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炎炎
昨晚与她视讯时,他明明说他在法国的,怎么今日就成了慕大的客座教授了?
整节课的时间里,叶臻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的唇在她眼前一张一合的,可也不知他在讲些什么。
这半年多以来,他没有来看她,可几乎每天都有与她视讯,然而视讯与面对面的交流差别还是很大。
他没有任何变化,风度翩翩依旧,举手投足间绅士风度十足,站在讲台上的他看着似乎又多了抹儒雅之气。
看着看着,她下意识地朝周围看了下,发现所有女同学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讲台上那个男人身上,就连男同学,听课的神情也是认真极了。
整个教室,好像就只有她在神游了。
耳边是再熟悉不过的男性嗓音,可她就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就这么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看他的轻松自在,看他的成熟稳重。
似乎知道她在看他,一个不经意间,他朝她看了过来,眼神交接之际她的心提了起来,他却淡淡地又移开了。
像是,他们并不认识一样,一抹难言的失落焉得涌上心头。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她低下头收拾被她画成一团乱的笔记本。
讲台上那人已经被一群人围住了,男男女女都有,中、英、德文夹杂。
“陆教授,你好年轻,好帅。”
“以前经常在财经新闻中看到你,没想到会有一天亲眼见到你本人,听你讲课……”
“教授,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
“我也要。”
……
这是女生的对话。
“教授讲课太棒了,艰涩而又枯燥无味的经济理论配上实际案例,从他嘴里讲解出来,鲜活又生动。”
“除了经济学,教授还兼上其它课程吗?”
这是男生问得最多的。
学生们热情如潮,经济系新任客座教授魅力非同凡响。
最后,一名华裔女孩笑着问了句:“教授,可以问你个私人问题吗?”
陆教授依然耐心又温和:“你问。”
“请问你有女朋友了吗?”
陆教授微微一笑,举起手:“我结婚了。”
“哗……”
众多自动忽略陆教授手上戒指的女生一阵哗然。
“教授温柔又体贴,做他妻子一定很幸福。”
“为什么优秀的男人都结婚那么早……”
好不容易等学生们都散了,陆怀远放下手中的书本,朝还坐在第三排座位上的女孩走了过来,俯身,双手撑到她桌面上。
“同学,已经下课了,怎么还不走?”
她抬眼,与他眼神对上。
两人靠得很近,呼吸在彼此的脸上纠缠,清亮,黝黑的眼底都是对方。
“等你呀,陆老师。”
他看着她眼底的水光,一颗心柔软无比,抬手,抚上她白皙红润的脸:“臻臻,我来了。”
等你回来,太久。
所以,我来了。
-
这一年的圣诞节,元旦,农历春节,陆怀远在慕尼黑陪她们一起过.
大年初一,恭贺的电话与信息不断,最值得庆祝的是邵百川的消息,邵家小千金选在这样一个亿万人同庆的日子降临.
那一日,邵生抱着上辈子的小情人,舍不得松手.
邵百川无法形容自己第一眼看到女儿,亲手抱住她小小软软的身子时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激动心情.
她好小,好小,可是眼睛很大,鼻子挺挺的,粉嫩的唇儿微张,还有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简直跟她妈咪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这是他的女儿,他与心爱的女人的结晶,是这个世上唯一流着他们血脉的女儿.
他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
“妈,你看他,你看他……”
顺产之后,渐渐恢复些许体力的安琪靠坐在床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母亲递到她唇边的鸡汤,还不忘埋怨一下某爸爸。
“他那不是疼闺女嘛,由着他去。”
安母微微一笑。
他父母早逝,抚养他长大的爷爷嫲嫲也不在了,这个世上,他几乎是孜然一身的。
如今有了延续的血脉,他又怎能不激动?
“他偏心。不够爱我了。”
安小姐表示,还是有点小小的吃味。
这都出来大半天了,他还在抱,到底要抱多久呢?
“谁说的?”
邵生转身过来,脸上的满足与喜悦挡也挡不住。
“你们两个,我都一样爱。”
“不行,我跟她,你选一个,最爱谁?”
邵生:“……”
小情人才出生,大老婆就开始吃醋了。
这要吃到猴年马月?
事实证明,邵太这口醋一直吃到女儿出嫁为止。
然而女儿出嫁那一日,邵太却抱着小情敌泪眼汪汪。(这是二十年后的事情。)
同样的一口醋,比起邵太来,小霍太也不逞多让。
三月,草长莺飞。
在小霍太肚子里翻腾了数月的三只小神兽,还未到预产期就迫不及待地要出来见世面。
率先出来的是霍家长嫡孙女,18年后霸气侧漏、名满S城的大姐大,凶残程度不亚于G城恶女排行榜榜首的秦欢女士。
本世纪两大恶女横空出世,美得绝世倾城也无人敢招惹,怕驾驭不了啊,于是剩啊剩啊……
至于后面出来的两个弟弟,因个性遗传了父亲的个性又低调十足,风头全都被大姐大盖住。
这是后话。
话说霍家长嫡孙女这只凶兽一出生,就已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有人都围观她去了,小霍生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但是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儿子同样教他激动与喜悦。
手术产的原因,小霍太只能乖乖地躺在床上,不能吃,不能喝,只能偶尔沾沾温开水。
“霍云易,不要开水。”
她嘴唇有些干,却皱着眉,不让他沾着开水的棉签涂到她唇上。
伤口还有疼,她说话也没什么力气。
他笑了下,含了水,低头给她润一润唇。
房间里温馨无比,客厅外面却是一片欢天喜地。
霍家长嫡孙女过于抢手,几位长辈说好了要轮着抱的,但是落到霍父手上后,他却不撒手了。
他们霍家多少代没出一个孙女了?一出生就是这么漂亮的小囡囡,如珠如宝都不为过的。
他还没有抱够,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抢走。
贺家大佬急了,“老霍,不带你这样的。轮到我了,撒手。”
“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吓到我孙女了。”霍父压着声音,脸上得意的神情怎么也掩不住。
“什么叫你孙女?也是我孙女。”
贺家大佬伸手想抢,被霍父给躲过了。
“你去抱好另外两只。”霍父好心地建议。
“不要.”贺家大佬很不服气,“我就要抱这个。”
“想都别想。”
“之前嘉嘉说了,三个孩子有一只要姓贺的。”
“另外两只随便你挑。”
“我只要这只。”
“白日梦。”
“老霍。你给不给?”
“不给。”
“那给我瞧一眼。”
贺家大佬绕到老霍眼前,老霍又转个身,就是不给他瞧。
两个70多岁的老头子,就像两个孩子抢心爱的宝贝一样。
可人家这宝贝被晃得不舒服啊。
“哇”地一声,哭了。
哭声洪亮,响彻病房,将两个原本睡得安稳的弟弟也吵起来了,一时间,哭声此起彼伏,热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