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月听风
“自尊心有点受伤吧,没事的。”
欧阳睿真的不懂娱乐圈,对倪蓝也是真的不放心:“你现在还能管住她吗?”
“我从来不管她。”
欧阳睿:“……”行吧,你们高兴就好。只能相信二蓝神不会在这种时候掉链子了。
欧阳睿转回正题:“今天早上刘综给我电话,让查一查黑虎帮。当初季队在火石行动里抓捕到两个黑虎帮的小卒,问不到什么有用信息,这两个人只是取货的,没参加过什么大行动,一切都听领头大哥的话,领头大哥在枪战中被击毙了。”
蓝耀阳听懂了:“现在韩舟是掌握那次行动信息最多的人。”
“对。当时他和一个叫阿猛的负责鹰巢这边的收款,他是现场管事的。他应该知道黑虎帮这边的联络。还有,也是他告诉我们因为这次损失,黑虎要求赔偿,金培树答应把鹰巢的地盘和资源转给黑虎帮。”
“嗯,据说没谈好,但接着他们内讧,金培树死了。”蓝耀阳记得。
“对,现在我们完全不知道秃鹰在道上的动静。昨晚韩舟用金培树的手机发信息没钓出什么有效的人来。说明秃鹰很可能已经知道金培树的死讯,且短短两天就把内讧的风波平息,把自己人管好了。他还能处理好黑虎帮,让他们不再理会金培树的信息。”
“邱寺真的有鬼,嫌疑重大。如果秃鹰知道,只能是邱寺报的信。”
“对。但暂时没看到他的下一步行动。如果他的任务是找到韩舟并杀了他,他已经错过最佳机会了。他们昨晚相安无事,今天早上还友好地一起吃完了早餐。”欧阳睿道:“我已经通知倪蓝,让韩舟再发一条钓鱼消息试试。但这样如果还钓不出来,邱寺很难自圆其说,他下手的压力越来越大,韩舟随时有生命危险。虽然我们做了保护措施,但还是希望降低风险,让他尽快把口供全都招出来。”
欧阳睿顿了顿:“这个事得倪蓝来办,我希望她跟韩舟谈的时候,你能在场。”
“行。”蓝耀阳看了看行事历,他今天有两个会,可以排开的。“我一会联络倪蓝,看她的计划。”
“好的。拜托了。”欧阳睿又道:“我今天把小红放了,看她会联络谁。另外,我同事已经把杨晓芳报案当天局里的监控看过了,没发现有异常。她没有通讯设备可以对外联络,我们现在没找到她对外泄露季队消息的手段。好了,就这样,有什么情况再联络。”
欧阳睿那边有人叫他,他匆匆挂了。
蓝耀阳正想给倪蓝打电话,古霍进来报事,又交给他一个需要签字的合同,蓝耀阳花了几分钟看了合同和流程单,签完了。
古霍出去的时候碰到蓝耀阳挂在衣架子上面的西装外套,他关门的时候,那外套还在微微晃动。
蓝耀阳忽然灵光一现。
他赶紧打电话找陈洲备车,又拨给倪蓝。
倪蓝接了。
“倪蓝,你昨晚的衣服换下来了是吧?”蓝耀阳一边问一边拿上外套往外走。
倪蓝有些莫名:“是啊,怎么了?”
“你昨晚说丢在卧室了是吗?”蓝耀阳道:“你的包呢,你查一查你的包。”
“我的包也换了。今天换了个小点的。”倪蓝忽然明白了。
果然蓝耀阳道:“那车子突然调头来追你们,你不是怀疑有监听器。如果邱寺身上没有,那就是你和韩舟身上有。你和我后来去了金孔雀,他们这么准确地等到你进去就放裸|男,这不是预测得准,他们确实知道你在那儿。”
倪蓝迅速回想了一遍昨天见到邱寺后的情形。他们一路跑向车子,邱寺紧跟在她和韩舟的身后,这些街头混混扒手摸钱包偷手机不在话下,趁机放一个小巧没什么重量的窃听器定位仪那都是小菜。
“Shit.”倪蓝反应过来赶紧道:“你现在回去吗?我就丢在卧室的地板上。你别自己去,让陈洲带上人。我没收到警报,应该没人闯进去,但你小心外围。”
“我知道。”蓝耀阳道:“你先别急着找韩舟谈,他身上可能也有。如果真是邱寺,他一直拖着没向韩舟下手,一定是在等机会,或者需要确认什么。季队的事,记得吗?”
