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章畹町
于乔还想跟贺佳撒个娇,贺佳把准备的行李交接给谢焕生,“谢哥,这里是乔姐的衣服,你们出去,多注意点。她要是手指发麻,你就给她吃神经开头那几个字的药,另外乔姐不能剧烈运动,洗头洗澡你帮她注意点,别打湿了纱布……”
贺佳唐僧似的嘱托。
谢焕生一脸认真,掏出手机记下,贺佳又说:“乔姐闹腾惯了,一点都不听话。你在节目里多管管她,我是管不到了。记得让她多吃点高蛋白高钙,好得快。”
于乔嘟嘟囔囔,踢踢脚下:“别念叨了,还嫌鱼尾纹不够多。”
贺佳住嘴,戳戳于乔的脑袋,刚一动作,手就被谢焕生挡下来。
“行了。知道,我们先进去了。”谢焕生捧住于乔的脑袋,将于乔揽在怀里,提着行李就走了。
贺佳耸耸肩,啧了下嘴,这谢老师和于乔不晓得闹个什么滋味。
第6章
五个小时过去,飞机降落到黎平机场。
这一带属于黔东南,山头特别多,晚上一下雾,朦胧夜色,青烟泛起,群山有种国手墨笔挥毫勾勒出的壮阔。
这里少数名族扎堆,苗族,侗族,白族,傣族都有,游客来就图个寨子好玩。不过黎平是侗族之乡,往街上一走,十有八九都是穿蓝布衫子黑色裤的侗族。
他们去的也是一侗族寨子,藏在大山里面,节目组的大巴车绕了九曲十八弯,才在晚饭前抵达。
于乔坐了一天的飞机和车,脚都坐肿了,她迫不及待跳下大巴车,想大腿的血液循环一下。
这个天气算冷了,寨子门口站了许多白色刺绣上衣,下身绑腿黑裙的侗族少女,露出白大腿,也不嫌冷。头发裹成高高的髻,宛如一团黑色云朵,正中央插着粉色塑料花,璀璨的银饰,极其隆重艳丽。
谢焕生下了车,往于乔身上披上衣裳。
他们是头一批下车的艺人,立马被热情的侗族少女们围住了,每个人手上端着一碗清亮酒液,朝着他们二人唱起了侗族大歌。
太热情反而让城市里来的客人慌张。
谢焕生环住于乔,皱着眉,不让别人贴近她。
“这是做什么?”谢焕生问。
“别慌,欢迎咱们呢。”
于乔淡定地接过她们手里的酒,一碗干下。
她二十出头时,刚从国外回来,特别跳,想把祖国的大好河山收纳在脚下,天南海北走过,去过不少地方。这些寨子里的风俗她多少记得,这叫作拦门酒,用来欢迎远道而来的旅客。
姐姐们瞅了一眼谢焕生,往他身上招呼美酒。于乔挡在谢焕生身前,“别别,他酒精过敏,我来替他喝。”
谢焕生紧皱着眉头,拉下于乔手中的碗,“别喝了,空腹哪能喝什么酒?”
“甜酒,不怕的。”
十二道拦门酒,于乔喝了个干净。
谢焕生的眉头也随着她越皱越紧。
到最后一碗时,谢焕生忍不住喝道:“够了。”
于乔放下碗,呆呆看着他。
他分贝很大,掩盖了祝福的大歌,唱歌的欢迎队伍有些被他吓着,闭了声。摄像也不知道好端端地谢老师为什么发火。
谢焕生平时对谁都很温和,好言好语地笑着,难得有动容,他就像这古老寨子里巍峨大山,神秘有力量,沉静充满包容。
这时,他抿着唇,眉峰紧皱,那股山峦的重力压在所有人的心头,没人敢吭声。
于乔赶紧拉了拉他手,把碗放回欢迎的姑娘手中,笑笑说:“谢谢了。”
她把谢焕生拉远到车后,“你撒什么脾气?吓着人家了。”
谢焕生沉默盯着于乔嘴巴,没有多说话。
于乔心虚说:“喝点怎么了?谢老师,别皱着张脸,不好看。”
于乔伸出手,搓在谢焕生脸上,揉面团似的揉来揉去,看得摄像心惊胆战。好在谢焕生沉着脸是沉着脸,倒是一句话没说,被于乔拉在一旁坐下了。
后面的人陆陆续续下了车,缓解难堪,欢迎队伍继续唱起了歌。
这一天全在车上折腾,艺人们也颠簸乏了,节目组安排完住宿,搞了一个小游戏完成拍摄,也没怎么折腾,就是最后要求夫妻分开录制了感想。
昨天于乔是靠着谢焕生答话蒙混过关,今天就不行了。
她本人是最讨厌录这种问东问西的聊天节目,聊浅了,显得她这人做作,藏着事,对观众不真诚。
聊深了,于乔又觉得没必要聊深入。
她不太喜欢陌生人走进她内心世界,他们总是逛一逛,张望着看看,转身就走了。
所以她做艺人这么久,就只接过两个访谈节目。
今天蒙混不了,她被小虎牙带到了寨子门口录制。
小虎牙看出于乔的不情愿与烦躁,讨好说:“乔姐,你怎么舒服咱们怎么来。简单聊聊就下班了。
于乔翘着腿,抱着膝盖坐在长廊上,这个动作让她舒服不少。大半夜谁都不容易,录工作人员好回去休息了。
“我不会说话,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吧。”
于乔肯配合,小虎牙咯咯一笑:“好嘞,乔姐。今天的酒好喝么?”
