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吱
保安们一个个束手无措。
正在这时,一个女声突兀响起,喘着气,但吐字清晰,异常冷静:“我帮你。”
女人愣住,看了过来。
风吹起她的头发,四散凌乱,唯独那双眼睛异常明亮,烈日灼烧般地:“我是医生,我能救你。”
女人哭着,“我活着有什么意义呢?我的丈夫……他要进监狱了,无期啊,这不就是死刑吗?”
朝夕指着身边的陆程安:“他是检察官,能救你的丈夫。”
陆程安即便在此刻头脑逻辑也万分清醒:“只要你丈夫是清白的,我能保证他安然无恙。”
二人一边说,一边向女人靠近。
女人似乎被说服了,神情松动,脚下意识地往前往里走。
然而上面有石子堆积,女人一个走神。
乌云骤然将烈日藏于阴暗之下,天色暗沉,女人整个人往后倒了过去。
阴沉的天色中响起惨烈且悲怆的一声惨叫——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知道说点儿什么,想到今年还没拜过年,那就在这里给大家拜个年吧!!!祝大家身体健康,单身快乐(?好像哪里不对劲
第10章 百媚
一切发生得太快,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
唯独陆程安反应迅速,一个猛扑上前,抓住女人的手腕。
从下往上看——
女人整个人摇摇欲坠地挂在空中,只左手被人紧紧地拽住,男人上半身都探了出来,一只手死命地拽住她。
女人眼里涌起热泪,后怕涌上心头,嗓音发颤,带着哭腔:“求求你别放手,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人总归是要到鬼门关走一遭,才珍惜活着的每一刻。
陆程安咬牙,“我不会放手。”
朝夕跑了过来,伸手想要帮他,却被他制止:“换别人来!”
他大吼:“没人吗?保安警察呢?”
朝夕:“我来。”
“你的手不是用来干这种事的。”陆程安咬着牙,他的额间已有涔涔汗液滚动,他半个身子倒着,血液流通不畅,脸涨得通红。
朝夕一愣。
她发愣的空档,保安们已经冲了上来,合力帮着陆程安把女人拉了上来。
女人喘着粗气,无力地倒在一边。
朝夕上前,粗粗地给她检查了下,确定她身上除了擦伤以外没有别的问题之后,她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她,“你到第一医院重新挂个号,再做一个检查,然后联系我,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女人泪流满面,一口一句谢谢。
有围观群众上楼,似乎和女人认识,一个个都围了上来劝慰她。
朝夕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转身,看到站在天台边缘的陆程安。
天台边缘没什么围护措施,半人高的水泥围墙,陆程安半靠在那儿,探头往下望了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地笑来。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云翳下压,狂风肆虐,他的衣服被风灌的后背鼓起。
他转头,看到了朝夕。
她缓缓向他走了过来。
视线往下移,聚焦到他的手肘上。
她伸手,扯着他的袖子:“流血了。”
陆程安才注意到,他探头,只看到衬衣上沾着的红色血渍,后知后觉,手肘处有疼痛感涌了上来。
朝夕往围墙上看了看。
半米宽的墙上堆积着不少的沙砾,粗糙尖锐。
他刚才的姿势……
朝夕往他腰上看去。
干净的白衬衣已经蒙上一层泥色,衣料摩擦破损,朝夕伸手,欲往他的腰上摸,却被他反手制止。
抬头,对上他隐晦的眼神:“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男人的腰不能随便摸?”
他到仍旧是好兴致。
朝夕嘴角勾起一抹寡淡的笑来,“摸了会怎么样?海绵体膨胀?”
陆程安万万没想到会从她嘴里听到这么句话来。
也没想到,她连开黄腔都能开的这么斯文且含蓄。
他忍不住地笑。
低垂着脸,薄薄的唇勾起一个浅淡又轻挑的笑意。
朝夕毫不在意,从他的手里抽回手,挑起他的衣角,指尖冰凉,触碰到他的腰肌,有热意传来。
二人俱是一愣。
有风呼啸。
朝夕抿了抿唇,拨开他的衣服。
果然,他的腰上一片红肿,有细细密密的细小血丝蔓延其中,甚至中间还有几颗石子在血液中翻涌。
朝夕的脸色沉了下来:“得处理一下。”
陆程安在此刻分外温驯:“去哪儿处理?”
“我家,”朝夕看着他,眼神清明,不掺杂任何私欲,“我家有简单的工具可以处理这个擦伤。”
他似乎就在等这句话,她话甚至还没说完,他就应道:“——好。”
朝夕淡淡地睨了他一眼,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但也没戳破。
二人刚进大楼,身后大雨瓢泼落下。
朝夕转身,室外雨倾如注。
电梯门缓缓合上,她低喃道:“这雨可真大。”
欧洲的夏天,雨都是下的绵密轻薄的,总让她想起淫雨霏霏的江南春色。
这个时刻,她才终于有了“回国”的真实感。
·
朝夕没想到家里还有第三个人在。
房门打开,迎面而来的就是少年热情的笑脸:“朝夕姐!”
陆许泽头一歪,惊讶;“哥,你怎么和朝夕姐一起回来的?”
陆程安跟在朝夕身后,他面无表情的脸显得十分寡冷,“你怎么在这儿?”
陆许泽说:“我来你这儿找你,结果你不在,打你电话你也没接,正好遇到了出来倒垃圾的江烟,就顺便来她家坐着等你了。”他走了过来,终于发现陆程安衣服上的血渍,“你衣服上怎么有血印啊?”
他一惊一乍的,引得江烟和江渔也好奇百倍。
江烟和江渔关心的自然是朝夕。
朝夕言简意赅地解释:“遇到人跳楼,他去见义勇为了。”
“你没受伤吧?”
她摇头,目光若有似无地扫了陆程安一眼。
她想到刚才,他其实已经处于盛怒边缘了,一直以来的良好教养使得他即便盛怒至极,也不过只一声低吼。可他对旁人吼完,在她面前将所有负面情绪收敛,眼里的风起云涌趋于平静。
想想刚才的场景,哪怕她真上手拉那个人,擦伤?脱臼?最多也不过脱臼而已,对她的影响也不会太大。
生死攸关的关头,他在意的不是他是不是会被女人拖下一同坠楼,关心的竟然是她的手。
朝夕的心里涌起密密麻麻的感觉。
觉得荒唐,却又像是尝到了一颗糖。
朝夕从柜子里拿出碘酒和纱布。
东西太多,她左右看看,最后放在中岛台上。
她把他的袖子一节一节地挽上去,她低着头,长发垂了下来,遮挡住视线,她不适地歪了歪头,突然,有只手伸了过来,从右边捞起她的头发,放在肩后,再绕过她的后脑勺。
随着这个动作,他上半身向她靠近。
朝夕猝不及防地抬头,眼睫轻颤,撞入视线里的,是他凸起的喉结。
脖颈间一热,他以手做绳,把她的头发抓在手心。
回身之后,他神色如常,“好了。”
朝夕眉头皱起,她显然不适应这样的接触,侧过头,想叫她们拿跟皮筋过来,但三人在她侧头望去的时候,齐齐地往另一边转去。
朝夕:“……”
她想起身自己去拿,他抓着她头发的手下沉,放在她的肩上,略一用力,便把她整个人禁锢在椅子上。
朝夕看他:“我去找根皮筋。”
陆程安:“这样就行。”
“你手不酸?”
“等酸了再说。”
他眉眼慵懒,低垂着眸,突然轻嘶了声:“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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