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儋耳蛮花
“不行还能怎么办?要是我临阵脱逃,那就真的完蛋了,何况我怎么着也不能连累你们。”
“都怪我拖累你了才对!我真是没眼力劲……早知道不喊你就好了!”或许,她早些发现异样,还能让商老师想办法帮帮冷旸,现在这情况却是回天乏术了。
夏雅泪水盈眶,抓着商敖冽问,“你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
他是她最信任的救命稻草。
但商敖冽也没法在这种情况下拿出什么最及时的手段,他不了解对方的背景身份,不能盲目的用哪一方的势力前来压制,更何况他平时多数出入于研究机构,与黑道根本是没有往来的……
“这场子既然不是冷旸的死对头做主,那他想弄死冷旸,还要看那个美国老板同不同意。”
冷旸对这话表示赞同,“所以,咱们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时对方派出的拳击手已经入场,台下的观众们发出一阵浪潮般的欢呼。
“祝我好运。”冷旸说完,翻身上了台。
两边选手面对面站好,略有些肥胖的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夏雅紧张地在台下握紧了商敖冽的手,她并不知道,商教授不仅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还开始了他最擅长的数据分析。
那泰国选手个子虽小,可是泰拳打的猛劲利索,其实他与冷旸的实力相当,只是冷旸缺少了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经验。
泰国人显然是打惯这种比赛的,招招快狠,且抓住对方的空隙就毫不轻放,两人各自硬抗死挺,一时都有些精疲力尽。
就在这时,对方好不容易抓住了冷旸的一个弱点,膝部攻击打中他的腹部,冷旸眉宇间神色陡变,像是有些吃痛,商敖冽暗觉不妙。
果然,接下来虽然冷旸也用尽招数去对付那人,可已经落了下风,与对方又缠打了几回合,最终他被打倒在地。
这是黑市拳赛,没有职业赛那么严格的要求,所以也就更加考验生死格斗的技巧,拳台上根本没有准则可言,即使是多余的伤害也不会被裁判阻拦。
于是,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冷旸被那泰国男人硬生生按在地上打,不断充斥在夏雅耳膜中的声音,只有人们发现他接近死亡边缘而爆发出的诡异欢呼。
“Kill!Kill!Kill!Kill!Kill!Kill!Kill!Kill!……”
她不由将手握成拳头,用手捂住了眼睛,眼泪从指缝里不断地流出来。
即便看不到画面,可夏雅依然能从声音与嗅觉中感觉到冷旸的痛苦与奄奄一息的状态,这密闭般的空间里,只有浓的惊人的血腥味飘散着……
商敖冽忽然翻身上台,夏雅一时都没能看见……他是怎么上去的?男人却已经看着那位美国大佬,扬声说,“他输了,换人吧。”
有保镖冲上来拿枪对着商敖冽的头颅,只是他根本不曾害怕,倒是夏雅已吓得腿软,她扶住身边的台柱不停地颤抖。
商敖冽无视那些黑洞洞的枪口,他义气地扛起冷旸,淡淡地看向略高一处的观众席,那儿坐着的不仅是这个场地的场主,还有冷旸的仇人。
“谁准你们输了就走的?输了就该把命留下。”
商敖冽说,“既然你们今晚赌命,那也不差我一个。”
“你?”亚裔男子似乎有所轻蔑。“你一个跛脚,顶多去参加个残疾人奥运会罢了。”
他的话引起在场所有人的耻笑。
商敖冽不紧不慢地回他,“其实我的身手也还不错。”
那亚裔男子站起来,瞄了一眼台下的夏雅,指了指她说,“行,你要是也输了,就把你身边的女人留下。”
商敖冽面色骤冷,语气更是斩钉截铁。“我只赌命。”
那位坐在一旁的美国大佬开口了,“有情有义,很不错。”他总觉得这眼前的黄种男人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可是想来想去,又决计猜不出他是谁,这反而勾起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兴趣。
“你这条命还挺值钱,我要了。”美国男子说完,低头吩咐这儿的属下立刻准备另一位拳击手待命,并让他们带商敖冽去更换衣物。
夏雅的声音冲破人群的吵杂,他听得最是留心。“商敖冽!!!你疯了是吧?!”
