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丁律律
可能新年?
林斯义走前对她说,他会给她写信,如果她愿意。
写信。
这真是一份古老的运动。
可他说到做到。
一个月后,温尔在传达室看到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封,贴在玻璃上。
当时是体育课,她心情十分奇妙,像收到情书一般,偷偷摸摸取了信件就跑了。
她为他的“言而有信”而震惊。
在信纸开头,第一句他便问她:是否同意与他信件来往?
不同意往下不用阅读。
温尔目光只扫到他第一排字便决定继续往下阅读,他字迹太漂亮了,什么叫刚劲,什么叫字如其人,这封信活生生向她阐述了以上。
林斯义说了一些部队的情况,他所在番号,他目前移动情况,他还告诉她,写这封信时他头顶上全是星星,在什么地方却未确切告知,只描述那片天空广袤无边,光看他写就觉得深深向往。
后来,温尔回信,有大着胆子调皮一句,说他很适合干政治工作,文采斐然。
没想到一语成箴。
快寒假时,她听到林苑之和北京的老爷子打电话时议论,林斯义可能要转文职。
听语气,林斯义转得那份文职前途无量,林苑之都有些惊讶,所以才问老爷子是不是真的。
老爷子怎么回复,温尔不知,况且这个事非同小可,她自然不会瞎打听。
写信的时候,温尔写的内容都是祝他新年快乐,毕竟快过年了,又说姑姑很照顾她,谢谢他们一家人的付出,长大会报答。
在年前,温尔不指望他会回信了,因为觉得他很忙,可信件寄出去大概十天,温尔不止收到他的回信,还有一个硕大的包裹。
那天,连老师的目光都被惊动。虽说气氛宽松,学不学在个人,但温尔这样的好苗子,又是林家打过招呼的,老师们哪能不管,她班主任特意把她叫到办公室,问她是不是谈恋爱,又是收信件,又是收礼物的。
“我……我没有……”温尔都羞死了,无地自容的涨红着脸。
“同学反映……”巴拉巴拉。
温尔还是摇头说没有。
老师放了她。
可这之后,温尔每每提笔,心跳总不寻常跳动,脸颊也滚烫,莫名其妙,手足无措。
新年前,她是无法再回信了。
“温温!”
其实,她这段日子也忙。
学习,回信,交朋友。
人生被这三大要事占据。
随着寒假到来,学习先告一段落;回信,暂时因为尴尬也放弃了;剩下的这个关蓓蓓,可把温尔忙地晕头转向。
“温温!你出来——”
她不明白,穿上芭蕾舞裙的关蓓蓓像朵出水芙蓉,美地令人说话都不敢大声,脱下裙子本色竟是一盆白菜炖猪肉条子,乱哄哄,热腾腾。
她曾在信件里这么向林斯义疑惑时,林斯义回复得十分柔情,说蓓蓓还没变成女人。
温尔隐隐觉得这句话有些成人向,不该是兄长向她传授的话,不过却豁然想起,自己在信件来往中好像从来只把他当救命恩人,而非兄长。所以这就是心跳的原因?
“来了,马上就!”对着空白的信纸思考了一会儿心事,温尔才记起楼下有人,她赶紧往窗口下喊,怕再不喊,关蓓蓓就要嚷地全区都知道这两个小女孩又凑一起疯去了。
“做什么?”等跑到楼下,温尔气喘吁吁问她。
关蓓蓓穿一件白短羽绒服,显得穿牛仔裤的腿更长,靴底不耐烦在地面踏着:“你真的很慢!”
表情不满意到极点的样子。
温尔每回看到她都乐,这回也不例外,她总觉得关蓓蓓长在自己笑点上,笑地胸腔都起伏:“你有事就说,不说拉倒。”
关蓓蓓盯着她胸,突然正事都忘了,语气羡慕:“你怎么一下长这么大呀。下次洗澡,我要摸一把。”
“你又不正经。”温尔佯装生气,她不佯一下,关蓓蓓马上能偏离到你打算什么时候破.处这种乱七八糟话题上去。
关蓓蓓果然被“佯”唬到,笑眯眯讨好道:“好了嘛。不说了。走,我带你玩儿去。”
她所谓的玩儿就是带温尔到九区撩架!
