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日曜三
瞧她问的什么鬼问题,只是不愿被他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而已,说话前就没经大脑。
苏温瑜抿着嘴巴没讲话,明明浑身都透露着脆弱的气息,依然倔强强忍。
傅柏业微叹了口气,俯身将她抱起来。
近在咫尺的俊脸让苏温瑜无措了片刻,两人除了床笫之间有过亲密关系,极少会出现如同此刻这般暧昧的距离。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关系,在灯光的映衬下,她在傅柏业的眸底看见了一种叫温柔的情感,苏温瑜愣怔地望着他。
“就算你不说,我想知道,依然有办法。”
苏温瑜挪了几下,跟傅柏业拉开了些许距离,那样的范围会令她有所迷失。
她屈膝抱住自己,神色哀婉地说道:“刚刚我接到电话,我妈的花圃没了。”
她讲得十分平静,却让傅柏业觉得她在肝肠寸断,花圃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苏温瑜的妈妈是有名的插花大师,从小就给苏温瑜灌输花卉知识,她记事以来就几乎天天泡在花圃里,只闻花香便能识花,不过她跟她妈妈的兴趣方向不同,想做的是调香师。
花圃不仅是童年记忆,是梦想乐园,更是她跟母亲最温馨的时光。
“谁?”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我以为我能守住花圃,结果还是不行,之前他们次次用这个逼迫我,现在终于也算是解脱了。”
“苏家。”傅柏业冷声说道,周遭的空气立刻变得凌冽起来。
“傅柏业,我很难受。”苏温瑜抬起头,空洞的双眼泪水潸然而下,面容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病患,因为悲伤,整个人还在无意识地发抖。
傅柏业上前拥住她,手臂却不敢施力,深怕力道太重而会揉碎她般。
苏温瑜伸出双手圈住傅柏业,在这样一个悲伤难过的夜晚,身旁有人陪伴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似乎并不赖。
傅柏业轻缓地抚摸着她的脑袋,声调同样温柔:“睡一觉会好点的。”
他的话就像有魔法似的,让苏温瑜乖乖地阖上了双眸。
本来接到电话时,苏温瑜是想直接赶去花圃的,可是电话那头说花圃已经被夷为平地,是趁着半夜他们睡觉时,两辆挖掘机直接过来碾过,而且指挥的人只说照吩咐办事,其他一律不管,他们还带了护卫来,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身心俱疲的苏温瑜很快靠在傅柏业的怀里睡着了,只是睡着的她依然不安,指尖紧紧揪着傅柏业的衣服不放。
傅柏业没敢乱动,就这么端正地坐着,深怕惊扰了她。
无风之夜,万物静寂,一切像虚贴在空气中的剪影。
许久之后,他才轻柔地将苏温瑜放下,脸上的泪水早已干涸,但是那明显的痕迹依然令傅柏业目露寒光。
他关掉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光,惟独留了一盏床头灯,暖黄色的光晕恰到好处地渲染了房间。
静悄悄地开了门,傅柏业转去了书房。
苏氏最近都在公布各种利好消息,为不久后的上市造势。
苏鸿儒毕竟浸淫商场多年,手腕人脉都有,这次的上市计划可以说是十拿九稳。
苏氏上市跟傅柏业并没利益冲突,所以他没了解过,也没想去阻止,只不过今夜的事情却让他改变了主意。
打开电脑,认真地浏览此次苏氏上市的相关资料,无论是他们的业绩能力,还是近些年的财务报表,他都一字不落地慢慢看。
阳光从扶疏的树影中漏下,清晨的薄雾在万物中飘荡。
不知不觉已是早晨,资料不过看了三分之一,傅柏业按了按鼻梁骨,醉酒后的身体熬起夜来更为疲惫。
他回房间洗了个澡,进出时很自然地放缓了步履。
当他洗完澡出来,发现苏温瑜已经醒了。
她脸上已经不见昨夜的枯寂跟伤痛,仿佛昨夜情绪放纵的人并不是她本人。
看见傅柏业从浴室出来,苏温瑜尴尬地想原地去世,她昨天竟然抱着他又是哭又是求安慰的,活像个吃错药的二百五。
好想失忆。
傅柏业背对着他穿衣服,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不过难得没有毒舌她昨夜的行径,起码保全了她仅剩的尊严。
傅柏业这个人就是上帝缔造的宠儿,连穿衣服如此普通的事情,做起来都特别富有艺术感。
穿上正装的他又是一丝不苟的模样,如此赏心悦目。
见苏温瑜眼睛不眨地盯着他看,傅柏业低沉地问道:“起床吗?一起吃早饭。”
苏温瑜诧异地双眸圆睁,难道因为昨夜她太丢人了,傅柏业开始同情她了?
