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伏渊
“别看了,狗改不了吃屎的。”
司璇缩了缩肩膀,转头看他,一来是他这个形容太过恰当,二来是没想到“屎”这样的字眼有朝一日竟然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片刻后只能哭笑不得地问:“你怎么还会说脏话了呢?”
谢景濯有些奇怪地低头看了她一眼,再抬起头时,话回得很严谨:
“这是俗语,不算脏话,我不会说脏话的。”
作者有话要说:
峋哥:呵,小学生罢了。
小谢:你古恩啊!这本书里我才是男主!
璇崽:……你不是说你不说脏话的吗?
小谢[严谨]:这是动词,不算脏话,我不会说脏话的。(否认三连)
【在这里谢谢盒子精小宝贝给我投的地雷!木马木马木马!】
【纯手打以表诚意】
第44章 Concerto N
司璇看他这样强行解释,当然也不好反驳什么,正打算转身离开,就被谢景濯松开手揽住了腰,一面抵在她耳边低声道:“等一下,我们先跟他打个招呼再走……”
司璇听出他的不怀好意,心里有点没底:“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他叫什么?”谢景濯回得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脸红。
“你不认识还打什么招呼,还是快点走吧……”司璇推了推他,但没推动,抬头看到他桃花眼中深邃的暗芒,只好叹了口气,道,“我只记得他姓董,后边的名字忘了,生意方面也不是很了解,你到时候怎么聊啊……”
“知道姓董就够了。”谢景濯低头亲亲她的发顶,然后揽着她朝这位姓董人士走去。
董华一早就看到不远处的这对人一直往他这个方向看,这会儿走近了,总算认出谢景濯身边的司璇,放在女伴身上的手松了松,然后略有些尴尬地示意她给自己再端杯酒来。
谢景濯在他面前站定后,因为个子实在高出他一个头,便显得再正常不过的打量也像是居高临下,片刻后一伸手,语气温和:
“董先生,好久不见。”
董华之前在谢氏集团的庆功宴上见过这位谢家二公子一面,当时在场的人太多,他虽然在中途凑上去说过两句话,倒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指望人家能记住他。
可现在一听对方不但主动来打招呼,还有名有姓地喊他“董先生”,顿时脚底都打飘,忙道:
“谢公子,幸会幸会……”
一面紧紧张张地跟他握手。
谢景濯修长的手掌在他那只小胖手的对比之下,显得这样一个社交礼仪只像一种亵渎,略略一紧后便向后抽离,顺便极为自然地将董华那位女伴递上来的酒接过去。
轻抿了一口香槟后,他勾起唇角,微倾酒杯示意那位女伴,声色含笑:“董先生,不知这位是——?”
“哦,这位是……”董华听他径直把话题转到自己的女伴身上,下意识看了一眼他身侧揽着的司璇,就是再迟钝也能从中联系出什么,整个人顿时紧张不少。
当下只能努力镇定地微微一笑,回复道:“我的女伴,Miss Zhou,小周,跟谢公子打个招呼。”
那位小周看起来也就跟司璇差不多大,相貌清秀,笑起来眉眼弯弯,满脸的胶原蛋白,但更难能可贵的是她酒红色礼服包裹之下的身材火辣,开口时的嗓音也圆润:“谢公子,幸会。”
谢景濯听到后蓦地一哂,好一会儿才摆出一张商业假笑来,嘴上道:“哦,Miss Zhou,幸会。”
那声“哦”说得无关痛痒的,后头紧跟着的“Miss Zhou”却玩味得很,又兴许他长了张过分好看的混血面孔,对面那小姑娘原本锻炼得已经足够厚的脸皮竟然在那句“幸会”落毕后,“腾”一下红了个彻底。
司璇只在一旁乖乖乖看着戏,此时听他们这暗流涌动的几句话,有些心惊肉跳的。
董华看着谢景濯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头也直打鼓,豆似的眼睛再一次瞟过司璇后,总算壮起胆子问:“谢公子,那您这位……不知道是——?”
“女朋友,”谢景濯轻描淡写地递出答案,略一停顿后又道,“当然如果她愿意的话,很快就会是我的未婚妻。”
司璇听到那句“未婚妻”,心头跟着狠狠跳了一下,当下忍住了没抬头看他,只是握紧了自己的手包,很沉得住气地微笑着望着董华。
董华当然也分得清“女伴”和“女朋友”再到“未婚妻”之间的区别,在这样光怪陆离的场合里,女伴是谁都可以,但一旦作为“女朋友”或者“未婚妻”被介绍,就一下有了沉甸甸的分量。
……更别说是谢家的未婚妻。
一时间董华除了干笑之外,竟然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
但就在他准备再次伸手跟司璇握一握时,被谢景濯有所准备地一侧身挡下,这人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有意无意地又开了金口:
“说起来,等我和我的belle结婚以后,是该要喊您一声董伯父的,只希望您到时候在婚宴上等够携尊夫人到场,而非身侧的这位Miss Zhou。”
那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听到这句话,本来还红苹果似的脸顿时没了血色,有点慌张地咬着嘴唇,转头看董华。
董华这会儿顾不上她泫然欲泣的美丽情态,吓得身子都前后晃了晃,只好抬手喝口酒压压惊,舔着嘴唇讪讪地回:“当然、当然……”
这样痛快的打脸听得司璇脚底板直往上冒热气,想到那天在董家的晚饭上,这人一层一层刷到自己身上来的眼神,她当时从心理到生理感到双重不适,再转头迎上他一干亲戚的假笑,差点在饭桌上呕出来。
谢景濯当然也看出自家小姑娘在他怀里偷偷摸摸地挺了挺胸,含笑着一颔首,见好就收:
“好了,时间也不早,我先带司璇先走一步,您二位请便。”
最后把司璇的大名甩出来的时候,对董华简直是暴击。
司璇直到他们走出一段距离,才偷偷戳了一下谢景濯的侧腰,他这会儿只穿着件条纹极细的白色衬衫,还是她当时跟他一起定制的,衬衫面料滑过他的皮肤,下边坚实的触感让她脸颊莫名微微一热。
……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好在谢景濯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端倪,脚下没停,只淡淡“嗯”了声。
司璇发现他每次这样不轻不重地应话时的鼻音都好听得过分,忍住脚下的雀跃,抬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讨厌这个姓董的啊?”