“我知道。”倪蓝道,“我先等你消息。你进屋把手机调静音。他们的设备不会太好,黑市就那点东西,如果隔着衣服、包包,收音不会太好。一般是用Sim卡发送信号。到时你别说话,拍照给我看,我发信息告诉你怎么操作,别关掉它,别带它出屋子,现场就追踪,这样对方不会警觉关闭连线。如果他还连线的话。”
希望还连着线。倪蓝咬咬牙,这个王八蛋。
蓝耀阳火急火燎往小别墅赶。他在路上给欧阳睿也打了电话,欧阳睿听了情况,把关樊派了过去。
“电子物证让关樊来处理。”欧阳睿嘱咐好蓝耀阳,又打给倪蓝。“有机会悄悄通知韩舟让他检查一下吗?”
“现在不行。”倪蓝打开了韩舟手机上的监听,隔壁那两个男人正在一个屋子里聊天。她现在发消息邱寺也会知道。
蓝耀阳赶回了家,等了一会,关樊带着人也到了。两个人为了不发出声音,没穿室内拖鞋,赤着脚进了卧室。倪蓝的衣服和包乱七八糟地丢在地上、床上。关樊戴上了手套,轻手轻脚的翻查,最后她在倪蓝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找出了一个小巧的窃|听|器。
关樊举出了窃听器,对着蓝耀阳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她开始处理追踪的事,可没进行一会就宣布:“断线的。可以说话了。”
蓝耀阳看着那个小小的窃听器:“断线是什么意思,还能找到吗?”
“就是接收这窃听器信号的手机号码现在关机状态。如果它一直关机,我们就找不到它。更详细的我需要回局里处理。可以找到这号码的机主资料,还有接收信息时的位置。倪蓝估计的是对的,这种窃听器就是普通货。黑市常有卖的,货源不好查。”关樊看了看手掌里的小玩意:“我个人对收获不乐观。”
“还是有收获的。”蓝耀阳的眼神里有光,“我们现在知道杨晓芳怎么传递消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又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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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刘综坐了两个小时飞机, 又换车赶了近四个小时, 在下午三点时终于到了临水镇。
来不及休息, 他直接去了警局听汇报。
沈华刚从镇边的大河村回来, 那模样跟刘综一样风尘仆仆。他一口气喝了一瓶矿泉水, 这才缓了过来。他向刘综报告,法医傅和泰连夜对尸体进行了解剖, 确认死因是自缢导致的机械性窒息死亡。
“没有防卫性伤痕,衣服干净完整, 现场没有搏斗过的痕迹, 自缢时也没有窒息挣扎。死亡时间大概在22号周一下午三点到五点这个范围。”沈华喘口气, 继续道:“那时候天还没黑。但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窗户关着, 窗帘拉着,还亮着灯, 门也锁着。这里周二下过一场大雨, 屋外的痕迹基本没了,没能采集到足印。屋内采集的指纹还需要时间核查。”
“22号周一?”刘综翻着尸检报告,那是金培树死的第二天。
白天自缢,却拉窗帘开灯, 这是为了掩饰死亡, 拖延时间。
真是自|杀?
