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二相识
“我会,所以你也不用装了。”晏惊寒移开目光,不想被她看穿他的痛意。
“为什么会?”聂月不依不饶的追问。
“海明上市已经提上日程,很快就可以离婚,你很快就能心愿达成。”
正值盛夏,虽然夕阳西颓,但是地表温度尚未完全褪去,两人挤在一个摇椅里,肌肤相贴,早就热开了。
但是谁也不肯认输,谁也不肯往后退一步。
他说会。
你的愿望就要成真了。
高兴起来呀聂月。
“你讨厌我么?”聂月逐渐笑开,一双眼睛宛如新月,晏惊寒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执着于这个问题。
“你不讨厌了对吧,你现在根本就是想跟我睡,心甘情愿把心给我吧?如果不是意识到我想,”聂月的喉咙哽住了,她调整了一下才继续说:“我想离婚,你是不是压根已经爱上我了?”
两人紧靠在单人躺椅上,姿态亲密无间,气氛却剑拔弩张,下一秒就会炸裂,不拼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
晏惊寒盯了聂月很久,眸光却没有一丝变化:“爱上你?”
聂月没动,她听到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
“我怎么可能爱上你。”
聂月不能否认,此时脸上的笑容是装出来的,她的好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傍晚的热气蒸得她整个人都觉得烦躁。
眼前这盘棋下得乱七八糟。
虽然她赢了,可还是乱的,乱到下棋人想砸了棋盘,把所有棋子全都扔出去,顺便把对手一刀杀掉。
晏惊寒失神般的说出这番话,全然没有注意聂月因为这番话逐渐翻滚起黑色的眼眸。
“我帮你实现愿望,尽快放你走,我答应你,你也不必再来招惹我,如果你再继续,我保证海明永远不能上市,你永远也别想走了。”
聂月快热死了,仿佛整体血液倒流,燃得她快要沸腾起来。
“是吗?你是这么想的吗?”聂月忽然翻了个身,半压在晏惊寒身上。
动作幅度太大,摇椅疯狂摇晃起来。
被彻底激怒的暴徒,一旦自己燃烧起来,就必得毁灭点什么随她陪葬,轰的一下全部炸开毁了整个世界才算痛快。
她看不上晏惊寒现在的平和无波,提及离婚时的无谓无求。
她恨死了。
“陪我去夜市,帮我写自我介绍,替我回答问题,记得我爱吃什么冒着雨也要去买,想要我给你唱歌却不想说出来,我唱给别人听你就那么难过,晏惊寒,这些,都是你的不在意是吗?都是你想要尽快离婚的做法是吗?”
聂月眼眸泛着红光,夕阳在她的身后隐没最后一丝光芒。
“嗯?不在乎我?我像这样伏在你身上,拥抱你,触摸你,你敢说你都没有感觉吗?一点都没有吗?如果我再过分一些,你还是没有感觉对吗?”
晏惊寒看着她,倏地生出一种奇妙心思。
他想翻身把聂月压在身下,禁锢她所有的张扬气焰,把她圈禁在自己的一方天地,她只能对着他一个人笑,给他一个人唱歌。
她所有的放肆,所有的美丽,只能由他一人独享。
疯了。
他大约是疯了。
晏惊寒也无法理解自己脑海中为何会有这种疯狂的想法,也许是和疯子离得太近,自己也被传染上了。
只是想起上午她在病床边噼里啪啦聊的微信,想起她敷衍的给他游戏账号,出门之后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回来还依然笑着不知悔改的样子,晏惊寒便气得难受。
也许他苦苦等她一个下午,她正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知又醉倒在哪个小情人的温柔乡。
如果不说点什么把她惹怒,那么晏惊寒可能直接心脏爆裂而死。
“所有事情都不是为你做的,糕点不过是我顺路,换做别人我也会这么做,”晏惊寒故意学着聂月的语气:“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对你动心了?你的确比我年纪小,可也别太天真,太自信了吧?”
