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姒锦
唐绪宁默然地看着她,没有回应。
知子莫若母,汤丽桦一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有戏。
“知道了的是不是?她是不是主动联系你了?”
唐绪宁默认。
“哎哟,我就说这丫头有良心吧?她还是爱着你的呀,我就知道,她就是爱你,就是爱你。”汤丽桦兴奋得几乎嘴唇发抖,用一种几近诡异的表情,看着唐绪宁,双手不知不觉抓紧了他的胳膊。
“儿子,这次你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该认错认错,该忏悔就忏悔,一定要好好把思良给我哄回来……”
“妈!”唐绪宁双手撑着额头,脑袋深深垂下,整个人说不出的疲惫,“我的事,你不要再瞎操心了。”
汤丽桦不认同的横了他一眼,“这怎么能叫瞎操心呢?你忘了,于家给你的羞辱?他们凭什么?不就因为霍仲南,因为盛天集团吗?哈哈,可惜,他们就不是有福气的人家,霍仲南死了,死了!他们的富禄荣华,全都该见鬼去了。”
浮城项目停了。
霍仲南死了。
盛天归卫思良的妈妈了。
这一切,简直就是像做梦一样,对汤丽桦来说,不管哪一条都是喜讯。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这回我到要看看,她苗芮拿什么来显摆?拿她的死鬼女婿吗?”
汤丽桦越来越得意忘形,根本就看不见唐绪宁越皱越紧的眉头。
“儿子,你不是希望有一天于休休回头,痛哭流涕的跪下来求你吗?只要哄好了思良,你就可以,看到她痛哭流涕的那一天……”
“她不会。”唐绪宁苦笑抬头,“你只会看到你的儿子,痛哭流涕。”
汤丽桦终于从振奋的状态中回过味来,发现了儿子的不对劲儿。
“你怎么了?儿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一个人在外面没吃好,没睡好?”
唐绪宁摇头,冷笑一声:“卫思良说,要让我们家付出代价。”
汤丽桦脸色一变:“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最爱你吗?”
唐绪宁慢慢转过头,面对面盯着母亲的眼睛:“因为我拒绝了她。”
“拒绝?”汤丽桦的手,微微抽了一下:“你是说上次?”
“不!这次。”唐绪宁顿了顿,说:“我不爱她。不会再和她在一起了。”
“啊?”汤丽桦恨不得给他一巴掌,“你是不是傻?你这孩子,什么是爱?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两个人在一起,只有利用,只有生活。再相爱的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无非就剩点亲情……”
她把唐绪宁劈头盖脸一顿骂,末了,又直接抢过他的手机,塞到他的手里,“打,你马上打给她。告诉她,你喜欢她,愿意和她在一起。”
唐绪宁没有动,也不说话,一直看着她。
眼睛里,一片悲哀。
卫思良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的。
汤丽桦一看手机显示,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接通了,“喂,良良啊?是我,汤阿姨。绪宁在的,在的,上洗手间呢,马上就来了。哎哟,你不知道,这些日子,阿姨可想死你了,我这儿子,臭脾气,心里喜欢谁,就跟谁别扭……”
“阿姨,你是说他对于休休吗?”
卫思良的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情绪。
汤丽桦一惊,换上笑脸,“我是说你呀……”
声音未落,手机被唐绪宁抢过去了。
“喂!”他说:“什么事?”
卫思良沉默一下,笑了,“你要的,我现在全都可以给你。还在别扭什么?嗯,我都不计较你的始乱终弃了,你还跟我柠上了?”
唐绪宁目光微微一暗,“不是拧。思良,我不想害了你。不爱就是不爱,我不能勉强自己。”
卫思良把玩着手上笔,坐在盛天总裁办的休息室里,看着落地窗外的申城,发现从此处鸟瞰,风景格外的好,心情也格外的美。
“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可不是这么善良的人。”
唐绪宁无言以对。
“为了于休休吗?”卫思良叹了口气,“唐绪宁,你这辈子,为什么总在追逐不该属于自己的女人呢?当初的我,现在的于休休,你有想过,你究竟爱的是虚无的爱情,还是爱的那个人?”
唐绪宁还没有回答,门被推开了。
霍钰柠气势汹汹地看着她,“又在给那个姓唐的小流氓打电话是不是?”