“还有。”沈华又道:“死者管怀的手指甲秃秃的,剪得非常短,但脚趾指甲挺长。我怀疑他事发时挣扎过,指甲里有凶手的皮屑血迹, 所以指甲被剪掉并且做了清洁。现在没法从他指甲里取到有效样本,测不了DNA。”
沈华递给刘综一沓照片,有管怀家里的现场照片,还有尸体照片。包括手指、脖子等重点部位的清晰特写。
“我们问了周围居民,他们说管怀这人从前办事不靠谱,和稀泥,真遇事就耍横,没人喜欢他。他退休后独居,平常也不怎么跟人打交道。他老伴去世早,有一个女儿,在外省工作。女儿跟他也不亲,只在春节的时候回来几天。我们给他女儿打了电话,她已经知道了情况,说会请假回来,明天到。认识管怀的人还说管怀这人平常生活不怎么讲究,家里挺乱。但我们昨晚在他家客厅看到还是挺整洁的,而且他家没有垃圾,垃圾桶被倒干净了。”
这又是一个疑点,垃圾里也许有到访者的痕迹。为了进屋带来的礼物、用过的杯子、喝过的茶包,或者什么别的。
“管怀家用的垃圾袋是绿色的。我让镇上警|察去附近找了,还有最近的垃圾站,但是时间太久了,垃圾站已经清理过,找不到了。”
还真是缜密啊。拖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就是为了能彻底销毁这些证据。凶手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和经验。刘综翻看着照片,问:“毒检结果呢?”
“血液样本送市里了,结果还没有出来。”沈华道:“在他身上没有找到针孔,四肢没有强制约束痕迹,口鼻也没有找到什么封堵物品残留,就算用过麻醉药品,这么长时间也散没了。”
刘综点点头,再问:“你电话里说的那个相似案例,什么情况?”
沈华道:“是傅法医提供的线索。我们查了他说的那个自|杀案,死者叫刘东,97年5月7日,在镇边新村址里分给自家的新房内上吊自尽,用的是自己的皮带。事前没有任何预兆,当天他说要去喝酒,所以他晚上没回家他家人也没在意。第二天家人打他的传呼BB机他没有回电,家人找了几个他常一起喝酒的酒友问,没人见过他。那天晚上刘东又没回家。第三天,他家人想到了这边的新房,就从村里跑到镇上看,这才找到刘东的尸体。”
刘综问:“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一是没自杀动机。迁村时他家分房拿钱,正是得意的时候,他天天挂嘴边吹牛。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也没什么家庭冲突。二是当时那房子还没装修,刘东是在厕所的管道上上吊的。他家房子在顶楼十层,真想自|杀估计跳楼要比找一个能吊死自己的地方要容易。”沈华答。
“当时管怀办的案子?”
“对。”
“查到联系了吗?”
“还没有。”沈华摇头,“我们查了管怀退休之前的案卷,只有这一个上吊自|杀的。还是因为刘东家人闹得太厉害,做了尸检,这才留下了记录。除了管怀之外,大河村和临水镇这些年记录在案的自|杀案就两桩。一个是刘东。另一个发生在三年前,死者叫余兴国,生前有家暴史,没做过精神鉴定,当天因口角问题要强行带老婆跳楼。消防和派出所都出警了,最后只来得及救下了他老婆。两户人家互相不认识,没有关联性。”
“找到刘东的家属了吗?”刘综来这儿之前与沈华通电话,沈华说正在村里调查,刘东父母过世了,妻子已经跟两个孩子搬到市里去,据说一家人在市里开小吃店,还打工,生活并不富裕。
“刘东妻子叫黄香如,我们找到了她的电话号码,也打通了。但她说她不认识管怀,她也不记得当初是哪个警|察办的案子了。她说她家没仇人,她不知道有谁会害刘东。而且事情都过去20年了,当年该跟警|察说的都已经说过,现在没什么好提的。”沈华道:“村里人说他们一家子离开村子很久了。现在杨德带着人继续在村里调查,小吴他们也还在查管怀做警|察时候经手过的案子。我先赶回来,暂时还没什么线索。”
刘综沉吟半晌:“你说得对,跳楼这么简单能解决的事,没理由费劲在毛坯房厕所里找个管道。两个人都选择了上吊,有点巧。”
“而且隔了二十年。”沈华道。
这时候沈华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是镇警|察杨德打来的。
杨德报了一件事,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跟刘东家里比较熟,又愿意说从前事的村里老人,姓钟。老人说刘东在黄香如之前,还娶过一个老婆,但这个老婆生不出孩子,刘东才又娶了黄香如。
沈华听杨德的语气,想到大河村的历史,马上问:“买来的?”