商教授却只是示意她不要跟来,他指了指将近半昏迷状态的冷旸对她说,“照顾好他。”
夏雅无力地蹲在了地上,她看着冷旸被打的满脸是血,更加无助地抹着眼泪。
现在什么都不能够去想,也根本想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有相信或许那男人是有帮手的,他们不会死在这个永不见天日的拳市中……
换了衣服的商敖冽重新出现在夏雅面前,他的腹肌、背阔肌、还有那左腿上隐约露出的黑色纹身,让他全身再也找不到一丝斯文教授的气质。
……夏雅不懂,他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为什么,他的步伐……要比平常稳得太多……
美国大佬选出要与商敖冽对抗的,是一位美国黑人,同样也是著名的黑市拳王之一。
冷旸的仇人阴测测地来了一句,“记住,赢了,你们三个都可以走,输了……”
“还有奖金。”商敖冽瞥了那人身边的美国老板一眼,对他们说,“我赢了,没有奖金吗?”
那老板哈哈大笑起来,“好,你赢了,奖金双倍奉上!”
矮胖的裁判随即作出手势,夏雅闭上眼睛,根本不敢再看接下来发生的决死战役。然而,这一场比赛在商敖冽眼里,却又是毫无悬念的。
他依然用谨慎理智的态度去分析着对方的行为。
这个黑人拳击手的力量充实,但缺乏灵巧,商敖冽估摸着那人的拳路,忽然一个直拳上去,接着,就是果断的左勾拳、左勾拳,连续的重拳,黑人一记侧踢过来,他向右借去了力道。
商敖冽猛击黑人的头颈,总是在对手反击前就已护住自己。他整晚的脚步仿佛是漂浮在拳击台上那样顺畅无比,就像是一个鬼魂,除了小吃几下对方的拳头,那人根本无法重伤他。
夏雅渐渐被身边观众的呼声勾引好奇,她微微睁开眼睛,发现台上的商敖冽身手居然不在那个职业选手之下。
……太诡异了。
商敖冽一定没有间断过拳击练习,否则生疏的拳路早已让他败北!
夏雅顺着这个思路走下去,她想,他一定是有过不止一段时间的训练,否则这进攻防守、拳脚组合,又怎会如此的迅猛?
甚至,像她这种外行人都看的懂,商敖冽连一个小小的链接动作都力求最好,因为他知道这关系到最终的输赢胜负。
黑人的搏击术依然凶悍高超,但商敖冽结合了中国功夫的借力使力,并不会吃亏。除此之外,他的拳击还将泰拳与中国散打融会贯通,因为没有规则,这点反而成了商教授的庇护。
此时,他的拳脚膝肘直接打上对方下巴和耳朵之间的要害……一击致命!
正如方才别人对冷旸那般,商敖冽抓住了这个机会也未放过,他一通紧追猛打,三连击、组合拳……黑人几次想爬起来,却终究没了那个劲道。
商敖冽以KO的方式,完胜!
大汗淋漓的男人站在这四四方方的拳击场中央,他抹去唇边的血迹,咬扯开手上让他不适的绷带,虽然脸颊右边的颚骨泛着些许青色,可那种从阴暗中要挣扎着跳出来的眼神,足以震撼人心。
夏雅站在台下,开始渐渐感受到他身上那股陌生的凛冽。
就仿佛,在商敖冽的心底藏着无数言语,那中间皆是沉沉浮浮了难以胜数的秘密,每一个秘密,都是不可说,一说,便是撼天动地、惊动四方……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正文是20万左右完结吧,番外的话有九门的番外,还有一个婚后番外,关于夏雅初恋那段事情的番外……暂时这样的,于是过2000收藏还有一个档案附赠。求各种花花!!!!!
四一、 婚恋 (二)
地下拳击场的气氛已然被商敖冽煽动到极点。
当裁判宣布我方获胜,夏雅第一时间就去看那位美国老板,她已经可以确保商敖冽并无大碍,所以接下来担心的当然是对方会不会放过他们。
这样大张旗鼓赢了赌局,有人会善罢甘休吗?
