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翘摇
“这条怎么样?”
阮思娴关了手机屏幕,点头道:“可以。”
“好,那就这条了,不纠结了。”
司小珍又跑回试衣间脱衣服。
阮思娴再次打开手机,没继续看,退出微博。
-
买完衣服去卞璇店里的路上,司小珍发现阮思娴似乎一直郁郁寡欢。
“怎么了?”
阮思娴慢吞吞地走着。
夜市喧闹繁华,油烟味四处蹿,充满了烟火气,也很能让人放松。
“没什么,有点累。”
眼看着已经快到了卞璇的店了,司小珍踌躇片刻,说道:“要不回去了吧?”
抬头便能看见卞璇酒吧的招牌。
阮思娴摇头:“到都到了,去坐会儿吧。”
司小珍迟疑地点头:“好……今晚有乐队表演,我们去停一会儿。”
一推开门,卞璇正端着托盘从她们面前走过。
“来了?快帮我去整理一下吧台,快乱套了!”
说完就走,毫不留情。
阮思娴和司小珍还真就老老实实去给她收拾吧台了。
大约十分钟后,卞璇笑眯眯地走过来,挤到司小珍和阮思娴身边,“今天请你们尝尝新品,还没面世,你们是第一个喝到的人。”
她动作极干净,调酒加冰摇晃,不一会儿便做出两杯橙色的酒。
“全新产品,日落大道,尝尝?”
司小珍率先喝了一口。
“这个多少度啊?”
“唔……”卞璇想了想,“大概跟长岛冰茶差不多吧。”
司小珍差点没一口气喷出来。
“长岛冰茶?那可是烈酒啊!怎么这喝起来这么甜?”
“怎么样,不错吧?”卞璇挑挑眉,“女客人一定喜欢,度数够了,口感又好。”
“还行。”司小珍又忍不住尝了一口,转头问阮思娴,“你要不要尝一口?”
阮思娴拿过来喝了一大口,直到咽下去许久,才眨了眨眼睛,“这真的是酒?怎么这么甜?”
连续两个女生这么说,卞璇也有点迟疑,拿过来喝了一口,尴尬地说:“哦,我蜂蜜放多了……”
“……”
“……”
“就当蜂蜜水嘛!美容又养颜!”
卞璇说着就要去倒掉,“算了,我重新做一杯。”
“别浪费了,拿过来吧。”
阮思娴朝她伸手,“我也就只能喝这个口感的了。”
卞璇当然乐意,把酒给了阮思娴,又转头对司小珍说:“我再给你做一杯啊。”
不多时,乐队出来表演,酒吧的气氛热了起来。
司小珍端着酒,坐在吧台里跟着乐队哼唱完了一整首歌。
“哎,这次这个驻唱小哥哥有点小帅,就是个子矮了点,要是再高……”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阮思娴,“你怎么就喝完了?”
司小珍不可置信地端起她面前的空酒杯晃了晃,“这虽然喝起来像蜂蜜水,可是它是酒啊!是酒啊!”
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了,毕竟她面前的人已经红了整张脸。
“嗯……有点好喝。”
阮思娴撑着下巴看着她笑,“你怎么不喝呀?”
司小珍:“……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阮思娴笑着摇头,“没有啊。”
“你老实告诉我,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司小珍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有些发烫,“是不是你妈妈找你了?”
阮思娴还是摇头:“没有啊。”
司小珍突然沉默下来,就看着阮思娴的眼睛,心里五味陈杂。
这句“没有啊”,听得她太心疼了。
“没事啊阮阮。”司小珍帮她理了理头发,“走吧,我送你回家。”
“这就回去了呀?”
“走吧,早点睡觉,不然头晕。”
“嗯,好。”
阮思娴也不想多留,她现在只觉得头晕乎乎的,抓起自己的包站了起来。
司小珍伸手要扶她,她摆了摆手。
她还不至于一杯下去就走不了路。
但司小珍还是不太放心,打车把她送到了名臣公寓门口。
“你路上慢点啊。”
阮思娴朝车窗摆摆手:“嗯,你早点回去,到了跟我说一声。”
“好。”
都到家门口了,司小珍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而且她见过阮思娴喝酒的样子,知道她虽然酒量不好,但是行动力和思考能力还是不会完全丧失。
而且她喝了酒就会变得软乎乎的,特别温柔。
目送着出租车驶离视线,阮思娴转身朝家走去。
今天夜里的风很舒服,路灯的光晕处还有很多小虫子围成一团飞舞,像小时候住的那条巷子,最亮的那盏路灯总是吸引了最多的蚊虫,阮思娴每次经过那里都会下意识绕开。
但有时候也会没注意到,一头撞进去,吓个半死。
就像现在这样。
阮思娴忙不迭退了出来绕开走。
两步后,她回头望了一眼。
小时候走路不看路,董娴总会轻轻拍一下她的脑袋,却从来不会骂她。
她一直是个很温柔的妈妈,脾气好到邻居家的小孩都很羡慕阮思娴。
从来不骂孩子,也不打孩子,更不会在考试拿到试卷后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她总是很耐心地讲道理。
这样的妈妈,哪个孩子不羡慕。
所以阮思娴其实也很羡慕郑幼安。
一直都很羡慕。
-
坐电梯上了楼,阮思娴在电梯口扶着墙站了会儿。
她很少喝酒,并不知道其实酒后很忌讳吹风。
特别是她这种酒量不好的人,风往头上吹一吹,那股晕乎乎的感觉就更重了。
她低着头慢慢走到家门口,声控灯早已亮起,门口有一道背影。
阮思娴定睛看了看。
傅明予。
他怎么在这儿?
在阮思娴愣神的片刻,傅明予转身瞧见阮思娴,朝她走来。
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下。
阮思娴正要开口问,他却突然俯身凑近阮思娴,近到阮思娴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你喝酒了?”
傅明予慢慢站直,看着阮思娴。
“嗯。”
“怎么又喝酒了?”
又?
今年一共也就喝过两次,一次是从飞行学员毕业的时候跟同学们聚餐,还有一次就是今天,哪里称得上“又”。
阮思娴垂着头没说话。
声控灯由于两个人的沉默而熄灭,眼前看不清了,便只剩嗅觉感应到的傅明予的味道。
阮思娴觉得这个氛围有点点奇怪,于是跺了跺脚,唤醒了声控灯,同时低声说:“心情不好。”
傅明予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阮思娴垂下的眼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淡淡的光影。
他放柔了声音,问:“怎么了?”
“就是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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