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举 第138章

作者:桃籽儿 标签: 破镜重圆 励志人生 现代言情

  她越说越激动,可后来终于没能再说下去——齐婴吻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小齐大人:…这辈子都没这么没理过。

  PS:昨天还是被锁了55没上原装车不要紧…以后还有…害其他平台不发啦,之前确实收到站短各种耳提面命了,还是遵守规则乖巧做人【对,本人就是全站第一怂【乌乌

第189章 重圆(3)

  那个时候当然不适合亲昵,齐婴也并非动了情念,只是实在不想再听她说那些残忍自伤的话罢了。

  那个吻非常苦涩,带着眼泪的味道,不像往日他们之间的吻那样甜蜜动人。

  他很快放开了她,又重新将她搂进怀里,这次她终于不再挣扎了,那时已经哭得抽噎,大概也早已没有力气了。

  “我错了文文,”他在她耳边不断地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真的错了。

  他说是要护着她所以才赶她走,可说到底,他之所以这样无非是因为心中还存有迷茫和胆怯——他不确定自己最后能不能赢,而如果他输了他将彻彻底底失去一切,这代价太沉重了。

  他正在谋划的事是一场豪赌,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存在,甚至直到此时此刻还有很多棋子没有归位,失败的概率远远大于成功。但他依然要赌,否则等待他的就只有覆灭。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完全可以从容赴死,左右他早就厌倦了这些肮脏的争斗——可他背后还有她,还有他的亲族,如果他死了,他们又该怎么办?

  他不得不去赌。

  他急着推开她,根源在于他自己内心的孱弱。这些年他失去的东西太多了,而他几乎已经习惯了失去,甚至自己都隐隐觉得不可能真的翻盘,如果他足够坚定、足够笃信,那么他也就不会这么着急让她离开。

  是他的犹疑伤害了她。

  那个刹那齐婴如同醍醐灌顶,眼前也一同变得清明起来,他心底的尘埃如同骤然被人拂去,隐然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他越发紧地抱住她,声音低沉地对她说:“我们之间一定会有结果,不会再分开了。”

  他的语气并不强烈,只是平静的陈述,可是却显得很笃定,令人深信不疑。

  而沈西泠的情绪则远远没有平复。

  她一开始其实是假哭,只是为了撒娇、为了让他哄她,可是后来她却认了真,与他争执的同时回想起了好多好多委屈——她其实不是真的不介怀他说过的那些话的,虽然以前她每次都能自己找出一些道理安抚自己,可是她心里也真的留下了伤口。

  她也是会感觉到委屈的。

  而此刻这些委屈和伤情都一股脑儿爆发了,无论他再怎么道歉、再怎么安慰也不能让她平复,她甚至更加生气,质问他:“结果?我们能有什么结果?你都染上五石散了,还一次一次地碰,就这样下去还能活多久?你想怎么样?假装同我在一起了,然后再早早地死去是吗?”

  她愤怒、她生气,可比这些更多的是恐惧。

  她是那样深地爱着他。

  也因此如此害怕会失去他。

  沈西泠哭得更绝望了。

  齐婴明白她的心意,倘若易地而处,他恐怕也会像她一样忧心如焚,他越发对她抱愧,也越发心疼她,这个小姑娘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容易勾得他心疼,她小时候就是这样,如今长大了,还是这样。

  他只能妥协,只能答应她的一切要求,他依然搂着她,在她耳边反复承诺:“我不会再碰那个东西,会戒掉它,别哭了好不好?”

  他反反复复哄着她,沈西泠终于渐渐平静下来,她伏在他怀里打着小小的哭嗝,仰着脸警惕地审视他,怀疑地向他确认:“真的吗?”

  他叹息着点头:“真的。”

  她依然很戒备,没有立刻信他,因为她听说过这种瘾症是很难戒的,绝大部分人只要沾上了就是一辈子,何况他已服石五年,想必更是难戒。

  她怕他戒不掉。

  齐婴看出了她的怀疑,可此时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只能以实际的作为让她相信他一定会遵守承诺。

  他在她额头上留下轻轻的一吻,甚至比五年前更加珍惜和怜爱,沈西泠感受到熟悉的温柔和爱意,心中不安的感觉终于慢慢开始消退下去。

  她听见他说:“不骗你,以后都由你。”

