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姒锦
“现在啊,额娘在十三的左手上放了一块儿好重好重的大石头……石头好沉,好沉……石头一直压在十三的左手上……好沉的石头啊……十三感受到了吗?石头好沉……”
十三没有再说话,在她缓慢的语气里,那只左手腕真的慢慢往下沉。就像被压了什么重物一样。
占色笑了笑,又在他右手上搭了一下,“额娘又在十三的右手上绑了一个氢气球。氢气球轻飘飘的,它升空了……在往上浮……十三,感觉到氢气球的拉动了吗?它一直在往上浮……”
没有吭声儿的小十三,依旧闭着眼睛,可那只右手腕也慢慢地往上开始抬。两只手一上一下,距离越来越远,看上去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
轻笑了一声儿,占色摸着他的小脑袋,笑着说。
“行了,现在十三睁开眼睛,看看你的两只小手有什么变化没有?!”
小十三依言睁开了眼睛,愣愣地看着一上一下的小手,奇怪地看着她。
“额娘……我的手怎么这样了……十三没有动啊……”
眨了眨眼睛,占色笑着蒙他,“因为额娘是一个妖怪啊,可以左右人的意志。”
小家伙儿愣了愣,乐得一抱跳过来抱着她的脖子,“哈哈,妖怪额娘,你真厉害!游戏好好玩儿啊!还要玩别的游戏。”
占色笑着搂着小家伙,将大灯又打开了,觉得蒙小孩儿真好玩儿。其实刚才那个游戏只不过是心理学上的一个关于心理暗示效果的小测试罢了。吕教授说过,两只手的距离拉得越开,证明那个人对心理师的信任程度越高,意志也就越容易被控制。小十三年龄小,又完全信任她,所以效果十分明显。
她拿这个当游戏玩儿,能让十三这么开心,这么信任她,她很有满足感。
“十三不能再玩了,太晚了!现在咱们乖乖去洗澡睡觉觉,好不好?”
低低的叹了一声儿,十三这会儿已经觉得他这个额娘可‘神’了,一个小游戏,就完全让她给掳获了小心肝儿,对她更是亲热得不行。
“那额娘一会儿陪十三睡觉。”
“好!咱们走……”
托着十三的小屁股,占色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就走过来打开了房间。不料,刚出门儿被一堵高墙给挡住了去路,高大的男人面色阴沉冷鸷,悄无声息地杵在门口,目光阴恻恻地盯着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
想到自个儿和十三说他渣的事儿,占色稍稍有点儿尴尬。
“杵在这儿干嘛呢?”
沉吟了两秒,权少皇皱起眉头,阴沉沉的目光散开了,又瞪了瞪正在挤眉弄眼的权十三,突然低下头去,在她肉肉的耳垂上重重地咬了一口,压着嗓子的声音如同蚊虫飞过。
“敢骂老子渣,一会儿看爷怎么灭了你!”
完了又恶劣地舔了一下她的耳垂,才直起身来,加重了声音,端起了当爹的架子。
“房间等你!”
说完,他敛着面色,转身就走了!
啊?!
占色张了张嘴,这才回过了神儿来。
房间里等她,灭了她?去!
见到她脸上的臊红,小十三昂着小脑袋,又看了看权少皇的背影,随即翻了翻眼皮儿,叹息了一下,“父皇这么可怜,今天晚上,额娘你还是陪他睡去吧。”
占色囧了。
虽然她明知道这个小屁孩儿不懂大人的‘睡’不是纯睡的问题,可脸上还是受不了的直发烧。不过,好好谈谈是她先提出来的,今儿晚上,他俩也着实需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抱着小十三过去,占色总算进入了那间有着卡通画的房间。在整个公寓冷色的基调上,这个房间无疑是最为温暖的。里面有变形金刚,有机甲兽神,有飞机,坦克,火箭模型。更为诧异的是,里面还有各式各样的仿真枪支……
这个权少皇,是要把小十三培养成冷血杀手?
心里感叹着,她尽量地扮演着母亲的角色,希望能填补十三心里的遗憾。当然,自个儿其实也乐呵儿得不行,感觉好像还真有了一个儿子般喜不自胜,几乎忘记了权少皇给她带来的所有不快。
当然,她不知道这个外表天使的治愈系权十三,内心也是一个邪恶的小恶魔,绝对有本事哄得她心甘情愿地被卖了还去替他数钱。更不会知道,在背着她的时候,这位小天使是这么告诉权少皇的,“父皇,我额娘除了脑子不太好使,其他方面都还好啦……咱们大男人不欺负女人,你千万不要欺负了她……”
等她把权十三哄睡熟了,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
替小家伙儿掖好了被角,占色轻轻在他的额头上吻了吻,“小十三,希望你这个生日是真的快乐。晚安!”,然后,她才慢慢地退了出来,关上了房间门。
客厅里的灯已经灭了。
巨大的落地窗外,月色很淡。整个公寓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在这样的一个夜晚里,占色便有了不同与往的情绪。
只有权少皇的房间里是亮着灯的,他果然在等她。可是站在房间门口,想到过往发生的那些事儿,占色又有些踌躇了,怎么都觉得自个儿这是在送羊入虎口。
进?还是不进?
心怦怦跳着,快要堵到嗓子眼儿了。
正犹豫着,里面突然传来男人阴沉醇厚的声音。
“占小幺,你打算在那儿站一晚上?”
占色心里一突,真没有想到丫的听力这么好。不过,既然已经被他发现了,她也就没有犹豫和忸忸怩怩的余地了。要跟他谈是她自己说出来的,反悔不得。于是乎,她推开了没有上锁的房间门,慢腾腾地走了进去。
“你还在喝酒?!”
权少皇这个房间里有一个壁式的宝石蓝酒架,酒架上的小射灯一闪一闪,将里面储存的酒液酒瓶酒杯映照出一层潋滟如波的色彩来。酒架旁边有一盆与格调不符的单辫儿栀子花。花盆边支着一张木质的高架小桌。
此刻,他正懒洋洋地躺在小桌边的躺椅上,微眯着眼睛品尝杯中红酒。
“要不要喝点儿?”
听着男人没有情绪不明的声音,占色的心里堵得更厉害了。微垂着眼皮儿,她走过去,坐在旁边,直接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