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二相识
芳姨“哦”了一声,把衣服放下,“您是找夫人吗?她还没有回来。”
晏惊寒垂眸:“哦。”
过了会儿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找她。”
次日文之晴叫晏惊寒回家吃饭。
之前在医院里晏惊寒和晏平迟关系有些紧张,这个饭局就是为了让父子俩缓和一下。
晏惊寒在门口换鞋,文之晴迎出来:“哎,小月呢?没和你一起吗?”
听到她的名字,晏惊寒的心翻了个个儿。
“嗯,没有。”
晏平迟难得下厨,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快点进来,马上开饭了。”
晏惊寒换好鞋:“嗯。”
文之晴是个情商很高的女人,在饭桌上逗父子俩,晏平迟也意识到自己在医院说的那些话有些重了,有意和好。所以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吃完晚饭,晏惊寒换了衣服。
文之晴有些错愕:“不在家过夜么?”
晏惊寒:“嗯,明早还有工作。”
文之晴:“行吧,哎,你等一下。”
文之晴上楼拿了一块手表下来,“前几天去欧洲玩看到的,本打算今天送给小月的,既然她没来,那你帮我带给她吧。”
女款钻表,浅蓝色的表盘,简单冷艳,还挺适合聂月的。
“妈,那我回去了。”
“好,路上注意安全。”
-
晏惊寒把手表带在身上,一连三天都没有看到聂月。
晏氏在城北新成立的分公司剪彩仪式,李明渊载着晏惊寒驱车前往。
出席的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中场还请了新产品代言人商演。
晏惊寒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看着台上年轻的男孩卖力唱跳。
下午是项目启动大会,晏惊寒认真听完众人的发言提要,把总结和建议写下来让李明渊分发给每一个人。
晚上其实还有高层聚餐,晏惊寒没有参加,把聚餐包厢升到顶级之后就从会场离开了。
“晏总,回公司么?”
“你先回去吧,我在这边走一走。”
李明渊:“好的。”
晚风微凉,晏惊寒望着天边如水一般的圆月,把胸口的浊气努力呼吸出去。
听说这家酒店的栀子开得正好,晏惊寒还没去看过。
晏惊寒从右边绕过去,顺着石径往前走。
酒店后半部分洋楼居多,离前厅上亮着的大灯越来越远,光线越发昏暗。
后院那边树木茂密,还没有走近就闻到阵阵花香。
树林里有几对拥在一起的恋人,对着月色悄悄说着情话。
晏惊寒只当没看见,他是过来看花的。
挑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晏惊寒支着下巴赏月。
“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开始喜欢你了,宋明哲说你没有男朋友,我们……可以试试么?”
树林里传来清脆男声,还有点耳熟,似乎就在树丛另一端,看不见人,听的倒是清楚。
“说出来你别笑话我,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让我有心跳加速感觉的人,尤其是你唱歌的时候,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真的真的很迷人。”
竟然是一段表白,晏惊寒觉得自己着实不该再在这里,正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听到一声浅笑。
轻轻的一道,划在晏惊寒耳朵里,却无异于平地惊雷。
——这道声音他太熟悉了!!
“迷人啊?怎么个迷人法呢?”声音微哑清澈,咬着地道的京片子,尾音微微落下,听上去有点痞,有点撩。
“能不能给我讲一下心跳加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呀?”
晏惊寒几乎能够想象聂月说这话时的眼神表情。
萦绕心头好几天,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的愧疚感此时全都化成火焰,“腾”的一下燃烧上来。
“就、就是看到你的时候很兴奋,也很紧张,手脚都有些软了,小月,我真的喜欢你,你想和我在一起么?”不知哪里来的炮灰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想对你好,我会对你特别特别好,一开始你可以不喜欢我,慢慢的你就会喜欢的。”
隔着隐隐树影,晏惊寒看不到聂月的脸。
打火机“咔哒”一声响,紧接着有烟味飘散过来。
聂月恶劣的往对面的人脸上喷了口烟,声音逐渐变得锐利:“你喜欢我什么呢?”
