近的人,都看到了薄纱下她脸上的那一道伤疤。
想到那个传言,她婚后耐不住寂寞和野男人偷情,被宫家人打成了猪头,这伤疤好像也成了实证。
原本坚定不移不相信的人,此刻都有些半信半疑起来。
难不成,这位滇南的公主,当真骨子里就那样的放荡?
“景安!”
安苒见周景安一直不出声,目光发直的看着司星,忍不住的小声轻唤周景安的名字。
可周竟然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样,非但目光没有收回来,甚至,还怔怔的向前走了一步。
“景安……”
安苒差点失控的喊出声,如果周景安婚礼现场反悔,真的下去找司星了,她岂不就成了全滇南的笑柄?
周景安怔怔的停了步子,司星却将手机放回手袋里,缓缓站起身,对身侧宾客道:“抱歉,借过,我去下洗手间。”
身边的人慌忙让开,司星道谢,表情轻松闲适的直接离席往洗手间走去。
周景安看她头也不回的离开,眼底的一线光芒终是彻底的黯淡了。
安苒紧紧咬着牙关,看着司星远去的袅娜背影。
贱人,真是贱人,都没有脸见人了,还不说安安分分的留在家中,还要出来勾三搭四,真是不要脸!
安苒的目光悄无声息的落在角落里的周娴身上,周娴对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很快不见了。
安苒轻笑了一声,等着看好戏吧,她会让司星今天把脸面丢的干干净净!
让她再也没有脸在滇南待下去,还滇南的公主呢,呸!
“九爷……”
秦城弯腰附耳在秦九川身侧:“都安排好了……”
秦九川微微点了点头,目光追随着远去的那一道袅娜,许久,方才一点一点的收回来:“小心行事,半点疏漏都不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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