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酋猫奴
想到自己当时的同手同脚,红意悄悄的爬上了耳朵根。
听到这话,脸色爆红的鹿崽,仿佛电话烫手一般,“啪”的扔掉电话,待听到电话里又传来禹时森的声音,连忙拿起电话挂了,想了想,把插头也拔了。
哼!这下看你还怎么打进来!鹿崽顶着烫的能冒烟的小脸,气呼呼的抱着腰枕想。
方想再回到沙发上,便看到了桌面上放着的砂锅粥。
哼!不吃不吃不吃!才不要吃说话不算话臭猪猪的东西!不仅不要吃,还要把这些年他送的东西都打包还回去!
只是在找出纸箱准备收拾东西时,鹿崽望着房间,陷入了沉默。
——墙面上挂着的相片里,每一张里都有禹时森的身影,从7岁到现在。
——阳台上摆着的花草,除开爸爸给她弄来的那一半,剩下的一半皆是禹时森为她搜罗来的,其中的昙花,更是他坐亲自坐火车去外省淘换来的。
——从10岁后,每年她都会收到禹时森根据她年龄送的生日礼物,10岁是10件,11岁是11件,依次类推,他说,这是在补自己10岁前不过生日的那一份,他还说,以后他每年都会这样送……
原来,自己的青春,自己成长的每一步都有他的参与呀。
……
另一面的禹时森,再拨打电话时发现电话播不通后,非但没生气,反而眼睛亮亮,欢喜的不得了。
以他对鹿崽的了解,鹿崽刚才并没有说“不好”而是直接挂了电话,说明鹿崽并不排斥他的心意,只是一时间接受不能!
认识到这一点,他开心的几乎是长啸出声,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在啸声在出口之际,他又硬生生的吞咽了回去。
他死死攥着拳头来克制着因兴奋而颤栗的身体,来回踱步,低声叮嘱自己:“不能孩子气,要成熟要稳重!要做个让鹿崽能感受到安全感的男人,而不是男生。”
既然鹿崽是一时间接受不能,那他从明天开始便以“追求者”的身份出现,让鹿崽适应!
可追求者都该怎么做呢?
感情完全是一张白纸的禹时森,辗转反侧了一整夜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决定要加倍对鹿崽好。
这让鹿崽恐慌极了,不知该这么面对禹时森的她,只好选择了躲避,告诉家人最近她谁都不见,特意重点强调了“包括禹时森”。
林海峰等人以为是女儿高考发挥失常了心情不好,在见她除了不想见外人以外,日常还是开开心心的,便放下心来,任由她去。
但等高考成绩下来,身为“文科状元”的女儿还是这般不见外人,林海峰心头浮上浓浓的不解的同时,开始暗中留心起女儿来。
得知鹿崽考的这般好,向阳队的众人都快高兴疯了,不仅红幅挂到了三里地外,宴席也同样摆到了三里之外,队里的鞭炮声从早响到晚。
虽然如今队里的各家各户皆在城里办起了工厂,又在城里买了大房子,但大家却更喜欢在队里住,用他们的话说,自从林海峰和鹿崽回来后,发生了太多惊心动魄的事,而他们所有人也在这些事件中,慢慢的凝聚成了一股绳,把向阳队变成了一个大家庭,所以住在独门独栋的城里,哪有住在大家庭里来的热闹?
特别是讲究落叶归根的老人,如今更是连曾经特别向往的城里都不愿意去了,每日坐在队口的大槐树下,下棋谈天,感慨过去那些肚皮都填不饱的艰苦岁月,一感慨,大家就忍不住夸起林海峰和鹿崽来。
因此,队员们再次为谁承包鹿崽的庆祝宴而吵得不可开交,谁都不愿意让步,最后不得不再次抓阄。
但,抓阄也不顺利,抓到阄的刘大叔高兴的还没来得及笑,只是刚扬了扬手。
“唰唰唰”——以三爷爷为首,他腿边的沙发上,立马躺下一群捂着胸口,表情痛苦,嘴里哎呦哎呦叫唤着“你小子刚才撞到我了”的小老头。
鹿崽看被强行碰瓷的刘爷爷,保持着扬手的姿势石化掉,笑的眉眼弯弯。
如今定居在向阳队养老,成功被三爷爷同化的王一川,看到鹿崽笑,用胳膊捣了捣三爷爷的胳膊,下巴朝鹿崽点了点,于是两个老头一同伸手摸向了刘大叔的裤子,而后在指尖碰到裤子的一瞬间,齐齐搂着胳膊,表情夸张的痛呼刘大叔的裤子把他们的胳膊打断了。
鹿崽成功的被如此不走心的碰瓷理由,逗得肚子都笑痛了。
笑声刚歇,待在看到前来组祝贺的公安叔叔和同学们,小脸上又重新绽放出灿烂至极的笑容。
林海峰望着女儿的笑容,眉心不解的蹙起,女儿的表现,根本不像是心情不好不想见外人的模样。
既然如此,女儿为什么要说“谁都不见,特别是禹时森呢?”
