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阿夏
姜零榆下意识伸出双手去接,谢汀也毫不客气,一把放她手心里。
——嘶,烫的她想呲牙。
但还是还是要保持最后一丝形象,笑得不知道多勉强,比哭还难看。
“谢谢,谢先生人真好。”
谢汀不以为意,只是看着好像面色又有点儿不悦了。
“我今年才二十三,叫谢先生太老了,叫谢汀吧。”
——他估计自己都没发现,公司的女同事也都是叫他谢先生,没见他什么时候嫌弃过。
“好的,谢汀。”
姜零榆啥也不知道,单纯以为谢汀不喜欢别人这样叫而已;一笑起来,又露出小梨涡。
“你先坐到沙发上歇歇吧,躺下也可以,姿势随便摆,自己舒服就行;我喝完姜汤就开始画。”
谢汀看她一眼,瞬间移开视线。
——“我知道了。”
她怕谢汀不耐烦等,言罢就捏着鼻子往嘴里猛灌,一口气喝完去刷了碗;再回到客厅,谢汀已经躺在沙发上了,一条腿支起,百无聊赖地在玩儿手机。
“谢汀,我开始画了喔。”
她小声说了一句,谢汀没理,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坐下来开始拿小画板和炭笔。
挺秃然的,包里只有铅笔笔和炭笔了,连个带色儿的都没有。
只能画速写了,赶在天黑之前要回家的。
室内一片静谧,落针可闻;只有她专注作画,落笔在纸上的“沙沙”声,还有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墙上挂的时钟一顿一顿地走着,时不时分针动一下,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时间过得飞快。
姜零榆画完最后一笔,简直高兴地不知所云;比她之前在电脑上画的好太多了,有神有形;果然还是要有模特本人在才可以。
她咧着嘴角,想唤一声,一抬头,却发现,模特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睡着了——
睡着的谢汀看起来格外无害,没有了那些趾高气扬的感觉,更讨人喜欢了。
姜零榆慢慢放下那张画在桌上,又轻手轻脚地站起来,去客房抱了一个毛毯。
她轻柔无比地给谢汀搭上,盖好;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细细地去瞧他的睡颜。
——这样好的机会千载难逢,聪明的姑娘一定会好好把握。
但很显然,她太低估了自己的自制力;这么漂亮一张脸放在面前,好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简直就像在向她招手,说着——
来亲我呀,来摸我呀。
美女爱色,取之有道。
姜零榆一边告诫着自己,一边悄悄咽了下口水。
不自觉的,圆脸也离谢汀也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还剩一拳之隔时——
她原本以为已经睡熟了的谢大美人,猛地睁开了眼。
“啊——”
她吓了一跳,猛的往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谢汀皱着眉坐起来。
——“你干什么?”
受害者发问了,语气和眼神一样冰冷;威力之大,小姜颤抖。
“那个……”
“我就……怕你着凉,给你盖个毛毯”
她眼神躲闪,面色尴尬,手指着谢汀身上盖的毯子
“是吧,毛毯。”
——欲盖弥彰。
谢汀直皱眉,盯着她看,显然也并不相信这套说辞。
姜零榆心里暗叹自己倒霉,色迷心窍;这下好了,教人家逮个正着。
“那个,画儿我已经画完放那儿了,谢谢你愿意让我画。”
“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呗?”
第11章
她属实是怕了,到这会儿,只想赶紧跑。
谢汀只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既不逼问,也不阻拦。
姜零榆看不了那冷嗖嗖的目光,抓起凳子上的笔和本子就往包里塞,拉上背包拉链,拔腿就跑。
没跑两步,突然顿住——
她回过头,无奈的扯着嘴角,无比尴尬地便谢汀笑了笑,
“我……我手机忘记了……”
她那包着皮卡丘后壳的手机,正孤零零地躺在沙发旁边的地上。
刚才姜零榆趁谢汀睡着,盖完了毛毯,还偷拍了两张美颜照;后来教谢汀一吓,手机就掉地上了。
谢汀眼瞅着姜零榆几不情愿,也不伸手去拿,就下巴微抬,示意她自己过来拿。
姜零榆一下子苦了脸。
她突然想起,以前娉婷给她说过的,谢汀其实脾气很不好,也不奉承不打女人那一套,以前有个难缠的追求者把他恶心到了,直接一瓶酒抡过去,人就进医院了。
——她怕她过去了,小命不保啊,那沙发旁边,可就是花瓶。
天爷!
——可手机也不能不要啊,她一抠二代,也不可能一部好几千的手机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站原地不动,又吞咽了一下口水,这回是被吓得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老祖宗诚不欺我。
谢汀才不管她心里哀嚎成什么样了,看她迟迟没有动作,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你的手机,到底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可当垃圾扫了。”
狭长的眸子微向上挑,语气隐含威胁之意。
“别——”
姜零榆畏畏缩缩地,还是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见谢汀没有动作,仍是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女孩儿“唰”地一下窜到手机掉落的地方,抓起来就跑。
谢汀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离他几乎一米多远了。
“我先走了啊,画我放在桌子上了,感谢您愿意当我的模特……”
姜零榆边跑边喊,声音传过来越来越小,倏忽人就没了影儿。
——个小机灵鬼。
谢汀绷着脸,盯着门口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毛毯。
想想刚才她那憨样,不知怎的,忽然就觉得很好笑。
她胆子倒是挺大,是个不怕死的,光天化日,在他家就敢冒犯他。
谢汀勾着嘴角,手指勾起毯子一角,眼神专注地瞧着。
良久——
他直起身,拿过了桌子上那张画。
画上的男人斜躺在沙发上,面容精致,被作者描摹地像个天使。
他眼睛深沉地好像漩涡,紧紧捏着那纸的边角。
怎么?在她心里,他是这么美好的形象吗?
谢汀忽然想起和上一任女友分手的时候,他记不清她的面容了,却时不时会想起她最后对他说的那些话。
那女人可是恨他透顶,说的话极恶毒,他心里却毫无波澜,厌倦的连反驳都懒得张嘴。
谢汀又最后看了几眼那张画,随手扔在了桌子上;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外面。
雨停了,空气潮湿又清新;那个鹅黄色的身影慢悠悠的走着,时不时蹦跳两下,踩个水坑。
谢汀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不过看了几眼,微微低头,又笑。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下了降头,还是她太傻?怎么每次,她总能干出许多让他忍不住笑意的事情。
一直等到看不见了,他关上窗户,踱步回去。
却在经过客厅时,又看见放在桌子上那张画,无比安静地待在正中间的位置。
谢汀站在原地很久,一动不动地出神;末了,还是走过去,把那张画拿起来,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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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零榆到家的时候,正正好六点半。
虽然偷香失败,但近距离欣赏了美人儿,又给人家画了画,怎么算都是她赚了。
小姑娘心情颇好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屋去。
她先把粥熬上,定好时间,去换了身干净衣服;等待的时间里,她就做了些零碎的家务,把自己的小窝好好收拾了一番。
粥差不多快好的时候,她把小围裙系上,做了两个家常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