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丁律律
他就问她:“我疯了你会离开我吗?”
“只有死亡能把我们分开。”
他点点头。
“我想做了。”
每次一发病就想和他合二为一。
她的老习惯。
他已然适应,猛地将她拦腰抱起,问,“回去?还是这里?”
这里显然不行。
晨间的山路人烟稀少,但野战远远达不到她所需的安全感。
温尔笑了,带着泪,“回家吧。”然后又气,“你不脚崴了吗!”
林斯义抱着她在手中掂了掂,掂地她害怕乱叫,然后恶劣的在她耳边说,“到床上也这样叫。”
她就猛地闭嘴,收了声儿。
回到家中。
太阳越来越高,人们都起来了,他们却又钻回被窝。
先洗了澡,出来后就在床铺中纠缠。
这间温老板口中风景最差的房间,有一扇面对着床头的长方形看景窗,是一片起伏的山。
随着太阳升起,那片神秘的山雾已经散去。
白花花一片日景。
而衬托着房内的日夜颠倒。
她浑身都紧锁,像无钥匙可解的幽闭之地。
“放松……”他在她耳边轻喃,耐心,细致,舒缓着她的僵硬。
“你这次进步了。”他又说。
温尔闭着眼,十分难受的拧眉,“没有进步……”他一早看出她的不对劲,所以用言语打扰她,让她生气,让她发泄,去伤害他。
“温温。”林斯义叫她,“明天我们去领证?”
“你想好了?”
“还问这种问题?”林斯义皱眉,“我离不开你,你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了。”温尔说,“我现在好多了。因为觉得你和我天生一对,一个M,一个S。”
林斯义低头吻她,“那就迎接我。”
她脸忽然就红了,楼下房客们玩闹的动静声声入耳,这个光天化日之下,实在不好意思,“算了,晚上吧。”
林斯义依她:“晚上再找你。”
口吻坏坏的,像不怀好意的大灰狼。
温尔内心仅存的一点内疚被冲散,将脸埋进他胸膛里:“讨厌。”
娇羞,埋怨,风情无限。
林斯义于是食言,没等到晚上,就将她吃干抹净。
等结束时,温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可真憋得久了……量超大。
……
领证前,林斯义得先解决一件麻烦事。
左曦三年前入狱前,他去见过对方,差点和对方发生错误。
当时他从西藏回来,万念俱灰,想到温尔已经跟别人结婚,还生下孩子,那种等待无望的感觉,另他颓废了一阵子。
左曦那时候约他,想做和解,如果他不追究她的医疗责任,她就将母亲的遗书还给他。
虽然可笑,遗书这东西本来就该是他的,却因为一而再的大意,让当时出入林家自由的刽子手拿了去。还以此要挟他。
林斯义觉得人生挺失败。
也不明白左曦到底看上他什么?
钱吗?
左家钱也够花。
皮囊吗?
也许。
他当时就先被温尔的笑容吸引。
好的皮囊是多数感情的开端,哪怕是段孽缘。
左曦是他的孽缘。
她枉顾了医生的职业操守,将他母亲往死亡路上引。最后还推动温智鑫进三区抢劫的步伐。
没她带路,温智鑫进不来三区,也无法关闭他家的安保系统。
才判两年。
太便宜她了。
当时谈到和解,林斯义也确实想要那封遗书,尤其是没去西藏前,他和左曦一直在周旋,想拿到遗书去找她,告诉她,母亲是支持他们的。
结果西藏一趟回来后,遗书已经不需要了。
左曦说,闹到这地步,不如来一次吧。
恨就恨到底,有本事就可以在床上杀了她。
这大概是唯一吸引林斯义当时解掉袖扣的理由。
这个恶毒的女人,他想知道,她的性.器官是不是也一样恶毒,能将他毒死。
疯狂的,理性的,毁灭的,淡定的,两方截然不同,却和平相处的情绪,让他真的去酒店和左曦开好房间。
怎么说呢?
如果当时他真的堕落了,就不会成为现在的林斯义,还能和温尔有领证的机会,那时候起,他就走向另外一种毁灭的人生。
所以,左曦见证了他从人坠落成魔,又成魔眨眼间跳回人间的大起大伏。
那次之所以没继续下去,是因为他中途悔悟了,左曦说,我把遗书给你,你现在不要走。
林斯义只好跪下来求她,把东西还他,然后把他命拿去。
左曦哭了,问为什么。
林斯义当时有很多事件的为什么可以回答她,她也没问具体,但他就是清晰地,向对方回复,关于温尔的话题。
他说,怕她难过。
你们都分手了,她都嫁人了,还怕她个什么劲?左曦问他。
林斯义再次体会到对方的恶毒,她竟然知道那个人嫁人了,还用遗书诱惑他。
真是孽缘。
林斯义起身头也不回离开。
遗书,不需要了。
这次,时隔快三年的见面。
是窦逢春组的局。
在一个很不正经的地方。
男男女女扭成一团。时不时暧昧的声音响起。
林斯义怀疑这几年自己脱轨了,窦逢春玩得花样,超出他想象。
望着他质疑的目光,窦逢春表示冤:“是她自己指定这里。”
窦逢春穿着一件粉色衬衫,后面还跟着前来观战的小弟。
都是些不太熟的人,林斯义没多认识,反倒心里平静一些,人多,温尔要是发现了,也能帮他作证。
“我最见不得你这种居家妇男的表情,人生只有一次,莫名其毛就交给了一个女人,可不可惜?”窦逢春其实心里酸死了,这一年,蒋帆也结婚了,林斯义马上就随后,他自己还没着落,谈不上甜甜的恋爱,嫉妒到几乎变形。
林斯义懒懒一抬眉:“少作孽,好姻缘自然到。”
“切,我才不要姻缘!”窦逢春口是心非,正好一抬眸,正主到了,也就不说自己了,朝林斯义抬抬下巴,“来了。”
林斯义随意回眸看了一眼。
漠不关心,收回。
左曦的变化堪称翻天覆地,从前她高傲,现在就是妖艳,吊带衫遮不住两片雪白,晃得人眼花。
窦逢春眼睛都看直了。
没办法,领口太低,场上大半男人都在盯着看,也不少他一眼两眼。
“斯义,好久不见你还是帅的让人想入非非。”话语露骨,说着,伴随一阵妙香,在他对面坐下。
林斯义眼睛不期然地就与她胸前春光相遇,简直受到一万点伤害,憎恨闭了闭眸,再睁开,开门见山:“这次,又有何贵干?”
“把伯母的遗书还给你。”
又用这根胡萝卜吊着他。
林斯义冷笑,“前提?”
“跟我去包厢弄一发。”她俏笑起来,连绵不绝。
林斯义脸色沉了。
窦逢春只好缓和气氛:“这个场合也不好弄吧,左曦啊你就别开玩笑了。”
“听说他要结婚了啊,再不弄,得是出轨了。”左曦抬眸,认真盯着眼前的男人笑,“这次真的给你。她也需要不是吗?相信我,遗书的内容,对她病情是决定性的治愈效果。”
“走吧。”林斯义直接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