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炎炎
“报警?”
“我相信你年纪轻轻应该没有耳聋,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
“不用。”方子函回过神。
“那就去做事啊!”
“我即刻报警。”
方子函匆匆离开会议室,顺手合上门。
“继续。”
霍希安拿起面前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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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公司,已经是晚上九点。
霍希安从地下停车场电梯出来,刚按下车钥匙,身后就被两名身材高大健硕的男子围住-
“霍生,胡生想请你饮杯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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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希安进来时,胡海峰挥手让身边奉茶的姑娘退了出去,亲自斟了杯茶:“霍少爷,请。”
“多谢。胡生客气了。”
霍希安盘腿坐下来,没喝茶,直接朝胡海峰道:“胡生有话请讲。”
“知道霍少爷刚接手公司,事务繁忙,那我就直说了。”胡海锋也不客套:“小弟志锋日前确实做出了一些对令叔及霍太声誉有损的事情,我已经教训过他,他在AT亚洲区负责人的职务也被解除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霍家还想让我们胡家怎么做?”
“我不是很明白胡生的意思。”
胡海锋摇头笑:“明人不说暗话。撤掉广运,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小叔的意思?”
广运是胡海锋名下其中一家土方工程公司,这些年一直承包着宏宇建工所有项目的土方工程,但是年后忽然就被宏宇踢出局。
广运每年在宏宇赚取的利润占公司营利的百分之六十,现在宏宇忽然踢走他们,若是说与胡志锋恶意报复霍云易无关,没人会相信。
宏宇在H市的多个项目,若不是有他胡海锋牵头,能吃得下来?
现在这么做简直是过河拆桥得过份了。
“谁的意思不重要。”霍希安修长的食指在桌沿轻敲了下:“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霍家这是想要跟他们彻底反面啰?
“哐”一声,胡海锋推翻了面前的茶杯,褐色的茶水流了他面前半边桌。
所有的客套全都消失了。
“你们霍家不要欺人太甚。”胡海锋一张蛮横的脸上怒意尽显。
欺人太甚?
宏宇在H市的几个与胡海锋扯上关系的,他都派人查过了,他明里为他们宏宇在土地拥有者中牵线搭桥,暗中却吃两家饭,不知赚了多少。
“我们霍家呢,通常都是与人为善的。不过,不代表会任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不吭声。没别的事,走先了。”
霍希安站了起来,没理会身后男人因怒意而扭曲变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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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易履行年前应承过小祖宗的,同她出去渡假,目的地:慕尼黑。
她自己选的,他没有意见。
出发去慕尼黑之前,他们要飞一趟皇城。
霍太爷对他们的事情已经算是同意了,虽然自家父亲还未完全谅解,但对于了解他为人的霍云易来说,不是什么大事,迟早会接受。
现在他要做的是取得贺家二老的谅解,然后安安心心跟他小祖宗渡个假。
早春二月,春风十里。
不同于温暖的S城,二月基本是皇城最冷的时候。
贺静嘉小时候经常会随爷爷嫲嫲来大伯父家过寒假,暑假,一直到出国做小留学生后往来才渐渐地少了。
可她与霍云易才从机场VIP通道出来,戴着帽子,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贺小姐还是被人给认出来了。
“贺静嘉,怎么?多年不见,不认识哥哥了?”叫住她的是个三十左右,一脸意气风发的男子。“瞧你,就算十几年不见,那双猫眼里的狡猾半点也没变,不过,倒是长高了很多,你第一次来皇城,头顶刚到我大腿,跳起来都摘不到院子里那棵梅花……”
“哦……”在他的调侃声中,贺静嘉断片的记忆终于回笼:“王家跃,是你啊!呵呵!”
王家跃可以算是贺静嘉每次随爷爷嫲嫲来皇城住时,最好的玩伴了。
他曾带着她几乎逛遍了皇城大大小小的胡同。
那年梅花开,她怎么跳都摘不到,还是王家跃同学自顾奋勇爬树给她摘下的,为了贺小姐那枝梅花,他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回家还被臭骂一顿。
后来,她出国留学后极少来皇城,他也外出求学,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圈,渐渐地就失去了所有音信。
没想到,她的脚才落到皇城地面,就遇上了故人。
更没想到,这位故人还能一眼认出她来,她可是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是他的。
他乡遇故友,实在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你老公?”
王家跃看着她身侧的霍云易问道。
“未来老公。”贺小姐俏皮道,这才正式介绍对方身份。
“霍云易。”
霍云易大方地伸出手。
霍?
前些年他回家,从贺家那边耳闻当年那个小女孩结婚了,夫家好像就姓霍?
“王家跃。”
他也伸出手,回握。
虽然心有疑虑,但当着人家的面也不好问太多的私事。
双方相互留了联系方式后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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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易他们的车子从机场离开,王家跃的车子紧跟其后,行了一小段后从后面超车上来,还降下车窗,朝她做了个再会的手势。
这是每次她离开皇城时,上车后都会给他做的,十几年过去,他还记得呢!
贺静嘉微笑着,回了他一个同样的手势。
“怎么没见你提过他?”
霍云易看着她充满悦色的侧脸,淡问了句。
“早就忘记他了,有什么好提的。”
相对于王家跃同学对贺小姐十几年未忘的情谊,贺小姐可就没心没肺多了,回答得也相当的没心没肺。
霍云易揉了下她脑袋,嘴角扬起了几不可闻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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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直接朝贺家而去。
车刚在门口停住,等候多时的贺太太迎了上来,一脸的笑意:“
“阿易,嘉嘉,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霍云易微微点了点头。
贺静嘉笑着迎上贺太太:“大伯娘,好久不见,越来越年轻啰。”
“就你嘴甜,爷爷嫲嫲在屋里等你们。”
说着,还故意看了眼霍云易。
真是没想到,一向稳重、顾全大局的男人,竟也会有这么一天。
霍云易面色平静扬唇:“不要让长辈久等了。”
贺静嘉心里早就知道,一向护短的爷爷一定这次丢这么大的面子,肯定会拿霍云易出气,但她没想到,他老人家可真是下了狠手。
进门,霍云易才恭恭敬敬地喊了声:“贺老……”
他手中握着的古董紫檀木烟杆直接就往他身上揍,一边揍一边骂-
“霍云易,你这个混帐东西,嘉嘉多大,你多大,啊?你竟然下得了手?”
“我孙女这么漂亮,懂事,进了你们霍家,就是给你们霍家人这么欺负的?”
“你们霍家不给我贺家一个交待,我绝不轻恕。”
霍云易站得直直的,任着他打,好几次烟杆就这么直接朝他脸上招呼过来,他同样一闪不闪。
“爷爷,有话好好说呀!”
“爷爷,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爷爷,不许你打他……”
“爷爷,你太过分了!”
贺静嘉看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任爷爷打着,骂着,就想扑向前拦住。
奈何大伯娘让家里两个保镖拦着她,不许她过去。
呜呜,爷爷好过分啊,她气得眼眶都红了。
幸好爷爷出了那口气,人也累了,‘啪’一声将烟杆砸到桌面上,不知是不是刚才打得太过用力,烟杆竟顺势断成两截。
这可是老爷子最喜欢的一根烟杆呢!
贺家大佬气得脸色涨红,将这笔帐再度记到霍云易身上:“霍云易,我告诉你,你不还我一根一模一样的,我跟你没完。”
一模一样的,可能比较难,但是-
“贺佬,您放心,我们霍家有一根羊脂玉烟杆,稍早我回去,赔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