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珠还
那种血肉相连的牵绊,锥心刺骨的痛楚,唯有父母痛惜子女才会如此。
“宓儿,我这些天一直都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多活了一辈子,活的太过圆满,所以上天才会把这些罪责苦难降临到无双的身上?”
“胡扯,慧慈大师不是说了,你命格厚重与人为善必有福报,无双更是尊贵无双的凤命,如今吃点小苦头,将来是要享大福的!”
宓儿板了脸,轻声斥责静微的‘胡言乱语’,静微却苦笑道:“什么凤命,什么先苦后甜的,我宁愿无双一辈子平平淡淡的过,都不要遇到丁点的磋磨和挫折才好……”
“做父母的都是这样的心思,但是孩子们终将要长大,总要经历风雨,微微,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也和你一样难受,无双是你的女儿,但我们这样的关系,她和我的女儿又有什么分别?”
宓儿想到无双那孩子遭的罪,不由得眼睛就红了:“我这些天心里一直有个念头,我也和沉寒说了,他没什么意见,都听我的,我想着,江熠那孩子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的人品,行事,性子你都清楚,微微,再不济,就让无双嫁给这臭小子,我敢发誓,他这辈子都会对无双好,他这辈子都不会欺负无双……”
静微听的心里微酸,无双出了这样的事,宓儿却还肯这样想,可见她是真的疼惜无双,喜欢无双,江熠,毕竟是江沉寒和她的独子,将来要承袭江家的啊。
只是,经历了小白的事情之后,静微是再也不愿干涉孩子们的事了。
“宓儿,并非是我不喜欢球球,也并非是我要和你生分,只是你也知道的,小白这样闹了一次,我是真的怕了,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自己去决定吧,我知道,若是你开口,球球那孩子一定会答应的,但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情,总不好委屈了他……”
“他有什么委屈,无双那样好的女孩儿,给了他也是便宜了他……”
“宓儿,我知道你是真的心疼无双,咱们之间这般亲厚的关系,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感情的事,还是要两厢情愿的好,宓儿,咱们就别再干涉了,就连月疏和厉峥那里,我将来都要好生问一问两个孩子,实在是委屈了任何一个,我这心里都疼。”
第1232章 你现在没资格关心无双的事
“我真是搞不明白,那徐家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了,忽然来一句不喜欢,咱们无双这样的女孩儿,他不喜欢,将来有他后悔的!”
宓儿直到如今还有些气难平,以至于这段时间,她和徐家的关系都有些淡了。
“各人都有各人的缘法,罢了,别再提了。”
“微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要不要我陪着你一起去……”
“人多了终究招眼,我自个儿带了亲厚的人过去就成,峥儿和月疏还在帝都,含璋整日又那样忙,孩子们还要你多照看,你留在帝都,我也好没后顾之忧。”
宓儿听得她这般说,立时道:“微微你放心,帝都这边万事你都不用担心,孩子们我会好好照顾,你只管去安心照顾无双,陪着无双,她年纪小,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她心理上怕是会难以承受这样的转变,你可一定要仔细陪着她,多开导她。”
“嗯,我都知道的,放心吧。”
“那,过段时间,我就过去,你和无双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宓儿看着静微瘦的有些脱形的脸,不由得又是心痛又是难受。
总统府这些年怎么待徐家,怎么待徐慕舟的,可他们养出来的好儿子,却将无双害成了这样。
宓儿每次想到都气郁难平,若不是徐慕舟和周念夫妇两人是个明事理的,她真是想要替微微去闹上一场,人家好好儿的女孩儿,就要平白被人这样欺负啊!
无双十八岁,小白可是都快二十八了,快奔三的男人了,感情还这般儿戏,若是她家球球敢这样任意妄为,她一定要和他断绝母子关系!
……
徐汀白此时正和江熠在一起,两人年岁差不多,又都常年在帝都,这些年关系自然十分亲厚。
徐汀白心中苦闷,喊了江熠陪他喝酒,江熠这边就把公司的事情推后,开车赶了过去。
江熠此时尚且不知,母亲大人差点错点鸳鸯把他和无双给扯到了一起去。
不过就算知道了,球总大概也不会觉得意外,毕竟,有这样一个整日天马行空的母亲,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都不足为奇。
更何况母亲疼爱无双的心思,可不比他少半点。
确切的说,球总在自己有了妹妹之后,就几乎面临着全面失宠的状态了。
就连外界一向形容冷心冷肺的江沉寒,在自己妹妹跟前,那也是全无任何大男子形象。
球总已经能感觉到,等将来他要是结婚的话,怕是媳妇儿的地位都要比他这个亲生儿子高。
徐汀白见了江熠,也不多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请他帮忙让宋月疏试着打听一下,无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熠倒是没有直接应下,却挑眉若有所思的望着徐汀白,直截了当十分毒舌的开了口:“你现在这么关心无双妹妹的事情干什么?你和人家既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又不是准未婚夫妻的关系,无双妹妹是好是歹,也不用你这样操心吧?哦对了,小白哥,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不是应该关心你的草儿妹妹在国外的求学生涯顺不顺利,并习不习惯国外的日子吗?”