“好喝,特醇,寨子里的酒是农家酿的,有股米味。”
“谢老师是不是在家不准你喝?”
于乔愣了愣,挠挠后颈,笑说:“还真是。”
小虎牙挠了挠他的刺头,嘿嘿笑了两声:“今天下车谢老师就发火了。刚才采访他说你太馋了,趁这点机会,就想偷喝酒。你有什么想对他说的么?比如,叫他别像个夫管严似的。”
于乔也笑了两声,她倚在栏杆,任风吹过。
她的目光定在寨子门口那处高耸的鼓楼,指着,小导演顺势回了下头。
“看见我们面前那鼓楼没有?每个侗寨里都必有一处鼓楼,鼓楼是他们祭祀祈福的地方,神灵寄居处,在鼓楼前的十二道拦门酒,既是欢迎,也是祝福。我喝了,就当做在这里为他祈福了。没别的,就希望他顺顺畅畅过一辈子。”
“懂么?这酒必须喝。”
夜里,于乔的眼睛特别亮,亮到小虎牙都难免被她的眼神吸引住。他接这个项目时,上一个走的导演告诉他,于乔性格带刺,别轻易惹,小虎牙忐忑接到这组艺人。
她五官深邃,美得侵略,嚣张,第一印象也让小虎牙觉得这女人不够温柔,也不好相处。
可这一刻,小虎牙捂住心脏,感觉于乔骨子里充满美好。她的爱情是别人看不到的样子,默默的,炽热的。
小虎牙露齿一笑:“乔姐,懂得真多。”
“那是,因为我贪玩。”
今天的东西彻底有了,小虎牙再问了两个问题,就放于乔去休息了。摄像关了镜头,于乔坐太久,累得抻了个腰,刚一转头,就看见在长廊柱子后默不作声站着的谢焕生。
她愣了好几秒,没反应过来。
谢焕生手里还拿着外套,看样子是来接于乔。
他的眼沉静温和,像一汪温暖的水包裹住众人。小虎牙导演以为谢焕生会说些什么,但是谢焕生什么也没说。
有一阵山风吹过,于乔打了个哆嗦。
谢焕生将衣服搭在于乔的肩膀,埋怨道:“出门叫你带个外套,说了山里晚上下露要会冷,打哆嗦了吧。”
“还成。”于乔硬着脖子不服输。
她被谢焕生揽着,也没反抗,跟小虎牙说了句再见,整个人扣在谢焕生的怀中,两个人缓缓走入夜风中。
*
回到农家里,于乔跟借宿的大婶要了点热水,想去洗个澡。
这地方条件艰苦,住的是木头竹子搭得吊脚楼房,没有浴室,比滨海度假村的单人房还糟糕。
要洗澡就得去楼下烧火做饭的房子旁,那里单独搭了个棚子,热水器是不存在的,浇着木桶里的热水,可以冲个澡。
谢焕生提走两桶热水,时间也晚了,不想麻烦大婶,叫她早点睡下。
大婶朝着夫妻二人暧昧地笑笑,就熄灯关门。
于乔跟在谢焕生身后,两人挤进那窄小的隔间内,这会儿把麦都放下了,也没在拍,于乔舒舒服服地做自己。
她把外套脱了,随手,撂在门槛上,谢焕生看着门槛有灰,又给她抱在手上。
她单手撩起一角内衫,露出一截纤瘦的腰,脱得很困难,谢焕生想替她搭把手,于乔又把衣服放下。
“干嘛?出去啊。”于乔瞪他,又推他。
谢焕生没动,替她撩了下头发,“别洗澡了,你这样单手帕子都拧不干,擦擦就行了。”
“擦擦我自己会擦。不要你操心。”
谢焕生照样杵在原地,于乔哼笑一声,从喉咙溢出那种娇媚感,又带了嘲讽意味。
“行,你要在这儿,站着就站着。”
裸就裸,她也不怕谢焕生看。
于乔困难地撩起衣服,想把脑袋从领口翻出来时,谢焕生双手提着她衣服,帮她脱下。
冷风激得于乔起鸡皮疙瘩,她就剩胸口挂着的一件。
于乔又把裤子给踢了,谢焕生捡起来,从下看着女人白嫩的细腿,隐晦延伸到大腿根。
男人无声地滚动喉结。
谢焕生拧着桶里的帕子,把帕子交给于乔,于乔弓着背,从下擦到上面,她又把帕子递给谢焕生,反复几次,于乔擦完前身。
“帮忙擦个背。”
帕子丢给背后的人,谢焕生沾湿热水,撩开黑发,指腹触摸到后颈皮的瞬间,于乔身子弹了弹。
“擦吧,大哥,在这里瞎撩个什么劲儿。冷。”
于乔都被谢焕生弄烦了。
她刚说完,谢焕生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额头抵在她蝴蝶骨,轻轻地咬在她心脏对应的后背处,一点一点啃咬着女人的那块皮肤。
“这两个字,你为什么还留着?你怎么不洗了?”
谢焕生听到自己沙哑难耐的嗓音,像干涸了好几年,酥麻摩擦着声带。他咬了过后,又一点一点用嘴唇摩擦亲吻,近乎虔诚。
那处特别烫人,擦过的地方像电流刺激人,酥麻直抵心脏。于乔被他弄得双腿发麻,要不是手臂扶在她腰上,于乔根本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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