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奚川
他们经常组队参加大赛,拿下的奖杯奖牌数不胜数,在整个林学院都小有名气,被称为双学霸搭档,走到学校里就自带cp感那种。
大二温知黎脱单后,贺扬有意避嫌,这种打趣声才淡下去。
那年班上同学没少私底下感叹官配cp崩了。
现在温知黎恢复单身,贺扬又一直没谈女朋友,cp党们重燃信心,起哄劲儿比起读书那阵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贺扬性格好,见温知黎没说话,也不想让她为难,避重就轻回答:“替老搭档喝两杯酒,要什么说法。”
贺扬哥们儿揶揄道:“那班长我跟你也是老搭档,你替我喝一杯。”
贺扬往温知黎杯子里添了点儿鲜榨橙汁,一边跟别人说话:“你少来,年年挂科的人我可瞧不上,自己玩儿去。”
气氛渐渐被贺扬带回正轨,大家聊起读书的时候趣事,倒没人揪着两个人不放了。
温知黎暗自松了一口气,趁大家聊得正欢的时候,低声对身边的贺扬说了声谢谢。
贺扬听完,用酒杯跟她碰了一下,只笑了笑,没说话。
吃饱喝足,一帮人转场,去酒吧续摊。
这个酒吧在潼城小有名气,据说是几个富二代合伙开来玩票的。
酒吧走的就是小资格调风,面向年轻人,不带脏不蹦迪,时不时会请当红歌手来驻唱,来玩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位置。
现在已经成为来潼城旅游的外地人,必到此一游的打卡圣地。
今晚有温知黎喜欢的民谣歌手来驻唱,贺扬托朋友包了大厅的位置,庆生听歌两不耽误。
——
过了零点是温知黎生日,不过零点是谢从述生日。
今晚一过就迈进三十岁的行列,谢从述没什么庆祝心思。
可那帮兄弟发小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替他攒局,美名其曰是好哥们儿陪你告别二十开头的年纪,迎来光辉灿烂的三十岁。
谢从述笑骂他放屁,倒也没拒绝得太狠,扫了大家的兴。
吃完饭到熟人的酒吧玩牌续摊,在二楼开了个大包间。
上楼的时候,谢从述一眼就看见了大厅的温知黎。
温知黎顾着玩,没看见他。
她坐在人群中央,周围的人除了辛娆和简予池,谢从述都叫不出名字,估计是她同学朋友。
不对。
仔细一看还是有个人能叫上名字。
温知黎身边那个给她递吃递喝的男人,似乎叫贺扬来着。
喻泽走了两步见谢从述没跟上,回头问:“看什么呢九哥?有妞儿啊。”
谢从述倏地收回视线,掐灭了手上的烟,淡声道:“有你姥姥。”
喻泽贫个没完:“哪呢我姥,看见我姥爷来也不来迎着,我给您请去?”
谢从述没再理,推开他,抬腿上楼。
牌玩儿了两圈,喻泽嫌寡淡无味,提议下楼玩玩,说不定能泡到什么好妞儿。
说话的功夫,江承延又放了一个炮,毫不留情扫他的兴:“一楼被包了场,生日局,有妞儿也内部消化了,哪轮得到你。”
内部消化。
谢从述眼睛微眯,想到楼下温知黎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儿,轻笑了声。
几分自嘲只有他自己清楚。
一圈结束,谢从述起身,拿上打火机,去走廊抽烟。
饮料喝得多,一帮人轮流上厕所,温知黎在一楼排了两三分钟也没见里面的人出来。
她等不及,问过服务生,得知二楼走廊还有洗手间,毫不犹豫上楼。
不同于一楼大厅的热闹,二楼包间居多,喧闹声被隔绝在楼梯口,走廊没什么人,很安静。
温知黎拐了一个弯又一个弯,也没找着洗手间。
这室内设计师把二楼弄成了一个迷宫吗?
温知黎憋得难受,走了半天也没看见一个服务生,倒是看见走廊栏杆旁边,有个男人靠着在抽烟。
温知黎走上去,站在男人身后,温声问道:“你好,打扰一下,请问洗手间往哪走?”