卫思良默默放下手机,抬起眼,尽量让语气轻松一点,“怎么气成这样?今天是应该开心的日子。妈妈,十三年过去了,你终于报仇了。”
霍钰柠直直地看着她。
一双早已布满皱纹的眼睛,这一刻疲态尽显。
“思良!他又活了。”
卫思良吃了一惊,差点没反应过来,“谁?你说霍仲南?又活了,是什么意思?”
霍钰柠咬牙切齿地说:“医院又来了消息,说是在医院宣告死亡时,恰好有一个京都来的专家组,带了什么新研发的仪器,死马当活马医,又把他给拉了回来!”
卫思良瘫在沙发上,不可置信地摇头。
“不,不可能的,人死了,怎么会活过来?”
是啊!
人死了怎么会活?
只有没死的人,会活。
“真正死去的人,是不会活的。”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浑厚,有力,略带苍老。
他正是霍钰柠的新姘头,要凭一己之力把盛天集团奉送给她的——许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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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错字先传后改,不好意思。
第145章 深夜
当那一群人因为霍仲南的苏醒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医院病房里,于休休正在愉快地玩着游戏。
几次“吃鸡”下来,钟霖每次都率先光荣牺牲,然后就被她派去准备午餐了。
于休休放下手机,回过头来,发现霍仲南正神采奕奕地看着自己。
“哥哥?我吵醒你了吗?”她有点愣。
这个人不是刚刚“奄奄一息”地被抢救回来,不是被医生叮嘱要多多休息的吗?
霍仲南摇头。
于休休狐疑地皱眉,“我看你这脸色,都可以出院了呢?”
霍仲南轻咳两声,一只手扶着额头,“我只是在强撑。”
强撑?于休休瞬间被感动了。
怎么能这么有爱这么为他人着想受了重伤还要照顾她的情绪呢?
“哥哥,我不要你强撑。”于休休走过去,掌心盖住他的眼睛,“你闭上眼睛休息,等钟霖把午餐带来了,我叫你。”
霍仲南:“……好。”
他听话地闭上了眼,于休休为免他再开小差,不敢再玩游戏了,乖乖地坐在床边,一眨不眨地盯住他。然后,大脑渐渐浆糊……
于是,钟霖拎食盒回来时,只有霍仲南一个人清醒着,而于休休,正趴在他的病床边上,睡得香甜。
钟霖愣了下,眉开眼笑,抬了抬手上的食盒,“管家吩咐厨房做的,今天肯定能合您的胃口……”
“嘘!”霍仲南冷冷扫他一眼。
钟霖马上闭嘴。
然后,他眼一瞪,看到自家“身受重伤”的老板,轻手轻脚地下床,把于休休抱到病床上,盖好被子。
这些天于休休都在往医院跑,即使回家也没法休息,眼圈都黑了,虽然精神尚可,但霍仲南看得出来她的疲惫,哪里忍心吵醒?
钟霖吓傻了:“一会儿她醒了,我怎么交代?”
老板重伤在床,难不成是他把她抱上去的吗?
想到于休休杀人的眼神儿,钟霖就觉得脊背发寒。
不曾想,老板早有定心丸。
“就说,她自己爬上去的。”霍仲南淡定地说完,绕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重新躺了回去,和于休休并排一起,又将她娇小的身子往怀里拢了拢,补充一句。
“她笨,睡迷糊了,不知道。”
钟霖拎着食盒,瑟瑟发抖地看着他的老板,做了这样的事情,还能保持着面无表情的从容状态。
“怪不得人家是老板,我只能打工。”一个小时后,当吴梁来到病房时,钟霖如此告诉他,“你说,难道我长得不像一个人吗?”
吴梁对他突兀的问话,感到奇怪。
“有谁说你不像个人了吗?”
钟霖:“没有人说,有人这么做了。”
吴梁一脑门问号,“谁?”
钟霖懒洋洋看他一眼,“还能有谁?老板呗。你说,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房间里,他居然可以坦然自若地把人抱上床,啧……那画面不忍直视,搞得我心脏砰砰乱跳,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吴梁噗嗤一声,笑得不行。
钟霖一拳砸在他胸膛上,怒目:“你还笑?你理解我的心情吗?你他妈还有心思笑,安慰安慰不知道?”
吴梁:“我为什么要安慰你?”
钟霖:“因为你说你喜欢我啊。”
吴梁:“……”
“啊!真是该死。”钟霖抱着脑袋坐下来,想到老板抱着一只白白软软的小妖精的样子,觉得内心有点躁,说不出来的躁,神仙思凡一样,脑子里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