聂月看着晏惊寒嘴唇一动一动,恨极反笑,静静等他说完。
而后一手扯住晏惊寒的衣领,另一手扣住晏惊寒后脑。
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下身。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眼睛凝视眼睛,鼻尖对着鼻尖。
“那就永远也别让海明上市了,我们永远不分开。”
“去他妈的世界。”
“一起毁灭吧。”
双唇之间仅剩一毫米的距离,她的呼吸近在咫尺,扑在他的唇齿之间。
明明下一秒就要接吻,聂月却偏偏在这一秒停住,缓缓勾着唇,低声辗转,故作绅士:
“亲爱的小晏总,请问我可以吻你吗?”
晏惊寒张开嘴,还来不及说话便生生被聂月衔住,恶狠狠的把他的话堵在喉咙里。
双唇相贴,柔软的触感仿佛整个身体都浸在了蜜罐里。
聂月放肆的在他唇上辗转,眼睛眯成月牙儿,眼波潋滟,声音百转千回。
“对不起啊,我实在忍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又名:梦幻摇椅(上)
第二十八章
晏惊寒足足愣了五秒钟。
五秒钟之后才回神, 他扳着聂月的肩膀,企图把她推开,聂月发了狠, 伸手捉住晏惊寒, 猛地把他摁回摇椅上。
摇晃,摇晃。
聂月也知道自己过分了。
大概真的疯掉了。
想利用晏惊寒来提离婚也不必做到这个份上,可聂月还是吻上来了, 她没有说谎, 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她想如果下一秒就要上救护车,那么这一秒她想做的就是亲吻他。
事情的发展从这一刻开始偏离原始轨迹, 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倾斜。
去他妈的。
爱去哪去哪,不管了。
晏惊寒心里最清楚,轻而易举就能反抗的, 可手腕被聂月握着压在下面,忽然被定住了, 动不了了。
可能真的在摇椅上时间太久,有点晕车。
聂月整个人匍匐在他身上, 压着他亲吻, 像一头小兽, 捧着采集到的玫瑰花瓣, 啃咬□□, 又凶又温柔。
玫瑰花刺破她的皮肤, 流出鲜红血液。
最亲密温柔的动作,却把两人伤得不轻。
聂月向来自诩吻技高超, 被突如其来的柔软冲昏了头脑,昏头转向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亲吻, 手段拙劣至极。
明明自己才是进攻的那一个,却好像被晏惊寒掐住命门,被他亲得浑身发软,进退两难。
聂月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是主动亲过去的还是被人亲吻的那一个。
她像一条被吸走氧气的鱼,翻着肚皮躺在岸上,刀俎握在晏惊寒手中,是生是死,由不得自己决定。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
温度在二人中间急速上升,夜幕降临,凉风习习,吹过来的蔷薇花香被温度一烘,香气更甚,暧昧的缭绕开来。
不过接个吻而已,聂月的汗珠都从额上渗下来。
就在聂月被吻得眼眶发红,呼吸零乱的时候,晏惊寒稍稍放开了她。
聂月条件反射的大口呼吸,空气刚进入肺部,神思还没来得及凝聚的时候,忽然被一个巨大的力道带得天旋地转。
硝烟弥漫,战火四起。
聂月根本来不及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被晏惊寒整个翻过来,是怎么由进攻位硬生生逼退成防守位的,晏惊寒就已倾身下来。
重新吻在她的唇上。
天地昏暗。
事情的发展彻底失去控制。
平时花花肠子最多的聂月也没办法思考了,脑子里迷迷糊糊乱成一团,眼睛里除了晏惊寒,根本容不下其他。
理智告诉晏惊寒此时要推开聂月,那么无理取闹,风流成性的人,断了也就断了。
断了才清静。
更何况她又不是唯有你一个。
可聂月的吻像是一剂毒药,强迫晏惊寒喝下。
毒素蔓延全身,如同藤条一样从晏惊寒身体里重新长出来,干渴已久的绿色植物,只有死死缠着聂月才能找到水源。
让你狂,让你野啊,把你所有的美丽全都吞到肚子里。
从此你的眼睛只能看到我。
耳朵只能听到我。
这无异于饮鸩止渴,徘徊在生死线上的人,一把火烧干净所有理智。
晏惊寒一手揽着聂月的腰,手在她的腰际细细摩挲,仿佛早就想这么做,终于心愿得偿。
只这一次,他在心里告诫自己。
就放纵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