  他的声音很低,透着点无可奈何,让她不由想起过往许许多多的片段,譬如五年前他们一起从上京南归,曾一同想象起私奔后的日子,彼时她就曾开着玩笑同他逗趣儿、向他讨要未来家里的管家权,那时他笑着吻了吻她的眼睫,答:“给,都给。”

  也是像现在一样,既无可奈何,又透着对她的宠爱。

  沈西泠又禁不住鼻酸了。

  她感觉到了——他们回去了,回到了五年前。

  那些生疏、那些隔膜、那些误解与别离,都在一点一点褪去,他们就像是被摔成碎片的镜子,正一片一片重新拼凑起来。

  变得完整。

  变得圆满。

  天色已将明。

  后来他一直留在她身边哄她,直到她不再哭了他才离开了一会儿,是出去为她打热水的。

  这荒山野屋十分简陋,除了青竹以外也没有其他仆役,而沈西泠一个女子自然是不能青竹伺候的,因此许多事齐婴都不免要亲力亲为。

  他过了一阵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手中端着木盆和干净的巾布,是给她擦身用的。而沈西泠又像以前一样粘他了,他只是走了一小会儿她便想他想得紧,他回来后她便立刻重新窝进他怀里,一定要他抱着。

  还是只粘人的小猫儿。

  两人经历了这么多波折才总算重新在一起,彼此都知何等珍贵,一时甚至比多年前定情时还要缠绵,没一会儿便又纠缠起来。沈西泠那时只裹着被子,稍一动作便不免露出肌肤,而那雪一样白皙漂亮的身体上仍留着许多两人昨夜放纵的痕迹,着实暧昧撩人得很,齐婴一见眼神都有了些变化,随手便将水盆放在了一边,回身就将人按在了床上。

  他们越过了那条线,如今是彻底没了禁忌,吻着吻着就要重温昨日旧梦,沈西泠也是情动,但一边与他缠绵一边又不忘推拒,在他耳边小声说:“不行……”

  他自然能感觉到她的情动,便以为这推拒只是小姑娘的矜持,因而并未停止与她的亲密,反更进一步吻上了她漂亮的脖颈儿,不成想却又听她声音更小地跟自己说:“还疼呢……”

  这话说得齐婴一愣,他着实想了一阵才明白她的所指。

  是了,她原本身子就文弱,又是初经人事,想来该很不适的,何况昨夜服石之后他几乎失了神志,兴许伤着她了……

  他担心起来,一时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散了,赶紧撑起身子问她:“伤着了?”

  她还窝在被子里,柔顺的青丝散在枕上,仍微微喘着粗气,两颊嫣红如同搽了上好的胭脂,实在香艳极了。

  她伸出光丨裸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与他额头相抵,娇娇软软地嗔他:“假慈悲,好像多疼我似的。”

  他被她那小模样逗笑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儿,反问:“我怎么就不疼你了?”

  她撅了撅嘴,少女的纯真与女子的风情兼具,只是与小时候相比,此刻她的妩媚更多了一些,显得越发招人。

  她笑了笑,又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朵,说:“那要是真疼我,怎么昨晚上我那么求你也不见你轻一些……”

  ……这话说得险要了齐婴半条命去。

  这小孩儿真是……

  他被她撩拨得难受,而她则一副很坦然的模样、还肆无忌惮地勾他,摆明是吃准了他舍不得再碰她。偏生他真的拿她没办法,只好各种忍让,轻轻拉开她的手,坐直身子离她远了些,又弯腰端起水盆、将干净的巾布打湿递给她,说:“趁水还热,先擦一擦吧。”

  这荒山野岭可不是风荷苑,有单独的浴室、宽敞的浴盆供她沐浴,眼下只能先擦擦身子对付着,等明日他再想法子给她弄浴盆。

  他的小姑娘……

  她这么好,让他想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可如今她不但不明不白被他拿走了清白,还与他一起被困在这个荒郊野岭,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这都是他的过失。

  沈西泠察觉到了齐婴情绪的变化,他似乎又因为一些在她看来奇奇怪怪的责任感而对她感到歉疚了。

  她觉得有些好笑,同时心底里又一片柔软,庆幸着他没有变:他还与原来一模一样,如此爱她并珍惜她。

  她也坐了起来,重新依偎进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腰,蹭着他说:“我没有觉得苦,小时候的日子也差不多就是现在这样,我一连过了十一年呢,又有什么不好的?”