温尔出了三区大门,拐了两条街,看到前方路不对,就想赶紧拉她回来。
关蓓蓓不愿意,她不但没了舞裙就原形毕露,力气也是恐怖如斯,连拖带拽把温尔弄到了九区。
到了宋家大门口。
温尔脸红地滴血,她是真不想和宋岩再有一星半点的拉扯,对方和关蓓蓓一样,天之娇女,因为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在学校撕完,又回家撕。
关蓓蓓已经来九区好几趟,每一趟都是和宋岩隔街而骂。两只泼妇一般。
“今天我不等到她下来,揍死丫的,我就不姓关!”关蓓蓓摩拳擦掌,眼神凶恶恶地放话。
温尔叹气:“还是回家吧,她今天好像不在。”
宋家大门紧锁。明显无人。
关蓓蓓却说,“我们等一会儿。”
结果没等来宋岩,倒等来宋岩他哥,一个气质相当凶神恶煞的年轻男人,叫宋飞。
宋飞骑着摩托在自家铁门前一停,扭头看到两个姑娘手牵手站在那儿,声音一凶,“你们找谁?”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又养腰啦。各位担待!
本章留评发红包,明天也发,后天大概上榜了,这文就得奔着日更不断的方向发展了。
第11章 受伤
“你妹妹在吗?”关蓓蓓也是个不怕事的,她从小到大都有关城罩着,还没怵过谁,因而语气极硬,几乎叫板的架势。
宋飞取下头盔,不耐烦大步走来。
温尔意识到不妙,赶紧一扯关蓓蓓手:“我们先走。这人脾气不太好。”
温尔看男人向来一针见血,尤其有暴力倾向的男人,基本对方挑一个眉头,她就有求生警铃在脑海中大作。
这回她也没有看错,宋飞上来先一把将关蓓蓓推了个趔趄,关蓓蓓后退一大步,差点踩沟里,被温尔拉回来后,这丫头直接炸毛,冲上去就要和宋飞拼命。
这显然以卵击石。
温尔当然是拉她,一把搂住她腰,往后拖。
好女不吃眼前亏!
关蓓蓓显然不懂这个道理,她指着宋飞鼻子骂:“臭男人,打女人算什么男人,有种叫你妹出来,我收拾不死她!”
宋飞说:“小姑娘嘴挺硬。”接着就作势扬了一巴掌。
事实上,根本没真打。
纯唬人。
关蓓蓓果然被唬住,猛往后退。
“啊——”温尔惨呼一声,被好友的背一撞,和她双双倒进沟里。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宋飞在上面的笑声放肆无比。大概她们真的太好笑。躺在沟里灰头土脸的样子。
“温温!”关蓓蓓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往上爬,她把温尔当成垫背用,自个儿是一点没受伤。
温尔以后脑勺落沟,在左耳廓上划走一块嫩肉,留下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血糊糊肉坑,血迹梅花一样散落她左肩。
宋飞这时候已经离开了。
没看到这一幕。
一个人手足无措的关蓓蓓吓傻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温温!”
“拿纸。”温尔倒是习惯了,一点点小伤,不甚在意。
关蓓蓓佩服她:“呜呜,一个坑啦,啊啊,看见骨头!”
温尔本来不疼,不知怎地,被她嚷地疼了,“纸!”真是干啥啥不行,惹事闯祸第一名。
接收着她的怨念眼神,关蓓蓓哭唧唧从口袋里掏了纸巾,把她伤口压住。
然后起身,从小沟里出来,在宋家大门口,关蓓蓓吼了几声“宋飞你丫等着”,一起疾步去了区诊所。
顺便提一嘴。大夫在给温尔处理伤口时,关蓓蓓晕了,被护士拖出诊疗室,在外头掐了人中才清醒。
温尔一时不知道是自己倒霉多一点,还是关蓓蓓笑料够多一点。
总之,这个傍晚过得倒“充实”。
回去路上,温尔提醒她,不要跟任何人说她们去九区撩架不成反被KO的事。
“为什么?咱就算了?宋飞以大欺小,我一定要告诉我哥!”关蓓蓓不依不饶。
温尔只觉得丢人:“现在受伤的是我,被其他人知道怎么看我?说一个小姑娘没事跟人家打架,好听是吧?”
“但是宋飞就是推我了!”
“咱们自己解决。”
“怎么解决?”
“戳他车轮子。”
“……”关蓓蓓忍不住翻了白眼。
“那辆车,法国进口,我们把真空胎戳破,他一年半载拿不到原版胎。对骑手而言比刮肉还痛。”
“那他知道了会再次打我们吗?”
“到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