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淮一叶
贺远洲打开卧室门,看见里面的情形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只是几日没有回来,卧室里就变得一团糟。落地窗前摆放了两架画板,地板上堆满了画稿和废纸,装着颜料的瓶瓶罐罐随意散开,零星的颜料晕染在了铺在地板上的泡沫垫上。
贺远洲压着火气问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看杂志的女人:“顾筝,你最好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你把卧室当画室了吗?”
顾筝看得津津有味正在兴头,许是太过投入,连贺远洲什么时候进来都不知道,被他突然出声打断吓了一跳。
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顾筝脸色也不太好,阴沉着脸冷冷说:“不知道进门之前先敲门吗?”
“敲门?”贺远洲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斜睨了顾筝一眼,冷声说:“我进自己的卧室敲什么门?”
顾筝听了这话,正奇怪贺远洲不是和她分居吗?怎么这下又住一起了?没等她想明白,又听贺远洲命令她把画板画质收拾起来。
“拜托,这也是我的房间好吗?我至少有一半使用权,用来放我的画板怎么了?”顾筝的伶牙俐齿从来没输过别人。
贺远洲看顾筝不配合的态度,眼神越发冰冷,抿唇一言不发地甩上门出去了。
顾筝对重新关紧的门做了个鬼脸,像这样脾气又臭又硬的家伙,她当初怎么会看上他了呢?
把贺远洲气跑,顾筝接着看起时尚杂志来,她希望贺远洲今天晚上都不要回来,她可不想和他同床共枕,想想就不可思议。
翻看了半本杂志,顾筝有些困了,把杂志放在床头柜,扫了眼满地的画稿,她也觉得有必要收拾一下。把画纸一张张叠好,夹到画板上,废纸扔到废纸篓里,各种颜料也有序地排成一排,至于染上颜色的泡沫垫,顾筝用抹布一点一点擦干净了。
打扫完卧室,顾筝才进浴室冲了个澡。小心地避开了手腕的上的伤,她刚才掀开绷带看了下,没有大碍,已经完全愈合了。估计明天再去医院换一次绷带,就不用再换了。
洗完澡,顾筝换了一套和钟艺逛街时新买的睡衣,丝绸面料摸上去柔软细滑,外面绣有仙鹤瑞草等颇具古典色彩的纹样,一针一线都是手工缝制而成,主打国风主题。当然,它的价格也配的上它的设计和品质,又让顾筝心疼了一阵。
不过当她看到银行卡余额后面有好多个零时,瞬间满血复活。诶嘿,不知不觉竟然成了个小富婆!
躺在床上又敷了一张面膜,时针直指十二点,顾筝准时睡觉。最近画画看杂志有些晚了,她决定以后再提早点睡。
一夜无梦,睡得香甜。
第八章
chapter8
第二天一早,顾筝被闹铃叫醒。睡眼朦胧地打着哈欠,强迫自己从床上爬起来晨跑。果然昨晚贺远洲没再过来,看来是在书房睡了。
晨跑回来,见贺远洲西装革履地坐在桌前边吃早餐边看报纸,一旁的Justin也穿着幼儿园的小制服啃着热狗。
“妈咪,早安。”Justin抬头看见顾筝,努努嘴,克制着唇角上扬,矜持地坐直身板,拍了拍旁边的空座,让妈咪过来坐。
“早,宝贝儿。妈咪先上楼冲个澡,马上下来,你先吃吧。”顾筝浅笑晏晏,经过小家伙的时候摸摸他的小脑袋,弄乱了Justin的发型,温声说道。这一过程中没有分给贺先生一个眼神,颇为高冷地略过贺远洲。
贺远洲抬眼看顾筝挺直的身影,金丝框镜片闪过一道光,慵懒地扯了抹笑,把眼镜摘下,继续用餐了。
顾筝速度地冲完澡,换了身卫衣和牛仔裤,随便抹了点乳液就下楼了。
贺远洲把筷子摆在一边,看样子已经吃完了。顾筝没理他,径直经过贺远洲坐到Justin身边,小口喝着软糯香甜的薏米粥,一天的好心情随之而来。
顾筝掐着时间,吃完最后一口,刚好来得及送Justin上学。原本一动不动坐着的男人,听说顾筝要送儿子上学,放下报纸也跟着去了,这还是头一遭两个大人一起送Justin上学。
Justin:……其实我真不用你们送的。
后座的一家口一路静默无言,司机更是大气也不敢喘,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专心开他的车。
两人沉默地送Justin到门口,Justin早就受不了他爹地和妈咪之间诡异的气氛了,撒丫子直奔教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孩子有多爱上学。
“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顾筝和贺远洲坐回车里,依旧是相默无言的状态,直到贺远洲打破了沉默,声音冷淡。
顾筝轻笑,转头看他,笑眯眯道:“我耍的花样多着呢,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个?”
贺远洲深深地看了顾筝一眼,暗含警告:“别妄想用Justin来做筹码。”
顾筝一听,脾气上来了,合着贺远洲以为她对Justin好是为了讨好他要挟他??他到底哪来的自信!
顾筝冷笑一声,语气不好地说:“你想多了。我对你没任何想法!”她才稀罕一个三十岁的老男人呢!
随后不管贺远洲的反应,顾筝对司机说:“刘叔,麻烦在路边停一下,我要下车。”
司机师傅不敢自作主张,从后视镜看了贺远洲一眼,见他点了下头才在路边停下。
顾筝背着包下了车,把车门一关,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了眼手表,她今天和医生约好换绷带来着,被贺远洲这么一气,提前下了车,还得走十多分钟才能到医院。想起贺远洲那张性冷淡的脸,顾筝就恨不得拿画板抡他两下。
到了医院,主治医师仔细检查了下顾筝的伤势,说恢复得很好,换完这一次就不用再来了。主治医师是个老专家,扶了扶眼睛,在顾筝走之前,语重心长道:“丫头,以后别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了,什么事儿能比得上活着。”
顾筝眼眶一热,笑道:“谢谢您,我以后不会再做傻事了。”
从医院出来后,顾筝给钟艺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唱歌。心情不好的时候,偏爱吼两嗓子,宣泄过后便好了。
今天本打算去写生,结果下车的时候画板忘在了车上,顾筝也不想麻烦司机再送一趟。
钟艺开着她的红色跑车,像一团火焰,张扬肆意,一路烧到顾筝跟前。
带着墨镜,打扮得珠光宝气的钟艺开了车窗,招呼顾筝上车:“上来!姐带你去浪!”
顾筝上下打量自己的小姐妹,发现这家伙的叛逆期来得有些晚,该叛逆的时候乖得不得了,该成熟的时候又幼稚得要命。打开车门,接过钟艺另外准备的墨镜带上,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车速很快,耳边满是风声呼啸。
两人去了最近的一家KTV,甭管上不上档次,隔不隔音,反正也没人在乎。包了三小时,从郎的诱惑吼到燃烧我的卡路里,喝了两大壶水,出来的时候嗓子都有些沙哑。
下午去吃了火锅,顾筝好辣,但是钟艺口味一向清淡。两人点了一份鸳鸯锅,坐着吃了快两个小时,一边涮锅一边聊天,像是回到学生时代,每当放假就相约大吃一顿。
“去哪儿现在?”两人从火锅店出来,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接近傍晚,天色渐渐昏沉,钟艺挽着顾筝的手臂,问道。
顾筝摇摇头,她没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