“对,两个老婆都是拐来的。”
沈华:“……”
沈华把手机通话打开免提,对刘综道:“杨德查到刘东娶过两个老婆,两个都是拐来的。”他让杨德继续说。
杨德便道:“据说第一个老婆因为不能生育,所以日子过得挺惨。她被拐到村子后还逃过几回,都被抓回来了。后来村里有人出去拐卖姑娘和孩子,需要女性出面,就把刘东的老婆带出去了。然后回来的时候,那老婆带回了黄香如。黄香如就跟着那女的一起在刘家生活,后来黄香如给刘家生了孩子,那第一任老婆就被踢出家门了,再后来可能死了。老钟说反正再没在村里见过她。”
“怎么死的?”沈华问。
“老钟说记不清了,三十几年前这种事太多了。死掉的、转卖的、新买的,村子闭塞偏僻,当年这种事太多了。”杨德道。
刘综问:“那第一个老婆叫什么名字?”
杨德道:“他不知道具体名字,但他记得因为她的名字特别难写,笔划多,村里人没什么文化,不认得。刘家就一直叫她阿玉还是阿什么的。”
沈华与刘综顿时对视了一眼。
阿什么!
这样的称呼,太熟悉了。
“村里没这么称呼名字的习惯吧?”沈华问。
“对,没有的。村里都叫小名或者诨名多,要不就叫大名,觉得叫大名气派。一般没什么人叫阿什么的。所以老钟对那小媳妇印象挺深。他还说那姑娘跟村子里挺多男人有一腿,日子过得很不好。”杨德顿了顿,“以我对这村子从前事情的理解,还有老钟的语气,我觉得他的意思里那姑娘也未必是自愿的。”
刘综马上道:“杨德,你与这老钟问清楚,当年跟这个阿玉有关系,走得近的男的都有谁。再跟村里其他人问问,交叉比对一下名单。问一问其他人,知不知道这个阿玉的情况,最后见到她的人是谁。”
杨德应了,又道:“刘队,沈哥,我把案子告诉我师傅了。他叫夏武,年轻的时候就在镇上当差,他应该是我们所里对村子情况最了解的。他在市里做了个手术还没出院,沈哥来的时候刚好跟他错过。我打电话问他了,他说关于阿玉他有点印象,他笔记上应该有记录,现在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好的,辛苦了。我们等他。”刘综转向沈华:“给市里打电话,让他们把黄香如带过来,我们要问话。”
关樊把那个窃听器带回局里做分析和调查,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没什么收获。接收信息的手机号是韩舟在鹰巢用过的老号,跟微博那个注册号码是同一个。
昨晚窃听和定位的时候,这个号码一直离倪蓝不算太远,两到四公里左右。
关樊按倪蓝描述的情况做了情境重复试验。她把那窃听器装上了别的号码,连上了同事的手机。然后她穿上了倪蓝那件外套,把窃听器放在了衣服同样的位置。然后在类似的环境和动作下测试信息接收方能听到多少内容。
试验表明,昨晚倪蓝与别人说的话,应该都能被隐隐听到。有可能会有一些因转头或是什么别的动作造成音质模糊,但大多数的话都能听清。
倪蓝昨晚还用手机免提跟欧阳睿、蓝耀阳通了话,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应该也都能听个差不多。
这结果让倪蓝气得咬牙。
她跟邹蔚要赶到韩舟他们隔壁盯着他们的事,还有欧阳睿对什么小红、江滨的安排等等,有可能全被对方听到了。
“这回是我的问题,是我犯蠢了。”倪蓝承认。
蓝耀阳安慰她:“不能怪你,是对方太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