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橙
韩厉看了看云知,又看了看路星鸣,发现这画面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后,整个人死机。
他身后的防盗门摇摇晃晃,路星鸣眸光暗沉,强忍着怒火:“你他妈鬼子进村打劫呢?”
云知也反应过来,轻声教训:“韩厉,进来要敲门,你这样很不礼貌。”
最后那句话透着明显的不满。
韩厉回过神,咬咬牙合门推出,曲起手指敲了敲,耐着性子喊:“你们好,请问我能进来吗?”
云知低头看向路星鸣:“他能进来吗?”
路星鸣:“不能。”
云知抬头对着门外的侄儿喊:“路施主说不能。”
……靠!
韩厉暴躁,啪嗒声又把大力推开,堂而皇之闯入客厅。
“韩云知,你给我过来!”
韩厉气急,直接对云知令喝。
第40章
对于他的急躁,云知丝毫不为所动。
甚至在他的注视下,光明正大望向路星鸣,见少年面无表情,紧跟着摇头:“我在上班,不能擅自离岗。”
她说的一本正经,韩厉却大了脑子。
“你、你给谁上班?”
不好的念头油然而生。
韩厉指着路星鸣,声音提亮几度:“你别告诉我你在他这里上班?”
云知挺了挺小胸脯,小表情叛逆,小嗓子敞亮:“路施主是我老板,他让我过去,我才能过去!”
说完,又低头,和路星鸣小声询问,“施主,我能过去吗?”
路星鸣冷淡着俊脸:“不能。”
早已预知的答案。
云知看着韩厉,眼神中已说明了一切。
韩厉眉心打结,如鲠在喉,一口提上不来也下去,堵在胸口之间,憋得人火冒三丈。
他清楚这是别人地盘儿。
就算撒泼也讨不了好,但不说些什么总觉得心有不甘。
韩厉冷嗤,忍不住又是声嘲讽:“韩云知你什么毛病,我白给你钱不要,你非要来这儿找罪受。你说说你一个孤独无依的女孩子来陌生男人家工作合适吗?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
云知斟酌着说:“自力更生。”紧接着认真为路星鸣辩解,“路施主是好人,不是什么陌生男人,你不要侮辱他。”
侮辱?
他这就侮辱了?
他没直接把尿撒在他脑袋上就不错了,还侮辱!
眼神扫过,旁边路星鸣双手环胸,神色中隐约透出几分得意。
韩厉:“……”
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被亲人联合外人排挤了……
见云知和死敌站在一条线上,韩厉不爽,不禁捂上胸口,面容微微扭曲。
云知到底还是关心侄儿的,见他难受,犹豫着问:“你不舒服?”
“老子能舒服吗!”韩厉喊,“胸口疼,快死了!”
快气死了!
他,手握东区命脉的男人。
今天要屈辱气死在这里!
“韩云知,你要是不跟老子回去,老子今天就死在这儿!我要客死他乡!上演一出无人生还!”
说罢怒哼,一屁股坐在了路星鸣那昂贵的真皮沙发上。
这行为令路星鸣眉头微蹙,心生嫌弃。
“滚,不要用你肮脏的屁股玷污我家沙发清白的身子。”
韩厉不动如松。
“快滚。”路星鸣狠狠踹上韩厉膝盖。
韩厉躲闪不及,被踹了正着。
腿根抽疼,韩厉呲呲牙,瞪回去:“你有本事再踹我!”
世界上竟然有人会提这种要求?
路星鸣哼笑,觉得新鲜,于是又狠狠踹了过去。
操!
狗日的路星鸣。
韩厉咬牙,指着他向云知控诉:“他踹我,你管不管?”
他倒要看看,他们家小傻姑是不是真的冷血无情到这种地步,是不是真的胳膊肘向外拐。
云知小脸皱起,手指头在下面拧巴了许久,直到韩厉面色不耐,才别过头说;“我……我没看见。”
路星鸣对着韩厉讥讽:“没关系,我多踹几脚,你总能看见一次。”
眼看两人要再次掐起来,云知总算站不住。
这怎么说都是别人家,闹来闹去实在不合适,韩厉要发起疯来把人家家给抄了,她可赔不起。
想着,云知摘下围裙攥在掌心,上前用力握住韩厉手腕,在他没有反应过来时,便死拉扯着他向外走去。
韩厉发现云知手劲儿大,竟挣扎不开。
回头又想起她踢倒醉汉的英勇画面,瞬间安分如鸡,老老实实跟在她后边走。
到门口。
云知止步,眼神欲言又止。
路星鸣在沙发上静静地,没有阻拦也没有说任何话。
表情平静宛如深夜湖水。
斟酌许久,云知才浅浅开口:“那个……我明天会再过来的。”
她很怕路星鸣会拒绝,匆匆忙忙合紧房门,再没有回头。
拉着韩厉回到自己公寓,云知将围裙重新挂好。
韩厉心里有气,摔坐在凳子上半天没吭声。长腿翘起,手拖着下巴看向窗外,似是在等云知主动解释。
抿抿唇,云知慢慢走到他身边。
结果没等靠近,韩厉便抬头质问:“韩云知你是怎么回事?哪有人把自己往狼窝送的。我之前警告过你,路星鸣他有病,让你离他远点,现在倒好,你直接去他家了,你是不是诚心气我?”
韩厉憋了满肚子火,如今没了外人,于是一股脑全宣泄出来。
“我奶奶嘴巴是毒,但也没对你做什么;韩祝祝比你小一岁多,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本来没安全感,她有时候说你就是逞个嘴上舒坦。我说那些话也只是顺着她,你干嘛非要计较到现在,就不能稍微让着点吗?为了赌气还去找什么工作,闹不闹人啊?”
韩厉表情烦躁,更多的是不理解。
在他眼里,云知和那些无理取闹,任性妄为的女孩子简直没什么两样。
房间里灯光明晃,散发出的温度却是冷的。
面对他不住的抨击,云知双目平静,攥紧拳头,低低说着,“可是我父母也双亡了。”
说这话时,她落寞垂着眼眸,声音如风一样轻。
韩厉怔住。
胸口如同被锤头狠狠击打,突然阵痛。
云知别过头,抽抽鼻子,胡乱把涌下来的眼泪擦拭干净,极力维持着表面的淡定。
“韩厉你那天说的是对的,我于情于理都不应该享受这一切,所以我会从现在开始少拿大哥大嫂的东西。奶奶老了,我懂得她的心境,哪怕她真的做什么,我都不会心生怪罪。”
世上都说大人的错不应降罪到孩子身上。
师父却告诫她,种因得果。
因是恶,结出的果也是恶,那么就怨不得别人说三道四。
在清楚身份的那刻起,云知便永远不会记恨韩奶奶对她的冷言冷语。
“但是你不应该背着我说那些话。”
韩厉好像并不知道错在了哪里。
云知忍不住的眼眶红红,一字一句告诉他:“就算你讨厌我,真的想赶我走,你大可直接告诉我,没必要在背后和别人商量。”
韩厉嗓音干哑,语气有三分无力:“我那些……都不是真心的。”
云知不依不饶,趁机追问:“你扪心自问,就没有半点真心?”
看着那双泛红的眼,韩厉突然哑然。
他怎么会没有半点真心。
在云知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韩厉都琢磨着怎么把这个“入侵者”赶出去。
他分得清孰是孰非。
这个家里,奶奶照顾他长大,是至亲;云知是让奶奶蒙羞的产物,哪怕是声”姑姑”,都是对奶奶的侮辱。
不管出于什么情况,他都要无条件站在奶奶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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