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姒锦
于休休和谢米乐在她的背后,跟着她,依稀听到她在叫呜咽呼喊一个人。
“主人。”
……
韩惠最终没能回家,她被默默跟上来的民警带走了。
一个与罪犯长期接触,甚至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是逃不过法律调查的。
于休休很担心她,马上联系了律师,同时,她接受了霍仲南的建议,让律师带去了吴梁。
这个时候,韩惠对吴梁的需要,应该更甚于她。
于休休已经感觉到了,在韩惠和赵子豪之间,有一个共同的世界领域,是她,是谢米乐无法突破,也无法进入的。随着赵子豪的死亡,她也许从此会封死这个领域,封死自己的内心。
她怕,韩惠会死。
不管是肉体的死亡,还是精神的死亡,她都无法接受。
……
在网络如此发达的时代,赵子豪杀人案没能幸免,很快就被传扬到了网络空间里。警方不得以,以官方微博的形式予以了简单的通报。
一个杀人犯的伏诛无疑是令人拍手称快的,但警方的案情通报太过简单,对善于寻根问底的大众来说,这些信息远远不能满足。赵子豪,一个引来各警种通力合作抓捕,最后还是差点让他逃跑的男人,让人好奇。媒体多方打听,猜测,甚至不惜造谣,编造了各种各样的故事,杜撰了莫须有的情节。但终是有能人,抓住了重要,把他和盛天集团总裁的关系理顺了出来。
昔日豪门恩怨,今日情仇再续。
比还精彩的故事,成了人们的谈资。
霍仲南,这个盛天背后的神秘大佬,再次进入公众的视线。
有人说他就是命硬,克死了父母亲眷,身边人没有一个顺遂的,害他的被反噬,帮他的也没好到哪里去,即使是于大壮这种受幸运之神眷顾的人,遇上他,好像也一日不如一日……
人们传得神乎其神,就连于家村水库人私底下,也会转发几张截图,说点小话。
这些链接和截图传来传去,终是传到了苗芮的手上。
她是个暴脾气,汤丽桦死后,她就已经想好了,从来再不压火,想骂人就骂人、
于是这天,在离元旦节出行只有短短一周的晚上,她一个人在群里骂了大半个小时,用了极其难听的言语,从头骂到尾,期间没有一个人出来搭腔。
……
------题外话------
我想有一段歌词可以表达韩惠的心境……
“用怀念的方式,在一起的样知子
距离一尺,秋叶不止,确认一次
用投入的方式,你离开的样子
松开手指,欲言又止,确认了几次
所以爱过的人倾诉给麻木的城市
在夜里疼痛时,抚平你的幼稚
可是谁没有一次不顾一切的坚持”
“可能我太认真,你已经不算坏人。”
第320章 你不是打我女婿的脸吗(一)
于休休许久没看过苗芮耍泼了。
那些叔叔伯伯阿姨,平常在群里从国际形势谈到卫星上天,常常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样子。可是,在苗芮痛骂的大半个小时里,他们全部装死,甚至都没有人敢出来劝。
谁劝谁遭殃,熟悉苗芮的人都知道。
于休休看到这样不讲理的老母亲,躺在被窝旁观了半小时,实在有些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发了条朋友圈,配文:老妈太可爱怎么办?
这绕着弯子的声援,明眼人都会看。于家村很多人都加了她好友,她朋友圈一发,很多人继续装死,还有人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给她点了赞。
于休休掀了掀嘴角,好心情又被破坏。
人际关系,实在令人头痛。
她拉高被子,像个蚕蛹似的把自己裹进去,闷头想着韩惠。
这时,手机响了,正是韩惠打来的。
“休休,你睡了吗?”
她声音沙哑,隔着电话线也能感觉到明显的虚弱。
“怎么啦惠惠,你现在在哪儿?”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韩惠要是没事,肯定不会给她打电话。
于休休有些急切,韩惠却迟疑了许久。
“我刚从刑警队回来,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嗯?”于休休坐起来,严肃地问:“你说,能帮我肯定帮。”
眼下这情形下,于休休是真的恨不能帮点韩惠什么才好,语气迫不及待。
韩惠沉默片刻说:“我问过他们了。他的后事,会交由霍先生来办。还有他的遗物……目前还在警队,等他们查过了,要是没什么问题,会交还给家属。”
最讽刺的是,赵子豪仅有的家属,是霍仲南。
他大概也没有想到,他的身后事,只能交给他最恨的人来处理吧?
韩惠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呼吸有点急,没有下文。
“我明白了。”
于休休心里微恻。
韩惠是个谨小慎微的人,她很不愿意麻烦别人,今天这通电话,肯定也是踌躇了许久吧?
“我为给霍仲南讲,到时候把他的遗物,交给你。然后,他的后事,你……”
“我来负责。”韩惠急急地说,打断了于休休的话,“这个费用,我也可以自己承担。”
“惠惠……”
“休休你不用担心我,我有钱。他以前,给了我很多钱。”韩惠的声音越发艰涩,似乎每发出一个音,都用尽了全力,“我想,最后为他做点什么。”
于休休良久无言,只是一叹。
“你在哪里?我们叫上米乐,聚聚,喝一杯,聊聊天?”
“我在出租车上,回家。”韩惠想了想,“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于休休嗯声,“你多休息几天,不用来上班。”
“谢谢你。”
“为什么总跟我这么客气?你傻啊,我们是同学,朋友,同学,姐妹,这么多重身份加在一起,我就是你可以随便麻烦的人,懂了吗?”
韩惠没出声。
好一会,哽咽般嗯了声,“拜拜。”
……
于休休挂了电话,一度内心焦灼。
想帮韩惠,又无从着手,几近抓狂。
她辗转反侧,睡不着,不知何时,窗外又下起了雨,风也大了起来,吹得呜咽作响。
苗芮进来的时候,于休休正看着窗户,想着小木屋那个难熬的一天一夜,风吹着木窗时的恐惧,乍然听到苗芮弄出的声音,她吓一跳。
“妈,你吓死我了。你进来咋不敲门?”
“我是你妈,我敲什么门?再说了,你也没反锁呀。”
“……”
苗芮刚在群里大发神威,现在神清气爽,极是慈眉善目,“下雨了,我怕你睡着了忘记关窗。”
她走过去试了试窗户,又把窗帘牢牢合上,回头看于休休还在看平板,拿着笔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干什么,又皱起了眉。
“早点休息。别胡思乱想。”
“知道啦!”于休休没抬头,随意地就着。
过了片刻,发现苗芮还在房间里,她愣了愣。
“你还不去睡?”
“我……我守着你。”苗芮索性在沙发上坐下来,掏出手机打麻烦,“你睡吧。”
于休休:“……”
看了老妈半晌,她盖上平板,“不是,我说你守着我干什么?”
“怕你飞了。”苗芮抬抬眉头,继续看手机。
于休休哭笑不得,“去睡吧,我在家里,还能飞哪儿去?没事的,你别自己吓自己。”
那天,她就去给霍仲南送个东西,就一去不归,得知真像后,苗芮整个人都吓懵了,在于休休回家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自责,恨不能代替女儿受苦,现在看到女儿在身边,仍然心有余悸,非得看到她在眼皮子底下才能踏实。
“我不怕。我就看着你。”
于休休:“……”
老娘在这儿,怎么和南言大神语音,怎么聊不可描述的话题?
母女俩大眼瞪大眼。
苗芮看她这样,轻咳下,打了个哈欠。
“行了行了,我去睡了。有事打电话,或者大声叫我。”
于休休被她气笑了起来,“要是我都有事了,叫上你有什么用?”
“老娘打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