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言夫卡
仔细看去,安黛尔的头发平整光滑地被削了一道,但是这一道明细有点歪, 所以从背后看去, 她一边头发长,一边头发短,最长的部分还在靠近腰际, 最短的部分……也就比及肩再长那么一点吧。
这样一结合起来, 她的发型变得……带了点滑稽的奇特效果。
艾希曼对于自己这一剑的威力心里还是很有数的,一般来说,禁锢类的魔法阵如果要从内部强力破开,所需要的的力量本来就很大, 而他又借了克罗夫特的剑, 这柄剑自然也不是凡品, 两相加持,这一下的威力虽然比不上克罗夫特刚才养了好几日后出的那一剑,但也差不远了。
换句话说, 安黛尔刚才说的, 自己差点头没了, 绝对不是说着玩的!
如果不是她躲的快,头就真的没了!
安黛尔怒气冲冲:“就不能好好开门吗!”
艾希曼的表情里难得带了一丝心虚,丝毫没有刚才反手抽剑行云流水的飒气:“我也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就解决那边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安黛尔挑眉:“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菲尼?”
说话间,已经在整个空间里迅速飞了一圈的菲尼委屈地叫了一声,又重新飞了回来,落在德拉赫头上,委屈而愤怒地冲着艾希曼咆哮了一声。
安黛尔虽然还不太能听懂,但是肉眼可见地感觉到了菲尼的泫然欲泣,顿时福至心灵地懂了它的意思,怒道:“你是不是一把火全烧了?!”
艾希曼:……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烧了……有什么不对吗?难道还要留着它们去寄生别人?”克罗夫特本着对艾希曼的莫名同情,开口替他辩解了一句。
安黛尔怒气更盛:“都烧了菲尼吃什么?菲尼还要靠那些玩意儿长毛呢!”
菲尼顺着她的话非常赞同地伸长脖子喊了一声。
安黛尔顺手拉住了菲尼的脖子,将它从德拉赫头上拽了下来,提在半空中,另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看”的手势:“你们看,难道不同情它吗?!好好儿一只凤凰,没毛也就算了,还失去了长毛的希望!”
菲尼:……也、也还不至于……
安黛尔继续道:“它这个样子,我怎么带它出去?它还有一点身为凤凰的自尊吗?你不为它想想吗?!”
被提住脖子不能发出声音的菲尼张了张嘴。
……总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像是在被公开处刑!!虽然安黛尔这样为它说话,它的心里很感动,但是这样被提着脖子向别人全方位展示自己的秃毛也很尴尬!!
感动与尴尬并行,菲尼觉得自己受不了这刺激,只想现场直接晕古七。
艾希曼此时的感觉很奇妙,颇有一种养崽没养好,没泡好奶粉或者回家的时候没有挣够奶粉钱以后被老婆痛骂的微妙感觉。他本来想辩解什么,但是看看没毛的菲尼,再看看差点被自己搞成没头的女朋友,觉得自己此时此刻还是乖乖道歉为好。
这辈子都没低过头的艾希曼叹了口气,开口诚恳道:“我错了。”
安黛尔看了他半天,这才将菲尼放回了德拉赫头上,冷哼一声,勉强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德拉赫:……你放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放回我头上!!我的头上并不是这只没毛鸟的栖息地,望周知!
菲尼则是展开翅膀,对着德拉赫做出一副“快开门我要回去”的姿态,德拉赫憋了半晌,含泪张开嘴,还是让菲尼进来了。
大家生存都不容易,都是讨生活的,何必为难一只没毛的小鸟呢?
——毛茸茸的德拉赫舔了舔自己的毛,舒心大度地想着。
小插曲很快过去,安黛尔不能忍受自己顶着这样的发型,含着泪让艾希曼搞快点,把自己另外的半截长发也削短了。然后,她顶着一头颇为毛躁的短卷发一脸不爽地走到自己刚才进去过的茶话室,推开门:“她还活着。”
克罗夫特走进来,神色颇为复杂地看着匍匐在沙发上,神色绝望而萎靡的总统新任夫人,他沉默片刻,还是走上前去,在她神色扔了一个治愈魔法,等着对方的脸色稍微好一点,然后蹲在了她的面前。
“我的母亲,是不是你杀的?”他的声音淡淡。
“杀?”新任夫人的脸色惨白,唇色却是红润的,这样反差的颜色下,显得肤白更白,唇红更红,有一种近乎惨烈的艳丽,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了一丝带着快意和扭曲的笑容:“那怎么能叫杀?我只是让她让让位置而已。”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呢?”克罗夫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继续问道。
“那是灵巫赐予我的,生命的奇迹。”女人的笑容扩大了一些,带上了野心勃勃的味道,“总统总觉得自己还在壮年,但其实他早就不能拥有后代了,但我既然费尽心思坐上了这个位置,又怎么能一无所获?”
她尖声笑了起来:“我给总统带了绿帽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只要能让我有一个孩子,无论是谁都——”
克罗夫特没有等她说完,就站起身来,面容平静到冷漠:“原来如此。”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向艾希曼借火,而是伸出手,在半空中做了一个微微一扭的动作,随着他的动作,他身后沙发上的女人带着脸上的那抹奇异的笑容,她最后的笑和未尽的话语一起戛然而止,随着她整个人一起,瞬间在空气中化作了齑粉,而这些齑粉也很快淹没,成了一片虚无。
她近乎诡异癫狂的笑声还回荡在空气中,但空气分明已经安静到针落可闻。
安黛尔有点回不过神地看着沙发。
权利,欲/望,人心,所有的这些都像是一个深渊,权利滋生出欲/望,人心萌生出黑暗,欲/望汲取黑暗的力量,不断壮大,最后再反过来吞噬权利和人类本身。
这是人类无可避免的可悲命运,也是人类历史永恒的主题。
克罗夫特突然开口道:“你会害怕吗?”
安黛尔愣了一下,才发现克罗夫特的目光投向的是自己:“害怕?害怕什么?”
“害怕这样的我。”克罗夫特道:“我亲手杀了我的父亲,也杀了他的配偶。很快,我就要登上这个联邦的总统之位了,接下来,我也许还要杀更多人——我的几位伯父,我的叔叔,还有或许会出现的私生子——这些人,如果是我前进道路上的阻碍,也许都会死于我的手下。这样的我,你会害怕吗?”
他的目光专注而近乎偏执,似乎执意要在安黛尔这里找到一个答案。
艾希曼没有打断这一刻的气氛,他非常有礼貌地走到了窗边,背过了身,将空间留给了两个人,而安黛尔也没有回避克罗夫特的目光。
“我害不害怕,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安黛尔歪了歪头,问道。
她不等克罗夫特说出肯定的答案,就径直继续道:“无论你的回答是什么,那都是你心中勾勒出的想法而已。”
“从这一刻起,没有人能够阻止你前进的道路。我害怕,我恐惧,甚至我厌恶——所有这些情绪都不会成为你前进的阻碍,那么,我怎么样,又有何妨呢?”安黛尔静静注视着他:“你既然已经选好了前进的路,就不该在意任何一个人的想法,就算真的在意,也不要去问。”
安黛尔意有所指道:“毕竟,你的眼睛,是可以看到的,不是吗?”
克罗夫特眼中的安黛尔是一片纯白的虚无,没有任何其他的色彩,但他没有打算告诉她这件事,只是迎着她的目光微微一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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