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姒锦
没有人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谢米乐也不能。
她似乎还是那个没有烦恼的于休休。
观察了几天,于大壮憋在心里的一股气,终于落下去。
一个月后,于家洲顺利进入考场,参加了高考。
在一家四口的盼望里,终于等来了成绩。这是一个超越于家洲历史成绩的分数。老师分析,上个二本没有问题。
于家欢天喜地,在柴火鸡庆祝,请了很多人,于大壮的徒弟们都去了。
这天晚上,大家喝了很多酒,热热闹闹地说了很多话,追忆往事,瞻望未来。
在散场的时候,苗芮当着众人的面儿,当着儿女,
宣布了和于大壮离婚的事情。
她没有说为什么,大家都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只是夫妻闹矛盾,纷纷劝说师父师娘。
只有于大壮没有说话。
在大家的七嘴八舌里,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等一瓶酒下肚,他把酒杯一摔,哈哈大笑着同意了。
“离,不离我是王八养的!”
……
去办理离婚协议的日子,是苗芮自己选的。
……他们结婚二十二周年纪念日。
她说,这叫有始有终。
于大壮没有反对,但是在离婚协议上做出了巨大的让步。他把所有的房产,股票,现金,有价证券,以及金银首饰,全部留给苗芮。
为此,夫妻俩在婚姻登记处又大吵了一架。
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见惯了为财产吵架,甚至大打出手的夫妻。不过,别人都是为了争夺财产,而他们却是推让财产,好像钱财会扎手似的,将那些数额巨大的房产和金钱看着烫手山芋,谁都不肯要。
从早上九点,闹到下午四点,眼看就要下班了,仍然没有争论出一个结果。
苗芮急眼了:“于大壮,你怎么这么无赖呢?”
于大壮呵呵笑:“这辈子我什么都听你的,没有一件事情不依你。但是,老子受够了。早就受够了。这一次,说什么都不会依你。”
苗芮说:“你是不是不想离?找借口?”
于大壮说:“离!死活要离。不过,你别想让老子带一分钱走。我于大壮,光着屁股跟你在一起,就要光着屁股离开。我要让你看看,老子什么都没有,照样有的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嫁给我。”
苗芮咬牙切齿:“我呸!没有钱,就你这岁数,谁嫁你,谁要你?”
于大壮说:“要你管?苗芮,你等着看好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哭着喊着要回头,我是不会理你的。”
苗芮泪水哗哗地流,看着婚姻登记处墙壁上的时间。
快要五点了。
五点,好日子就过去了。
她一咬牙:“好!我们看谁会后悔。”
填表,签字,盖手印。
两个人这次很干脆。
打印机嗤嗤地叫,两本离婚证分别递到两个人手里。
离开婚姻登记处时,开豪车来的于大壮,将车钥匙丢给苗芮,两只手插在兜里,转头步行而去。
一周后,大禹陷入了巨大的经济危机之中。
这个原本蒸蒸日上的小建筑公司,终于被体量过大的浮城项目拖垮了。
网络键盘侠嘲笑:小虾米想吃大鱼?这是乱了生态链。
活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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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共更了四章,不过,这一章可以当成是21号的,这样,你们就会发现,二锦今天更得好早好早好早!
PS:今天写得多,错字我再修改。
然后,这一卷结束了。
明天进入下一卷内容。
再然后……还要说什么,我忘了!
啊啊啊啊!上传的时候还想起的,一下子就忘了,等我想起再补!
么么哒,爱你们。
第164章 他感觉有个人在等他(一)
事情的变化,快得于休休来不及去多想。
她陪着于家洲等录取通知书,陪着爸爸和师兄们为了于家的公司东奔西走,有时候也会跟着魏骁龙去工地上,看一些她不曾看过的东西,体会一些从前不曾体会的人生,充实而健忘。
霍仲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遥远了。
只是,吴梁常给她发消息。
每一条消息,都绕不开那个名字。
他的病情,他的生活,他的状态,甚至说起,他有一次甚至问起了她——
他问钟霖,他手术那天,在他病房里哭泣的女孩儿是谁,她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吴梁还告诉她说,他似乎比以前更热爱工作了,身体还没有全康复,就急着回申城,而且,不听任何人劝告,每天都要去公司报道,哪怕什么事都不做,也一定要呆在公司一整天,很晚才走。
他有些行为很莫名,没有人懂得,也不敢问他。
有一天,他对吴梁说,他感觉有个人在公司等他。
他问吴梁,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吴梁的消息零零碎碎,一点一点累积,就汇成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霍仲南。
于休休只是看看,笑笑,不怎么回答。
可是,每次开车经过盛天公司,她都会忍不住放慢车速,看看熟悉的街景,想想习惯思念的那个人。而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往事,就会不经意的,清晰的跳入脑海。
像一个轮回。
她在街上走着,走着,不经意就会回到这里。
像一场梦境。
她明明努力而愉快的生活着,但噩梦时不时就会跳出来提醒她,有那么一个人,有那么一段故事,曾经在她的生命里存在过。
这感觉有些微妙。
于休休很难准确的捕捉。
因为严格意义上说,这是她第一次失恋。
不是太美好,但比她想象的容易,她的平静让自己意外。
她想,大概是因为——现在的他,活得很好吧?
直到今天早上,吴梁告诉她,霍仲南要去国外休养一段时间,他和钟霖会陪着一起去。
于休休有些吃惊。
这么久了,她第一次问起他。
“准备去多久呢?”
吴梁叹息一声,“时间未定,还是要看他的身体康复情况。”
于休休说:“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更利于康复吗?”
她查阅过一些资料,像这种因为事故原因失去记忆的人,最好的是让他在熟悉的地方生活,和熟悉的人相处,更容易唤回记忆。
可是,
霍仲南和别人不一样。
他的过去并不那么值得回忆……
当医生说起他严重的抑郁症时,当钟霖说起他屡次因为抑郁而轻生时,就连于休休都觉得,遗忘对他来说,是真正的解脱。
想不起她的霍仲南,也想不起过去的一切痛苦,是一个不会抑郁的霍仲南,多好!?
这种平衡,她不愿意去打破。
这时的于休休,已经渐渐理解了钟霖。
遗忘她,也意味着遗忘痛苦。
不能怪他们自私,他们是真正关心霍仲南的人。
于休休想到这里,又笑了:“这样也好。你们在国外多呆一阵子吧。他以前的生活太闷了,有机会出去,就多走走。”
吴梁叹息:“你怎么办?”
“我?”于休休看着玻璃窗外灿烂的阳光,笑了起来,“我还是于休休啊!我会活得很好。”
下班的时候,于休休特地绕路,把车开到了盛天公司的楼下。
大厦高耸入云,从大厦里进出的人群,笑容满面,脸上是自信的光芒。
于休休默默停在路边,没有下车。
隔着一层玻璃,她抬起头,一层一屋,数着盛天的楼层……
是那扇窗吗?有一个男人时常会驻足在窗边,抽烟,眯眼看申城。那个男人,也曾经在窗边望着她,无奈地笑,宠溺地拍她的头,然后,温柔地吻她。
“霍仲南。”
于休休对着那层楼那扇窗,微笑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