“全部。”那人声音不高,却非常笃定。
聂月比那人矮半头左右,站姿松松垮垮,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眼前的男生,轻笑了一声。
听上去莫名有些宠溺。
有一把小刀,轻轻划在晏惊寒心尖。
晏惊寒站在原地,在等聂月的答案,连呼吸都屏住了。
“我还想听你说——”聂月往前迈了一步,漂亮的侧脸在树影中间显露。
“说、说什么?”
晏惊寒听得出来,因为聂月的靠近,炮灰的声音都变得不太一样了,稍微有点抖。
男生看聂月的时候要稍稍低头,两人离得很近,气氛暧昧至极。
“说你喜欢我,喜欢小月,很喜欢很喜欢,会把全部的爱都给我。”
“而且永远都不会改变。”
“永远都不会抛弃我。”
聂月长指夹烟,声音好听极了,撩拨起最后一星火焰,“说出来,说给我听,好不好。”
温柔,期盼。
语气里带着一□□//哄。
晏惊寒心口像撒落一把图钉,被人一颗一颗踩进去,沾着泥土,流出黑色的血液。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又名……哈哈哈是不是以为是梦幻摇椅(下)
还就不是,又名我盼离婚,又又名我评读者的论让读者无论可评哈哈哈哈
第二十九章
一粒小石子飞起, 撞在墙上然后猛地弹回,惊动树叶,扑簌簌一群鸟儿被吓得飞走。
炮灰吓了一跳, 猛地回过头, 树影婆娑中间站着个面容阴沉的人。
他先是一惊,而后定睛一看:“晏总??”
原来是商演唱歌的那个小歌手。
还是聂月反应快,只惊愕了一瞬, 立马笑开来, 悠悠闲闲的吸了口烟。
“哎哟,小晏总, 晚上好啊。”
晏惊寒的喉结上下滚动,气管仿佛堵着一团棉花,卡着咽喉, 呼吸困难。
炮灰畏畏缩缩的看着晏惊寒,他之前不认识晏惊寒, 只记得今天的座位次序他坐在最中间,就连他们老板都对他毕恭毕敬。
是个绝对惹不起的大人物。
“滚。”眼神如刀, 平时克制的气场在此刻悉数散开。
炮灰吓得腿软, 连滚带爬跑走了。
只剩晏惊寒和聂月两人四目相对。
聂月不急不缓吸完一支烟, 摁灭在墙角。
“你怎么在这儿啊?”聂月迈过树丛, 伸出手:“拉我一下。”
晏惊寒没说话, 往后退了一步。
聂月收回手, 无奈的“嗨呀”了一声,艰难的跳了过去, 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脚下没有站稳,往晏惊寒身边趔趄了一下。
晏惊寒没管她, 反应极快的再退一步,聂月连他的衣服丝儿都没碰到。
聂月也不恼,笑得没心没肺:“没想到小晏总有这么凶的一面啊,我以为都是温温柔柔的呢。”
聂月凑近他,低声说:“都吓到我了。”
晏惊寒想起方才她靠近那人的样子,厌恶的转过头。
聂月一副“拿他没有办法”的宠溺表情:“哥哥,你怎么亲完人就翻脸呢?这是什么毛病。”
晏惊寒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咬牙切齿道:“聂月,你到底还要不要脸。”
聂月皱着眉“嘶”了一声:“好几天没见了,我都想你了。”
聂月的声音很低,月色如银丝,映着半片花影落在她的眼下,小小泪痣妖娆得仿佛能要人性命。
聂月浅浅勾着唇角,带着一点点厚度的嘴唇仿佛沾着花香,漂亮得恰到好处。
晏惊寒差一点又沦陷进去。
假的假的假的。
晏惊寒的脑子反复提醒着自己,却怎么也管不住疯了似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