恩?特别是禹时森?
林海峰再次抬眸望着出落得人比花娇的女儿,眼神闪了几闪后,面色瞬间变得漆黑,牙齿咬得咯咯响。
臭小子,竟敢打鹿崽的主意!你给我等着!
只是,没等他先去找禹时森,禹祈安先带着儿子登了门。
自从鹿崽开始躲着自己后,禹时森便知道是自己太急吓到鹿崽了。
这种情况下,他决定缓一缓,给鹿崽想清楚的时间,但他的心却不受理智的控制,时刻叫嚣着想见鹿崽。
他只能用理智强压着心,强制自己去做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可有些事越压越反弹的越厉害,且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鹿崽还是不见他,他不由得变得焦躁不安,心像缺了一个洞一样,空荡荡的找不到底。
禹祈安和林海峰一样,原以为儿子也是因为高考才反常,但看到成绩下来后,儿子一点都不见好转,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儿子好好谈谈了。
“嘿,兄弟,先前你说你要和鹿崽分占文、理状元,然后升同一所大学,如今你也做到了,但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禹祈安问这话时,仔细观察着儿子的表情,见儿子在听到鹿崽的名字时,身子瞬间变得紧绷,心中长长的“哦”了一声,懂了。
他试探的问:“是和鹿崽吵架了?”
禹时森缓缓摇头,“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要不你和我说说?我比你大了这么多,有些事说不定我能给你出点主意。”
过了好久好久,禹时森开口说了自己表白的事以及鹿崽的反应。
其实他并不奢望老爸能给出什么意见,满腹心事快憋爆炸的他,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而已。
禹祈安被他的话震得差点滑掉下沙发,他望着儿子,面上喜忧参半,喜得是儿子终于开窍了,开窍的对象还是鹿崽!忧的是儿子怎么这么傻呢?鹿崽不开窍就不会做一些事让鹿崽开窍?
“鹿崽的路不通,你就没想过换条路走?”他恨铁不成钢的道。
禹时森茫然,“什么路?”
“我问你,这个世上,谁在鹿崽的心中占的份量最重?”
禹时森抿了抿唇,老老实实的回答:“林叔。”
“那不就得了?你就没想过从你林叔下手?”
“这和林叔有什么关系?”
“你!算了!明天你好好捯饬下,我带你去见你林叔!”禹祈安看着仍没想通关节点的儿子,丢下儿子,火速去找妻子。
孔晴一听丈夫说儿子喜欢上了鹿崽,而鹿崽也没明确拒绝,惊喜的连声问了三遍后,才相信丈夫不是在骗自己,当下幸福的眼前发晕。
操碎了老父心的禹祈安,拉着妻子的手嘀嘀咕咕:“明天我们去了就这样说……”
孔晴听得眼睛晶亮,连连点头。
于是翌日一大早,禹时森在孔晴的要求下,连换了十几套衣服后,一家三口出发前往林家。
一到林家,看到林海峰冷冷的看着儿子,禹祈安便知道他已经知道这事了,心头重重一跳,连忙拉着他推心置腹:“老林啊,孩子们都大了,所以他们感情的事咱们这些做家长的别参合,让两个孩子自己处理,毕竟我家时森是在你眼皮底下长大的,他为人怎样你比谁清楚,所以除了你,这个世上他是第二个不会欺负鹿崽的男人。”
他隐晦的拍完马屁,又不动声色的给其他男人上眼药,“若是两个孩子成了呢,咱们皆大欢喜,若是不成,你就把时森当成鹿崽感情路上的一块磨炼石,给鹿崽累积经验用,你也知道,咱们鹿崽单纯的就像一块琉璃,所以要是一点经验都没有,以后被其他男人骗了怎么办?咱们断然是可以帮鹿崽出气,可鹿崽已经受了委屈,咱们就是出气也晚了啊!”
