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姒锦
男人熟悉而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头顶上,紧随而来的是他密密麻麻的吻,沾着她的唇,就要去挑逗她的舌,又急,又狠,又密,又快,像是恨不得把她吃进肚子里似的,疯狂而急促。
“唔……”
使劲儿摇着头,占色好不容易将手撑住他的胸口,别开了头去。
粗粗喘着气,她气恼不已。
“你有病?大半夜的发什么疯?”
“老婆!”男人的声音浓得起腻,“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
老婆,我来接你回家。
男人的声音,很怪异地在脑子里回旋。
静默了片刻,占色没有挣扎,抬头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昏暗的光线下,她光洁的小脸上,带着明显的落寞与失望。这样儿的表情,是权少皇不曾看见过的。看得他心惊肉跳、手足无措,喉结梗得像被人塞了铅块儿,难受得要了老命。
长了这么多,大风大浪他都经过了,可此刻,却是他,唐瑜的突然出现,让我恍然间像是明白了,那个女人……也许不是你……”
也许么?
也许是,也许不是……
一下子,占色的心里有点漏风了。
“如果真的就是我呢?”
权少皇看着他,黑眸里流过一抹如月的光芒,温暖的手心摸上了她的小脸,严肃地说:“就算是你,也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介意。”
拉下他的手,占色又问:“你在依兰接近我,真的是为了那个什么《金篆玉函》吗?”
“我承认一开始是这样儿,可是后来——”
摇了摇头,占色打断了他,语气很淡,“不用说后来,我只问你是还是不是?”
“是!”
一个大男人,做了也没有什么不敢承认。
搂抱着她,他再一次拍上了她的脸,声音全哑了。
“都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而我对权世衡的仇恨,比这个还要重百倍千倍……占小幺,我并不是生来就这么攻于算计的,我曾经也无忧无虑过,我也有过温暖的家,有严厉的爸爸,有温柔的妈妈,有爱我的哥哥姐姐,我的家原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可是,它轻而易举就被权世衡给毁了。爸妈死的时候,我才九岁,我就躲在案几下,死死地捂住老五的嘴巴,不让他哭出来被权世衡发现,我眼睁睁看着他侮辱我的妈妈,我妈死之前,很深地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想对我说什么……她让我不要忘记仇恨……所以,占小幺,我曾经发过誓,我要把权世衡加诸在我身上的通通都讨回来,不惜任何代价……任何……”
“这个任何,也包括我吗?”
心里一窒,权少皇条件反射地摸了摸口袋。
一摸,空的。他这才想到,没有烟了。
在她怀孕之前,他就戒了。
闭了闭眼睛,他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占小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那个时候,他为了报仇都快会逼疯了,可是却羽翼未丰,权老爷子虽然给他留下了一干忠心耿耿可以为了他卖命的亲随,但要对付权世衡,还是远远不够。而且,当年权老爷子留下的人脉虽然不少,但读军校,进入总参二部情报机关,再到身居要职,他付出的汗水与鲜血,不比任何一个人来得少。
当然,他进入军情机关的目的,也是为了利用军情系统的情报资源。
那一年,他调查到权家的五术离散,是权世衡设计中的一环,而五术对权氏的意义自然非同小可。为了找到五术传人,找回分散开的《金篆玉函》,拿捏到权世衡的把柄,他查到了占子书隐于哈市依兰,就借机赶了过去。
可惜,占子书早已经过世了十几年了。
所以,他准备去找占子书唯一的女儿。
六年前,在依兰县城占子书旧居外面的小巷子里,他正是准备去找占色的。没有想到,却会受到权世衡尾随的人袭击。受伤的他,不巧遇到了占色,她救了他。在单纯得像张白纸的占色面前,他隐瞒了她自己的一切……
在依兰养伤期间,他从一开始的随性散漫,到日惭接触后的了解,他真心地喜欢上了这个钟灵毓秀的女人。可惜,就在他剖开心上厚厚的瘀痂,与她许下一辈子的诺言时,她却背叛了他……
当时的他,都快疯了!
可惜,既便如此,他也没有伤害过她。
心陷入了回忆里……
可惜这些话,藏得太久,结上了痂,他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看到他脸上明明灭灭的表情,占色心里五味陈杂。
“要烟吗?”
权少皇视力很好,看清了她眸子如一泓秋水的沉静。
摇头,他眼里涩涩的,“不用,戒了。”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
过了好一会儿,占色才动了动被他紧握住的手,轻声儿问,“章中凯的汽车发生自燃,也是你吩咐人干的?”
权少皇棱角分明的俊脸,在昏暗的光影下影影绰绰,瞳仁里微微一闪,他慢慢地伸出手臂,将她整个儿圈住。
“占小幺,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
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