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章岑
“任生,它好乖的,不咬人,你别怕,我送你出去。”
任于归眼睑微垂,目光扫视蹲在不远处的狗,带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
这只金毛,两次见到自己,都老实停下,不敢再上前,比它的主人敏锐多了。
再看看甘棠一脸诚恳望着自己,认真等待答复的模样
任于归再次认定,甘家父母将小孩养的傻傻笨笨。
他和这只狗,到底谁怕谁,这么明显,难道看不出来吗?
可他却并未多言。
只是和她对视一眼,随后移开目光,简单“嗯”了一声,全作答复。
“你乖点。”甘棠点点曲奇脑门,双手握住它贴在脑袋上的耳朵,朝任于归摇了摇,捏着嗓子变换音调,帮它朝任于归解释,“谢谢任叔叔,我会乖乖呆在这里,不动也不叫的。”
任于归直接迈步,路过恶意卖萌的一人一狗,背对他们,和平常一样寡淡道:“走了。”
无人见到,他嘴角不易察觉的微微上扬,同他冷淡的语调一点都不符。
甘棠瘪瘪嘴,心中已然认定任于归怕狗。
也不知道是谁,刚刚曲奇叫两声,就被吓得不敢动。
现在见自己将曲奇治住了,就又开始充大头。
起身追上任于归,甘棠坏心眼的故意戳破:“任生,没看出来,你竟然会怕狗。”
毕竟他永远一张死人脸,仿佛周围三尺内所有生物,都欠他几千万。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他有这种弱点呢?
“不会。”任于归见她捂嘴偷笑,一副抓住自己把柄的模样,觉得自己竟然已经开始习惯,她古灵精怪的跳脱了。
而甘棠几次和他接触下来,也渐渐能够领会,他这种好似多讲一个字,就蒙受巨大损失的讲话方式。
习惯性的伸出胳膊肘撞撞他:“不承认就不承认。呐,警告你啊,以后再敢像昨晚那样对我,下次见面,我就放曲奇去帮我报仇。”
任于归闻言,回头望了一眼曲奇,它立即缩着头趴下,还害怕的呜咽一声,连大叫都不敢。
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不屑冷笑,就这怂样,还要吓自己。
甘棠没发现他们一人一狗间的暗潮汹涌。
注意到甘家门口泊着的车,向任于归挥挥手:“任生,你车就在那边,我就不多送了。一路顺风。”
任于归见她一副完成使命,催促自己快点离开的模样。
没了往日争分夺秒的作风,不紧不慢徐徐开口:“多谢甘小姐。”
憋谢了,快走吧。
甘棠想,之前也没见你这么礼貌。
面上却露出标准的微笑:“任生客气了。”
任于归见她明明不耐,却不得不强装笑脸,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快的让人看不见:“那甘小姐再见。”
“任生再见。”
终于送走这樽神,甘棠不等车辆在视线中彻底消失,就转身小跑带着曲奇一起回屋。
唐琳已经将桌上散乱的文件整理好,见女儿进来,招招手:“坐这边,和任生相处的怎么样?”
甘棠摆摆手:“妈,别管什么任生了。新闻台上放的是真的吗?”
唐琳早在她急急下楼时,就明了她大概是知道了消息,因此也不否认:“是真的。”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甘棠脸上挂着大写的不开心,“那为什么要瞒我?还有爸爸,既然不是他做的,为什么不否认,害我伤心这么久。”
白白低落一星期,在学校都没脸见人。结果现在竟然告诉她是假的。
那之前的一切都是逗她玩吗?
唐琳叹气,从桌上抽出几张文件给她。
“南湾区的计划书?”甘棠接过,随意扫了一眼,放在桌上,“妈,你给我看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懂。”
“棠棠。”唐琳神色严肃,“南湾区开发已经三年了,鸿基投资近百亿,工期才刚刚过半,现金流要撑不住了,可工程却一日不能停。”
“怎么会?”甘棠觉得母亲大概是在和自己说笑,鸿基资产高达三百多亿美金,在她听来,有朝一日鸿基会没钱,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鸿基的资产,许多是固定资产。”鸿基旗下众多的物业、酒店、码头、港口,估值很高,却也只是估值。
真正要投资的时候,这些都是不能变现的。
甘棠再不懂这些,此时听了唐琳的话,也反应过来了。
鸿基的资金链兜不住南湾区这个大工程了。
“所以需要秦家的投资是不是?”甘棠不敢置信,“你们这样做是为了骗大伯母?”
这简直比父亲出轨令他更不能接受。
大伯甘伯承和大伯母秦瑜结婚数十载,虽然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未孕,却恩爱甚笃。
秦瑜更是因为没有小孩,拿甘棠、甘霖当亲生子女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