谢从述转过身,周围烟雾缭绕,温知黎被熏得眯了眯眼。
谢从述看见是她,轻掸了下烟灰,倒没跟以前那样看见她就掐烟。
“来过生日?”
谢从述明知故问。
气氛不尴不尬,温知黎“嗯”了声,想起今天也是谢从述生日,顺嘴说:“生日快乐。”
谢从述一怔。
静默几秒,谢从述上前两步,手撑着栏杆,弯腰凑上前:“这就完了?”
温知黎稍顿,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谢从述掐灭了烟,声音低哑,懒懒笑起来:“你跟老同学喝酒聊天,还想让我快乐?”
第17章
温知黎对烟味很敏感。
她妈妈是个爱抽烟的女人,她从小闻到大,丝毫没习惯反而愈发厌恶烟味。
谢从述倾身靠过来,连带着呼吸里的烟味一起扑向她的脸。
他身上惯有的木质琥珀香被烟味盖过。
浑浊烟雾在空气里升腾,男人笑容半明半暗,颓靡气息衬得他像个风流混蛋。
温知黎捂着鼻子瞥了眼立在他脚边的烟灰桶,上面零零散散有三四个烟头。
抽得还真不少,难怪这么呛人。
咳嗽了两声,温知黎缓过神琢磨他那句话,抬头莫名道:“这有什么因果关系?”
谢从述挺腰站直,敛起几分笑。
也不知道她是真没懂还是装不懂。
总归从她嘴里听不到几句真话,他也不想再问。
谢从述转身要走,温知黎出声叫住他。
几秒后,温知黎脸色涨红,感觉难以启齿,不自在地问:“……那个,洗手间在哪?”
谢从述挑眉,故意逗她似的,脚步未停。
温知黎气得在后面跺了跺脚。
生理需要大过天,也顾不得那么多前尘往事,温知黎冲男人的背影凶道:“谢从述,你给我站住!”
比起温知黎端着架子跟他舌剑唇枪明讽暗嘲,谢从述还是更喜欢她这幅被惹怒情绪濒临失控的样子。
哪怕最后他被骂也无所谓。
至少他们之间能好好说几句话。
谢从述觉得自己真的有病。
跟受虐狂似的。
谢从述点到为止,毕竟真逼急了,就算是小奶猫,挠人还是疼。
谢从述回头看温知黎,似笑非笑地说:“听着呢,你凶什么,也吓着我了。”
温知黎愣了一秒,随后反应过来他是学那天自己在电梯说话,差点当众翻了他个大白眼。
前男友您记性还能再好一点。
温知黎走上去,挤出一个假笑来,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那就麻烦谢先生告诉我洗手间在哪,这样可以吗?”
谢从述好脾气笑起来,态度如和煦春风:“可以,跟我来。”
“……”
装,接着装。
奥斯卡影帝给你当。
温知黎跟上他,走在男人后面,暗骂他好几句。
嘴上不过瘾,温知黎用食指和大拇指比数字八,对着他的后脑勺崩了一枪。
崩了一半,谢从述突然回头,温知黎僵硬地把手收回来,装作拨弄耳发,一边扒拉一边嘀咕:“哎呀该修头发了,扫眼睛了都。”
谢从述看透不说破,继续往前走。
脸上添了些许笑意,眼尾上扬,难得好心情。
幼稚鬼。
长不大的记仇小孩儿。
事实证明二楼的设计真像是迷宫,岔路口接连不断,谢从述轻车熟路带着温知黎左拐右拐。
走了三四分钟,温知黎总算看见了洗手间的标识,顿时有种西天取经圆满结束的错觉。
谢从述冲温知黎抬了抬下巴,靠在墙边说:“进去吧。”
温知黎见他没什么要先走一步的意思,进洗手间之前,回头对他郑重地说:“谢谢。”
然后你可以走了。
谢从述秒懂温知黎的话外之意,却没什么动作:“你找得到楼梯口吗?”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