姜还是老的辣。
林海峰被他的经验之论打动,不得不说,智商、身材、容貌皆是一等一的禹时森确实是块最好的磨炼石,有他摆在前,两个孩子若是不成,以后鹿崽也只会找比他更优秀,更疼人的。
只是,他挑着眉问:“你舍得?”
“怎么舍不得?我多疼鹿崽你不知道?”禹祈安状似生气。
林海峰微微抬着下巴,“我知道了。”
下午,林海峰去找女儿谈心。
鹿崽此刻咬着唇抓着电话满脸纠结,她想打电话向禹时森道一声恭喜,却又怕禹时森又会告白。
听到敲门声响,她连忙放下电话去开门。
林海峰一眼看出了女儿面上的纠结,但他装作没看到,走进来坐下,笑着柔声道:“爸爸想和你谈谈关于禹时森和你表白的事,对于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虽然被爸爸知道了这事有点不好意思,可面对把自己看的比命还要重要的爸爸,她藏不住一点小秘密,她靠着爸爸坐下,像小时候那样,把头靠在爸爸的肩上,绞着手指,双颊微红的说心里话,“我也不知道。”
林海峰也如她小时那般,满目宠溺的抚着她的头发,轻声问:“那他向你告白时,你讨厌吗?”
鹿崽轻轻摇头,“不讨厌。”
林海峰微笑,“既然如此,你出去玩一段时间吧,各所大学不都在极力邀请你去他们学校参观,感受他们学校的魅力吗?那你就去看一看,顺便想想这件事,然后回来告诉他答案,如果你喜欢他,那可以在一起试试,如果不喜欢,就明确告诉他。
“而想验证你是不是喜欢他也很简单,你试着接触接触别的男孩子,如果你不会拿他们与禹时森作比较,那你就是不喜欢禹时森。”
鹿崽不解:“为什么这样就能验证呀?”
林海峰柔声问:“你会把旁的男生与小四他们做比较吗?”
鹿崽恍然大悟:“我懂了。”
在她心中,林四是哥哥,禹时森也是哥哥,而其他人不是。
……
于是第二天,鹿崽收拾了行李出远门。
第一站自然是她要报考的国大。
国大对她到来,表示了高度重视,安排了一堆的学长学姐陪着他参观校园,聊关于校园的一切,务必要让她感受到学校的魅力,不会被别的学校拐跑。
而本来有点不乐意的学长们,在看到鹿崽后,眼睛亮的惊人,态度来了个180°大转弯。
鹿崽乖乖的按照爸爸交代的,试着接触学长们。
半个月后,鹿崽得出了答案。
这半月来,她接触了无数学长,虽然她不会在心底拿他们与禹时森相比较。
但她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她在看到新奇的事时,会下意识的想与禹时森分享;她在吃到好吃的小吃时,会下意识的想找禹时森撒娇,想让禹时森学会这个以后做给她吃;她还发现了一点,面对其他男生时,她只会像个完美的大人般挂着得体的微笑,而在禹时森面前,她是不完美的,因为她会撒娇、会生气、会耍赖、会……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想禹时森了。
她对着电话那头的爸爸说:“我好像是有点喜欢禹时森……”
林海峰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话筒内传来,“爸爸知道了。”
学校为即将离开的鹿崽,举办了一场夜街欢送会。
高高悬挂的霓虹灯从校门口排到了后门,站在顶楼俯视底下,连成一片的灯光就像是一条闪光缎带,亦真亦幻。被灯光照射的多彩的石子小路两侧,摆满了摊位,学长学姐们围在各个摊位前挑选着心仪之物。
鹿崽也看上面具摊上挂着的狐狸脸面具,刚要抬手去取时,一只手摁住了她的手,一道再耳熟不过的清澈男声在耳边响起。
“同学,你好。”
鹿崽不可置信的扭头,目光撞入一道含笑的双眼中。
明明他头顶灯河,但此刻,他眼中唯一的星光,是自己。
鹿崽双目睁大,呐呐:“禹……禹时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