夏雅心里一直都在担心今天的下场会如何,因为输了,他们三人会死;赢了,他们三人或许还没走出这扇门,依然会死……
商敖冽走下场,接过夏雅送上来的白毛巾擦了擦身,脸上的神情也全无放松的前兆。
他仿佛很久都不曾有过,直面这种生与死的较量。虽说自己做的研究与实验也关系着无数世人的生死,只是,要他自己直面死亡,像是许多年都不曾有过了。
何况商敖冽担心的也不是自己的处境,而是他若出事……她要怎么办。
就在这时,有下属给那位美国老板递上一支电话,那人接过来一听,神色间很快摆出了一个官方笑容,且意味不明地远远眺了商敖冽一眼。
商教授微微扬了扬唇角,也不说话,而是立即俯身检查冷旸的受伤状况。
夏雅见他这样的举动显然是放松了心态,不由心中纳闷,而更让她惊讶的是,有外国人带着担架过来,并请他们去包间小坐,说是这儿的老板为他们准备好了赌金与医护人员。
商敖冽安置好冷旸,还语气镇定地说,“他可能有些骨折,请你们尽快送他去医院接受治疗。”
转身看夏雅还呆在原地,他拍拍她的肩,“走吧,别担心了。”
“难怪你这么……”床技好,身材棒。
夏雅当然不解,忙是追问,“你从哪儿学来这么强的拳法?还有你的腿……”
商敖冽又恢复往常的走法,一瘸一瘸的似乎没啥不同。“我刚才是硬撑的。”
“听你瞎扯,你在台上跑的可灵活了!”否则,他就和一个等着被打的沙包没两样。
商敖冽摇头,“是,我的腿确实没有瘸的那么厉害……”
这时他们走至一扇门前,领头的外国人敲了敲门,夏雅便噤声不再说话。美国老板独自在房间里等着,身边站了几个保镖,他们倒是没见到那个冷旸的仇敌。
双方还先做了自我介绍,这位叫做詹姆士的大佬一上来就这么夸赞了商敖冽一句。“肌肉匀称,很漂亮。”
夏雅抖了抖,心说这美国人不会是啥同志吧?可千万别窥觊她的男人啊!虽说商老湿的真面目确实是有男女通吃的魅力……
商敖冽觉着这话他要是去接“谢谢”也挺奇怪,就维持了自己一贯不喜多言的姿态。
“好狠的拳风。”詹姆士老板接着又问,“在哪儿学的?”
商敖冽说,“在中国,有请教练教过。”
“那还真是可惜,有这么好的教练,却名不见经传。”大佬顿了顿,又说,“或者也不是教练出色,而是你的资质本来就高……你真的是瘸子吗?”
“我确实从小就受过伤,只是并没有到‘瘸子’的地步,这是你们误会了。”
夏雅相信,真相远没有这个男人说的那么简单。
詹姆士示意他们坐下,还给上了两杯咖啡,室内气氛似乎并不像她预计的那样可怕。
“你是担心我吃了你的赏金,还不让你们走?”
美国大佬说的这句话,是在暗示商敖冽趁着换衣服的时候给一个人打过电话,那个人就在他赢了比赛之后,立即联系了詹姆士。
商教授只是笑笑,“多个朋友,多条路。”
詹姆士饶有兴趣地说,“这位先生,也就是拉斯维加斯某间赌场的大股东,你怎么会认识的?我很好奇,商先生,你到底是谁?”
商敖冽知道此时自己的一言一行极为重要,若是让人觉得失了面子,他与夏雅的下场都不好过。
于是,他抬头看对方,语气平缓着说,“这位先生十年前得过一场大病,詹姆士先生也应该知道……他的主治医生们在束手无策的时候想起我在一本医学杂志上发表的论文,与这位先生的病有关,他们就请我来参与这位先生的治疗工作,后来我与他便认识。”
“就是这样?”詹姆士歪了些头。
商敖冽明确地点头,“我是某所医科大学的副教授。”
詹姆士的眼神显然是不信却又不想揭穿。“你赢的分我稍后会请人亲自送上,这次是我们这边没弄清状况,也是我那位朋友不懂事,请你多包涵了,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