“江熠,你就别取笑我了。”
“取笑?说句实话小白哥,要不是咱们关系这么近,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若是换个其他人对无双妹妹干出这种事,我真的会亲手揍他一顿。”
“所有人都觉得是我的错,我也并不否认我自己错了,只是江熠,如果我们都能控制自己的情感,可以做到游刃有余的去掌控自己喜欢谁不喜欢谁,那么我们就不是人,是神了。”
“我们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但至少可以守住做人的道德底线。”
江熠敛了神色:“小白哥,这次的事,我不会帮你,也不可能帮你,总统府那边既然有心瞒着,那就说明无双的事情总统府不想让外界知道,月疏也不可能去找厉峥打探消息,她自来聪慧明事理,总统府待她再怎样好,她也知道分寸,不会仗着人家宠爱就为所欲为。”
江熠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徐汀白听得他这般说,不由得也有些面红耳赤,确实,徐慕舟和周念都曾这样说过他,说他这些年实在是太过飘飘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而这些年,他之所以在帝都这样顺风顺水,实则更多人,不过是看在他出身徐家,和总统府,和无双有这一层关系在罢了。
在和无双分开之后,在这一场风波掀起之后,徐汀白已经及时的醒悟了过来,若是他再如昔日那样骄矜不可一世,他这个人,也就算是彻底的废了。
“江熠,你没有过喜欢的人,你也没有恋爱过,所以有很多事,你不懂……”
徐汀白说着,却又忍不住苦笑了一声:“实则我也不懂,江熠,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说句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话,我在和无双分开,在离开帝都之后,我仿佛才真切的认识到,无双她对于我来说,究竟是多么的重要。”
“再重要又如何,伤害她最深的人,还不是你自己?所以,小白哥,算了吧,不要再打扰她了,你们先这样分开,实则却是好事。”
江熠和徐汀白碰了一杯:“分开一段时间,时间,距离,会让你好好的理清自己的思绪,好好的认清自己的感情,等到你们再碰面的时候,如果你确定她在你心中依旧无可取代,那你就去重新追求她……”
追求她?
徐汀白仰首把杯中酒喝尽,有些话有些事牵连到无双的声誉,他没办法和江熠说。
如果他们仅仅只是这样分开了,如果不曾发生后面的事,如果无双不曾遇到危险被憾生哥救了,如果憾生哥没有和无双发生关系……
如果,他一辈子都不知道憾生哥这些年偷偷的喜欢着无双,如果……
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该有多好啊。
他们这些人,永远都不会分开,永远都和从前一样,笑着闹着在一起,没有任何的嫌隙,也没有任何的痛苦。
第1233章 他是这片土地,最至高无上的王
徐汀白终究还是离开了帝都,江熠的那些话,虽然不中听,但却还是说到了他的心底深处去。
他已经伤害无双那么深,也许,此时的不打扰,才是他对无双最后的一点疼爱和宽容。
回去南疆的飞机上,徐汀白望着舷窗外高远的天空云卷云舒,万丈的金光穿透了厚重层叠的云层洒落人间,这尘世的一切,仿似都无遮无拦,所有美好,或者丑陋,所有纯真,或是伪善,在这无处可遁的阳光普照之下,纤毫毕现。
徐汀白缓缓的闭上了眼,有些人就如空气和流水一样,你觉得她并不重要,所以你随手就要丢弃。
可当你真的放弃并失去的时候,你才会知晓,你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怎么能离得开空气,怎么能离得开流水?