傅柏业又说道:“待会儿我陪你去花圃看看吧。”
苏温瑜心尖的疼痛又密密麻麻地溢开,她无法想象一直珍视的地方如今是怎样的颓败惨状。
“如果暂时无法接受的话,就在家里休息会儿,我去。”
苏温瑜苦笑了下,逃避并没有用,东西不复存在了就是不复存在,她说道:“那你先下楼,我还要一会儿。”
傅柏业没有异议,开门先走了出去。
苏温瑜凝望着房门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怎么觉得今天的傅柏业有点人情味起来?
起床梳洗完毕后,她走入餐厅,发现傅柏业面前的早餐还纹丝未动,又是一阵惊讶。
“你可以先吃的。”
“没事。”
“傅柏业,要不待会儿我自己去吧?万一被人拍到我们一起……”
“我们并不是见不得光的关系。”傅柏业打断道。
苏温瑜淡淡地笑了笑:“傅柏业,你是否忘记了当初让我答应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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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傅柏业手上的动作稍顿,抬眸望向苏温瑜,她的脸上挂着温顺的笑靥,轻启双唇:“毕竟是你定的,应该不至于忘记才是对吧?”
“你倒记得清楚。”傅柏业面色微沉,调羹碰触碗的声音也有所提高。
“我还设了闹钟提醒呢。”
似乎嫌傅柏业的脸色还不够难看,苏温瑜又笑着加了一句。
傅柏业直接丢下手里的调羹,目光充满冷意:“一大早就要这么倒我胃口吗?”
苏温瑜好整以暇地搅拌着碗里的粥,语气温软:“傅柏业,昨天很谢谢你,不过有些事情就不必了,我会多想。”
忽然响起一道椅子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傅柏业带着怒气扬长而去。
佣人听到动静,匆匆忙忙出来,又是一声剧烈的关门声。
她们慌慌忙忙地问苏温瑜:“太太,是不是今天的早餐有什么问题?”
苏温瑜嘴角漾开一丝苦笑:“没事,你们去忙吧,桌子上收了,我也出门了。”
“您还什么都没吃呢。”
“没什么胃口。”
苏温瑜打了电话给司机,让他来接她去花圃。
车子开在熟悉的路上,只是心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这片花圃是她最温暖的存在,后来随着母亲的离去,又成了她的避难所,是她倾诉快乐跟痛苦的地方。
再后来被苏鸿儒拿来威逼利诱,她变得不愿前去,到如今被摧毁,似乎一切都尘埃落地了般。
她比想象中的更为淡定平静。
车子到达花圃时,苏温瑜怔愣地望着窗外没动,满地的残枝乱叶,混杂着潮湿的泥土,呈现出一片萧条落败的死寂。
一直照料的三个员工在收拾,看见苏温瑜下了车,立刻迎上来,满脸的抱歉。
“对不起,苏小姐,您明明打了电话过来让我们小心点,可是还是让人破坏了这里。”
苏温瑜倒没迁怒他们,他们只不过负责这里的日常,苏鸿儒真的要毁了这里,他们没权利也没能力去制止。
她神态恹恹地说道:“你们先走吧,这里也不必收拾了,我独自待一会儿。”
“其实有些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挽救?”苏温瑜淡淡地扯了扯嘴角,“算了。”
就这么彻底做个了断吧,如同她跟苏家的牵扯一样。
“那苏小姐,我们先走了,您也别太难过了。”
“这些年辛苦你们了,我会再约时间将你们的酬劳结算一下。”
“不必了,我们在这里做得很开心,这都多亏了您。”
“别客气了,酬劳必须给的。”
等他们离开后,苏温瑜平静地挪步着,将此刻狼藉的画面镌刻在脑海里,谨记这股难言的哀伤。
她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一阵说话声传来。
苏温瑜目露寒光,浑身上下迅速地聚集凌厉的气势,双眸直瞪声音的来源。
梁婉仪跟苏亦凝脸上荡漾着笑意,身上艳丽的色彩与此刻花圃的萧条形成明显的对比。
苏温瑜站在原地未动,只是双拳不由自主地握紧,她们俩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梁婉仪站在苏温瑜面前,惋惜地叹道:“小芙,我也是今早才听说花圃出了事,所以赶紧跟亦凝过来看看。”
“对啊,小芙,我们都知道花圃对你的重要性,没想到爸爸这次真的动了真格。”苏亦凝微蹙眉头,语气哀伤地说道。
苏鸿儒曾经看不上这片花圃,要不是有尽责的员工细心照料,这里早就荒凉了,后来她嫁给了傅柏业,梁婉仪就将心思动到了这上面,暗中怂恿着苏鸿儒拿它来与她谈条件,一次妥协就让他尝到了甜头,继而变本加厉。
这次她硬气了一回,花圃就没了,仿佛在笑话她的不自量力般,明明没有能力,还要负隅顽抗。
苏温瑜静待着她们的表演,可能是没看见她们想象中她要死要活的模样,两人都有些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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