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臣年
其实商珩说的她都懂,他的立场她也可以理解。
可是一想到他瞒着自己这么大的事情,温喻千就接受不了,而且事关秦眠。
秦眠太无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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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鹿城某郊外别墅。
楚江渊高大修长的身影立在窗前,看着外面路边那一片冷白昏暗的路灯,眼底深处冰凉一片。
突然之间。
一个柔软的女人身体从身后抱住了他的劲腰。
楚江渊身子蓦然一僵,迅速转身,长臂抵着她的肩膀,将她推离了自己。
“签字吗?”
楚江渊松开手,站在床边,点燃了一根香烟,英俊的面部轮廓看着对面女人时,满是浓重的倦色。
裴锦书清冷秀美的脸上快速闪过一抹迷茫:“我们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要离婚?”
“相爱?”楚江渊薄唇抿着香烟,吸了一口后,缓缓吐出来。
烟雾袅袅,在昏黑的环境里,却能清晰的隔着烟雾看到彼此的所有表情。
“锦书,别自欺欺人了。”楚江渊眼底犹带痛苦,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是他进入娱乐圈之后,裴锦书一次次的疑神疑鬼,总之怀疑他跟女粉丝有一腿,还是一直深陷在自己构想的世界中无法交流无法沟通。
可裴锦书可以一直活在幻想之中,他现在不想配合她了,他还有秦眠。
裴锦书不断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他们是相爱的,怎么会是自欺欺人呢。
“我没有自欺欺人,你忘了吗,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你说,你喜欢我,喜欢我的长发,所以我一直都留长发,喜欢我穿白色的裙子,所以我一直都穿白裙子。”
“我们第一次做、爱的时候,你说要对我负责一辈子,要娶我,当时你买了一个银戒指,你看我还戴着。”
“你还说,等你赚钱了,会给我换大钻戒,我一直等着你给我换钻戒,可无论换了多少个,我都只喜欢这一枚银的。”
裴锦书伸出细长干净的手指,她中指上戴了一枚朴素甚至简陋的银戒指。
楚江渊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眼眸微闭,想要回忆那时,脑海中却浮现秦眠的笑靥如花,他指间夹着的香烟轻弹烟灰:“锦书,十年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他越过裴锦书,从客厅茶几上,重新捡起那个离婚协议,连同笔一起递给裴锦书。
变化就在突然之间。下一刻,裴锦书眼底情绪猝然大变,整个清冷的面上滑过一抹狠厉,情绪崩溃,刹那间清冷脸上染上歇斯底里:“是不是又有外面的女人勾引你了,是谁,是不是给你写信的那个女粉丝,还是送你女性玩偶的女粉丝,还是跟你一起拍戏的那个女演员,是谁?”
“到底是谁!抢走了你。”
“你明明爱我的,为什么要抢走你。”
“阿渊,如果离婚那我宁可去死!”
楚江渊眸色一沉,立刻上前禁锢住裴锦书,而裴锦书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水果刀。
刀刃银亮,在黑暗中闪着冰冷猝毒般的光。
裴锦书动作很快,在楚江渊上来之前,刀刃往手腕上划了一下。
血簌簌的往下滚着,沾湿了楚江渊的掌心。
又是这样。
每次都是这样。
楚江渊眼底满是猩红一片,夺过了那沾染了裴锦书鲜血的水果刀,狠狠地攥着她的手腕,往客厅走去。
灯光亮了。
他熟悉的给她包扎,看着血重新凝固,薄唇紧紧抿着,眉目锋利如刀刃。
裴锦书看着煞白的纱布,眼底的歇斯底里渐渐消失,重新恢复往日的清冷迷茫,她的脸色比纱布还要苍白,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对不起,阿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只要你一提到离婚,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
她反握住楚江渊的手腕:“我们不离婚好不好,阿渊,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我不打扰你的生活,你不要跟我离婚。”
楚江渊推开她的身子,整个人坐在沙发上,手背挡住了客厅刺目的光线。
而裴锦书手腕上还敷着纱布,却主动将残局收拾干净,甚至于连那柄凶器水果刀,她都捡起来丢进垃圾桶内。
将桌子,地板,擦拭的干干净净。
客厅明亮的光线下,一切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英俊却疲倦的丈夫,清冷却娴静的妻子。
如一场虚幻梦境。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江渊沙哑的嗓音缓缓响起:“我们分居两年以上了,诉讼离婚吧。”
说完,楚江渊捡起地上的离婚协议书,从沙发上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