……
憾生望着那只有几秒的昏暗不清的监控画面。
他留在帝都整整一周,几乎用尽了他所能用到的全部力量,也不过只获取了这几秒钟的视频。
而憾生甚至不能确定,这从头到脚都裹在黑色风衣里,被匆匆抬上担架的人,究竟是不是无双。
但他却没有办法再探知更多,总统府勒令他必须立刻离开帝都回金三角去,而金三角,这些日子也越发的不安稳起来。
因着这段时间他心系无双的事,还未曾开始着手去细查上次暗杀的事,金三角各方势力,就有了蠢蠢欲动之势。
憾生知道,继续留在帝都,他不会有任何收获,凭他和金三角之力,自然不能与整个总统府来抗衡,总统府想要隐瞒无双的事情,可谓是轻而易举。
他此时,也只能把希望暂时寄托在已经赶去F国的阿左身上,然后连夜乘专机回了金三角。
许是因为对方能潜入他的私宅执行暗杀任务终究还是触到了憾生的逆鳞,更许是因为心中牵挂无双实在担忧无法纾解,憾生满腹怒火无处倾泻,立时开始着手让阿右清理门户,查出内奸。
对方的死士既然能闯入他的私宅卧室之中,可见他身边定然有人与对方做内应、
而之前暗杀事件之后,憾生一直未曾让人着手去查这件事,最初对方还定然高度警戒,但此时已经过去堪堪两个月,憾生又心系无双的事,对方不免稍稍松懈下来。
却未料到憾生人还未到金三角,就开始让阿右着手暗中去查,雷霆盛怒之下,那内奸倒是很快被揪了出来。
说起来,这个人昔年还曾受过憾生的恩惠,因着怜悯他孤苦无依,年纪又小,因此憾生就将他留在了身边,做个打杂的亲随使唤。
却不料竟就被人给拿钱砸的晕了头,把自己的救命恩人都出卖了。
因着他脑子机灵,行事也颇有几分的谨慎缜密,事发之后,也一直小心翼翼不曾露出马脚,因此未查到他的时候,并无人怀疑他会是内奸。
待到证据确凿,他亦是无可狡辩只能低头认罪,这不啻于重重一耳光搧在了憾生的脸上。
也活该此人倒霉,憾生这一趟帝都之行,几乎算是没有任何收获,几重盛怒之下,此人自然就成了现成的出气筒。
更何况,堂堂金三角少主,竟遭遇了‘农夫救蛇’这样的把戏,若不是他素来谨慎提防,怕是真的要丢了性命。
憾生直接让人动了金三角的私刑。
昔年静微在金三角小住之时,十分不喜这边的一些严苛规矩。
实则当年的地下王城,从第一任金三角之王开始,就沿袭的是这一套严苛而又等级分明的规矩。
玄凌当年身为少主,实则是无权更改这一切的,但最终,还是执意取缔了很多。
也是因此,如今的金三角,仆从也不再如从前那般,动辄就要下跪磕头,些许错误就要遭受鞭笞或者送命。
只是金三角的私刑,却并未曾完全取缔。
毕竟金三角和其他地方不同,与毒品打交道的都是亡命之徒,必须要用重刑才能压制。
憾生接过玄凌衣钵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在金三角公然的对内奸动用私刑。
从清晨到黄昏,那被倒吊在城楼前的瘦小年轻男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自始至终都不曾间断过。
割舌,剜眼,从头至脚剥光了身上的皮,最后,又点了天灯。
这数年太平安稳的日子,让金三角很多人都忘记了,他们的少主,他们的地下王城之王,实则也是有这样残忍嗜血的一面的。
最初的人声鼎沸,到最后的鸦雀无声,人人面上一片惊魂未定的惨白,无数老人孩童吓的晕厥过去,而憾生,自始至终就那样平静的坐在刑场旁边,从头至尾的目睹了整个行刑的过程。
到最后内奸被点了天灯,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人肉烧焦的味道之时,无数人掩着口鼻后退,憾生却站起身来,走到了那冲天的火光之前。
白衣黑裤的年轻男人,原本如玉般的脸容,在往日暖融如春的滇南画面中,总像是漫画中的病骄男主一般,总会让人无形中忽略了他的身份,甚至忘记了,他是这片土地上,最至高无上的王。
而此时,那冲天的火光,将他平日里寂冷如玉的一张脸也镀上了人间的烟火气息,只是这烟火气息,却带着浓重的血腥和惨烈。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望着他们的少主。
这个昔年曾被人讥讽,辱骂,毒打,如乞丐一样乞食,被人称作棺材子的人,如今却是他们的王。
不知是谁,忽然在那冲天的火光之下,噗通跪了下来。
渐渐此起彼伏的,大片大片的民众或者是王城的下属,都随着跪了下来。
阿右有些担忧的上前低低开口:“少主,此前玄凌少主已经废除了跪礼,今日这般,怕是要惹人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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