  她笑了笑,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抱着他晃了晃,说:“我有你就好了,其他都不重要。”

  这倒是实话。

  她不是生来就金尊玉贵的,在到他身边之前,她同母亲一起在小院中过了许多年清苦的日子,她的确不是很看重这些的人。

  然而她不介意,却不代表齐婴就不介意,甚至她表现得越不介意,他反而就越介意,面上虽然不显露,可心里又越发觉得对不住她。

  他叹了口气,轻轻搂住她,一言不发,但眼神却透着若有所思。

  沈西泠察觉他的沉默,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他还在歉疚,心里着实无奈,便企图插科打诨让他别再纠结此事。

  她晃了晃他的手,说:“那你既然觉得对不起我,以后可要记得补偿我。”

  齐婴回过了神,低头看向她,见她模样娇美,又不禁在她眼睫上轻轻一吻,问:“想要什么?”

  又是那种无论她讨什么他都会给的样子。

  沈西泠心中甜蜜漫溢,自别后整整五年,头一回又有岁月安宁之感。

  她轻轻绕着他修长的手指玩儿,偏着头想了一阵,说:“想回家。”

  想回家。

  回风荷苑。

  那才是我们自己的家。

  她说完,却见他的神色有些恍惚,随即又隐然有些情绪的波动,大约他也同她一样,很想回家了吧。

  他叹了口气,再次将她搂进怀里,沈西泠靠在他的胸口上,听到他说:“好。”

  “我一定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鉴于他俩谈个恋爱太难了,下章就还是继续开开心心地恋爱吧【在字数flag面前持续头铁另外之前说的长线线索不知道天使们有木有猜到~是跟女主有关的,我们大女主还有操作空间(当然这两章她又在男朋友面前变回了一只小猫咪(害

第190章 如故(1)

  人间四月芳菲尽,独空山之中岁月悠长,身处其间宛若时光倒流。

  他们总算得以在此无人问津之处相守。

  齐婴是个忙惯了的人,沈西泠平日多见的是他处理公务的模样,而除了官身之外他更是世家出身的贵公子,这样的人倘若得了闲,是很能把无趣的日子过得风雅起来的。

  譬如他有兴致时会陪着她玩儿斗草。这本是小孩子们的把戏,街头巷尾的儿童常会玩这个,但他们是武丨斗,不过是一人找来一根草相互拉扯、谁先断谁就输,颇有些无趣;至于文斗便风雅些,寻花草时还在名字上讲究一个对仗,观音柳要对罗汉松,金盏草要对玉簪花,意趣增了许多。

  也有时他会给她扎风筝。春日本就是放风筝最好的时候,如今虽已是四月了,可山中时光漫长,总觉得比山下晚上半季,要放风筝也算当时。不过放风筝本身意思不大,反倒是做风筝更有趣些,沈西泠以往很少会见齐婴的丹青,大约因为以前他很少得闲吧,如今时间就多了,他也有空在扎风筝时绘上两笔,画只燕子、画只小狗,画个眉间有红痣的美人,无论什么都简洁生动,很令沈西泠心仪。

  当然除了玩这些逗趣儿的小把戏之外,更多的时候他们还是一同坐在枇杷树下,她依偎在他身边,听他说一些故人故事。

  她最先问起的当然还是他的家人。

  她的消息很灵通,一早就听说过他父亲中风、长兄要出家的事,那时未免他烦心,她也不曾问起这二位,只问起其他人,譬如尧氏,譬如三公子四公子,譬如他的侄女和侄儿。

  他说他们一切都好。尧氏的身子骨尚算好,只是这些年为了照顾他父亲颇有些操劳,因此五年过去苍老了不少;齐宁自当年闯下大祸后性格大变,再也不好争锋出头,整日留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精神已有些不济;徽儿和泰儿都被他们的母亲照顾得很好,两个小家伙都已入学堂读了书,只是带他们的已经不是王先生,王先生已经离开建康回自己的原籍去了。

  最好的说来却是四公子。这位小公子在沈西泠的印象里是个笑口常开、不装心事的单纯性子,当年在家塾读书时也并不很用心上进,不料这几年过去倒是有许多变化。他入了春闱,如今也是官身了,乃从五品下阶的太常丞,属掌宗庙礼仪之官。他还已经娶了妻,是庶族小官宁家的女儿,唤作宁兰,虽无什么显赫出身,但家教上佳秉性温良,与齐乐之间甚为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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