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二相识
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聂月把电话接起来:“喂你好。”
“聂月。”
对面的声音很好听,“我是宋明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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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哲约聂月在咖啡厅见面。
聂月一进去就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宋明哲。
“很久之前就听过聂小姐大名,今天终于认识了。”
宋明哲是个创作型歌手,聂月很欣赏他的音乐才华。
“傅其琛让你找我的?”
宋明哲不是商场上的人,聂月也就没必要跟他拐弯抹角。
“是,”宋明哲说:“我一直缺一个伙伴,琛哥就把你推荐给我了。”
“伙伴?”
宋明哲:“我想做一个音乐工作室,聂小姐有兴趣跟我合作么?”
聂月音色好,她更侧重唱,而宋明哲恰好和她相反,两人长短互补。
其实聂月不是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她喜欢唱歌,也想一直唱下去。
组建工作室是她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个梦想。
聂月骨子里是个很恋旧的人,匍匐在傅其琛的羽翼之下,只消好好唱歌,其他什么都不用考虑。
她总是执着于从前,留在原地不愿前进,每一次环境改变她都要花很长时间去适应。
潜意识里不想因为工作室的事情改变自己的生活,这并不是懒惰,而是内心深处的自卑与胆怯,让她不能改变。
所以那个梦想就只有一个萌芽,就被她自己给掐断了。
聂月告诉宋明哲,她要考虑一下,过段时间再回复他。
聂月想起之前傅其琛准备卖掉酒吧一条街的时候跟她说过,他给她找好了退路。
就是宋明哲。
也许——
这会是一个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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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晚上,晏惊寒出差回来,李明渊让聂月带着手机充电器去机场接晏惊寒。
“李特助,今天晏总的还有行程吗?”
李明渊:“和沈氏的合作项目开工在即,晏总应该会把合同重新核对,今晚和高层有视频会议。”
聂月:“哦,这样,谢了。”
李明渊想问聂月为什么这么问,想起晏惊寒说过,不要和聂月聊天,就没有多说。
聂月等在机场,脑子里还想着音乐工作室的事儿。
天气不好,飞机晚点,还得一个多小时,聂月在机场餐厅点了些吃的,吃完之后靠在椅子里,有点困了。
一个小时后,晏惊寒终于落地。
聂月遥遥看到他的身影。
晏惊寒身高一米九二,穿一身黑色风衣,肩宽腿长,在人群中实在太出众,所以聂月一眼就看到他了。
小闷骚。
聂月暗暗腹诽。
聂月高高的朝他招手:“晏惊寒——这呢。”
他走过来的时候颇主动的接过他的行李箱:“走吧。”
凡事反常必有妖。
晏惊寒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
两人一起上车,聂月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道:“哥,你今天有别的事吗?”
晏惊寒:“怎么了?”
聂月;“我想吃糯米糕了,拐过去买吗?”
“今天……”话没说完。
聂月:“不行是吧?”
晏惊寒凝视着聂月的表情。
聂月追着问道:“是不是不可以?”
晏惊寒:“……你想说什么?”
聂月发动起车子:“哥你看啊,我天天任劳任怨接送你上下班,你让我在公司里老实一点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也都遵守了是吧。”
晏惊寒没说话。
聂月继续说:“糯米糕我想吃挺久了,一直没时间去买,就这点小小的要求你还拒绝我了。哥,你觉不觉得对我有些亏欠啊,最起码心理上是不是得给我一点,得给我一点补偿是不是。”
聂月捻了捻手指,暗示晏惊寒。
到前面一个路口还是记得帮她指路:“这边。”
晏惊寒:“我付你薪水了。”
聂月拧方向盘:“不是钱的事儿。”
晏惊寒:“你是我助理,应该知道我晚上还有会要开。”
晏惊寒蹙着眉:“早不想买晚不想买,一定等到我很忙的时候才想买,你到底想干什么?”
聂月“哈”了一声:“被你看出来了啊,真的好聪明呢。”
晏惊寒目视前方。
聂月:“那啥,明天就是周一了,行政部什么什么总结大会,要我写个自我介绍的稿子,你也知道我这文化水平,哪会写那玩意啊,想一个礼拜了,脑子都快炸了,一个字没想出来。”
聂月趁着红灯的间隙,往他这边靠了靠,讨好的嘻嘻笑:“哥,你帮帮我呗。”
晏惊寒默默躲了一下,不离聂月那么近:“不帮。”
晏惊寒说得太冷淡了,甚至眼神都不愿给聂月一个,聂月心里有点堵。
她坐直身子:“那你今天别想完成工作了,陪我买吃的去吧。”
晏惊寒:“你!”
聂月:“你帮我写,我有好处给你。”
晏惊寒原本想说“不需要”的,不知怎么,没说出口。
聂月:“不想知道好处是什么么?”
晏惊寒蹙着眉头提醒道:“绿灯了。”
聂月踩下油门,车子跟着车流缓缓往前滑行。
聂月:“我可以邀请你过来参加我们的迎新聚会,跟我们一起玩,你觉得怎么样?”
晏惊寒:“没时间。”
拐过最后一个路口,车子在别墅车库里停好,晏惊寒解开安全带,刚要下车,手腕忽然被聂月扣住。
“哥,我劝你想好。”
晏惊寒回过头,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眸。
聂月眼睛形状非常好看,眼尾稍稍有点下垂,有点狗狗眼的感觉,看上去有点无辜,这份无辜总会欺骗别人,让人觉得她天真纯善。
可是此时大狐狸尾巴没有隐藏,那双眼睛里写满邪气。
晏惊寒:“什么。”
聂月笑了笑,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哥,你就不怕万一我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走了嘴,一不小心,说出我老公是谁?你应该不会想让整个公司的员工都知道我这种人//渣是你老婆吧?”
晏惊寒咬着后槽牙:“你敢。”
聂月略略挑眉,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嚣张跋扈,倏地收回手:“要是你帮我写了,我心情好,应该就会照着你给我的稿子念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啊不太受控制的。”聂月在他手背上安抚的拍了拍:“帮不帮我写,你自己决定吧。”
聂月这个人是真的恶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软硬兼施,先跟你商量好话,发现说不通之后立马变脸,换成另一套说辞。
一系列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水到渠成。
晏惊寒很想问她,这一个礼拜脑袋里想的都是说服他帮她写的办法,而不是真正的自我介绍稿吧。
聂月把手收回去,站起身,“哐”的一声关上车门,她没注意,随着她起身的这个动作,一个小东西不知从哪里掉了出来,在座椅上弹了一下之后掉在地上。
晏惊寒听到声音弯腰拾起。
是一粒衬衫纽扣。
那天聂月在晏惊寒房间里撒泼,从他领口上揪下来的那颗。
晏惊寒望着手里的小纽扣出神。
掉了就掉了,你在想什么呢?以为她会珍藏吗?
那样孟浪的一个人,也许咬掉过无数人的纽扣,怎么可能珍藏这一颗。
也不知怎的,晏惊寒忽然就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弄得一阵心烦,嗓子眼里堵着什么似的提不起,咽不下。
晏惊寒下车,又是“哐”的一声关上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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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聂月从手机里挑出一首歌来听,然后点了支烟慢慢吸。
“笃笃笃。”有人敲门。
聂月忍不住想笑:“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