谢景濯闻言一挑眉,语气得意得很:“看吧?你刚刚还说要走的……”
司璇瞪了瞪眼睛,示意他别说什么有的没的。
于是谢景濯乖乖挪回话题:“我在大学修过一门微表情与身体语言,后来还修了一些心理学方面的课程,当时是为了给画画提供参考素材,但是学完之后发现还挺有用的……”
“比如呢?”司璇问。
“比如你刚才认出董某之后,是微表情学上一个典型的厌恶表情,后来又看到他身边的周小姐,嘴唇紧闭,单侧唇角翘起,又表现出轻蔑。”谢景濯慢条斯理地分析,甚至还用上了“董某”这种疑似犯罪嫌疑人的表述。
司璇听完后,声音一下子弱下来:“你这样说得我好像很坏……”
典型的轻蔑和厌恶什么的……
“不会,这都是正常的情绪,你要是也对这方面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美剧《Lie to me》或者这些方面的科普书籍,理解起来并不困难。”
谢景濯带她穿过人群后来到电梯前边,顿了顿又问:“可是这样一来的话,对你的那个妈妈好像还……挺什么的,你介意吗?”
司璇知道他是想说董华老实之后曲秀婉可能会有一段时间的好日子过,但显然某些人秉性难改,再嫁之后她除了有大把的钱花,过得也并不体面。
但也许,她觉得做这样的富太太就已经够体面了。
轻摇了摇头后,她道:“我没什么好介意的,今天你只是帮我出了口气,跟她又没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电梯已经抵达他们所在的楼层,发出“叮”一声响。等里面酒意融热的一干人出来后,谢景濯带着司璇进去,摁亮他们所在的楼层。
然而就在电梯门关闭之前,温楚带着严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那双纤细的黑色绑带鞋迈进电梯后,瞥了一眼亮着的数字“28”,没有再多的动作。
谢景濯冲温楚一点头,视线抬起后落到她身后的严峋身上,意味不明地笑笑。
“不介绍一下?”温楚环抱着双臂,懒懒地倚在电梯间内,眸光示意司璇。
“女朋友,”谢景濯答,“司璇。”
温楚“嘿哟”了一声,上下又打量了一遍这个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瓷娃娃,红唇微勾:“我们小谢也开始谈恋爱了啊……还真是大新闻。”
司璇动了动手臂,犹豫是不是该跟她问好的时候,温楚已经主动递出了手,对她道:“小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吧?”
语气轻浮又流丽。
约莫是她的气势太慑人,司璇和她握手的时候掌心都微微发凉,面上努力微笑着回:“我知道,温小姐对吧。”
听到她这一声和长相完全不符的乖乖软软的嗓音,温楚有些讶异地瞟了谢景濯一眼,然后收回自己的手,对他道:
“没想到你喜欢这种型的……那看来我们两家的亲事是实打实地吹了,等你以后什么时候要结婚,记得通知我一声,我给你包份子钱。”
暂顿片刻后又有点怕这乖宝宝误会她说的话,柔和地对她一笑:
“小谢呢……据我的观察来看,心眼比较死,应该不是什么花心渣男,就看你到时候变不变心……要是你也比较死心眼的话呢,你们俩大概会长长久久的,我祝福你们……”
听得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有些脊背发凉,不知道她是在真心祝福人还是在真心吓唬人。
好在司璇瑟瑟发抖地应承下她这句祝福后,电梯已经抵达至他们的楼层,温楚先一步勾着严峋的手臂离开,步履盈盈,在地毯下踩出一瓣又一瓣的黑玫瑰。
这层楼的房间并不多,格局也基本相同,谢景濯订的那两间房比温楚的要更靠近走廊前端,于是就在司璇低头从包包里摸出房卡时,眼前忽然伸过来两根手指,轻而易举地把她的黑色卡片抽走——
然后落在她房间的门锁上,刷开房门,把她半抱着带进房间。
司璇还维持着原来那个两手空空的姿势,被他抵在门上时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愣愣地抬头看他。
房间里的灯没亮,只有窗外透进来的荧荧霓虹光线,均匀地洒在脚下的地毯上。
他墨色的轮廓不太清晰,晕在模糊的黑暗中,司璇抬手轻轻地碰了一下,触感温柔,一面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
“怎么了啊……”
“嘘——”
谢景濯低头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鼻尖在她颈窝处蹭过,一下子便带出细小的电流:
“不能被他们发现我们不住在一个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峋哥:呵,小学生罢了
小谢[恼羞成怒]:古恩啊!!!(ノ`Д)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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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Concerto N
司璇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脸上不由浮上一阵燥热,伸手小心地推了他一把,想提醒他先把房卡插进卡槽里,不然房间里太暗了。
但谢景濯只是垂眼在她颈上又吻了吻,唇瓣划过的温软触感掀起似有若无的战栗,加上此刻凌晨的夜色,一切都像是被流动的糖浆包裹起来,触感和气息都过分暧昧。
而他的嗓音也被这样令人上瘾的感知浸染,含混又低哑地轻唤:“宝宝……你今天应该穿了对吧……”
司璇身上的温度更烫,虽然隐隐猜出了他说的是什么,但嘴中还是不自觉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