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籽儿
她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立刻答,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雪团儿,又看了看另一只手上拿的小匣子,心中还盘桓着他方才说的那句类似诺言的话。
或许是这夜的望园格外幽静,或许是这夜的风荷格外清雅,或许是这夜的月色格外明润,也或许是这夜坐在她身旁的男子格外的温柔。
沈西泠觉得那颗不安了近两月的心又恢复了些许平静。
她悄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一刻她心中有些释然。
明日或仍有诸多波折,她对他的那些爱意或许也终有一日不得不消散。她不知道她何时就要面对与这个男子的分别,可在那一天真的到来之前,她仍可待在他身边当作岁月静好。她要静心学习好好长大,并悄悄地怀抱这样隐秘的心事,偷偷地、偷偷地喜欢他。
直到她不得不停止的那个刹那。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 终于写完了,养成的部分就到这里结束,下卷开始他们终于可以谈!恋!爱!了!(不禁留下欣慰的泪水一卷结束挺南的,简单整个复盘叭:
1、关于感情线:文文的感情她自己已经很明确了,爱情和类似亲情的依恋交织在一起,复杂又深厚;齐二现在的感情状态我觉得这个就见仁见智了,因为写的时候也有意处理得模糊了一些,欢迎大家保留自己的观感和理解鸭~我个人觉得他对文文的态度是很特别的,现在在爱情的边缘疯狂试探但被自己的道德感和现实的压力各种按头,他也hin难受(唉,摸头……他到这里还没把文文当成一个成年女性来看待,所以他的感情也很微妙(就,yeah2、关于事业线:这一卷都在各种铺垫,其实没怎么展开,很多走向都是只埋了线头,很多人物都只出来露了个脸,所以有时候看起来就比较没头没尾,这里就很感谢大家包容了!主线剧情发展基本都在第三卷 ,包括两个人的定情、为什么分开、大梁政局的变动、文文为什么嫁给顾居寒、南齐北顾的关系为什么发生了变化等等等等,线头很多希望不崩(抱头btw第三卷因为剧情容量会比第二卷大很多(说起来第二卷好像都在搞内心戏感情流…对不起大家……)所以我打算把节奏拉快一点,希望能把故事讲清楚,不要太拖拉~
大概就是这样,谢谢大家一路看到这里~希望第三卷 继续约!鞠躬
第79章 岁月(1)
岁月如梭,眨眼便是匆匆三年过去,时至庆华十六年秋。
九月古称桑落,此月初七是齐二公子的生辰。
这位公子齐家嫡脉出身,向来身份尊贵,而自去年枢密院正使张衡张大人调职以后,他便接替张衡坐了正职,如今官居正二品,乃大梁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二品大员。
而这一年,他不过才二十四岁。
小齐大人虽年纪轻轻便手握大权,大梁官场中人却无一有所非议,只因过去这三年南北多有战乱,而自齐婴执掌枢密院后,大梁便罕有败绩,交战虽互有胜负,却也再未有过多年前被人连下数郡的惨状。世人于是皆称小齐大人谋定而后动,有决胜千里之能,自为之赞叹,无有不服。
当朝枢相要过生辰,朝廷百官自然要争相道贺,纵然齐家不想大操大办,还是拗不过百官的盛意,不得不开了本家府门广宴众宾,于九月初七夜,为齐婴的生辰办了一场宴席。
办宴席这样的事情,论理自然是要由尧氏操持,不过说起来这位齐家主母的性情也实在颇有些惫懒,对主持中馈一事的热情向来不高,如今年岁渐大,便更有意抬举了大儿媳,日后慢慢将这掌家之权交给韩若晖,于是这回的宴席便是两人一同操持的,且以韩若晖为主。
韩若晖头回办这样的差事,一时自然难免手忙脚乱。
这事儿其实很不好办,毕竟要巴结讨好齐婴的官员委实太多,可本家统共就这么大的地方,并非人人都能登门,她请哪个、不请哪个,这便有了讲究,建康城的勋爵官宦何止数百,她这一个个一家家盘下来,自然难免要熬好几个大夜。
这夜韩若晖又在熬,一边伏案清点着递出去请帖的数目,一边又在查看初七那天宴席的菜色,真是分身乏术焦头烂额。
齐云本坐在床上看书,后来见夫人如此辛劳,实在有些不落忍,遂披衣起来试图帮忙。
他夫人却不领情,朝丈夫摆了摆手,头也不抬地说:“这些个名册我看了几日都理不清,你现在上手也来不及,罢了罢了,我自己看就是了。”
她打发完了丈夫,却见齐云还站在身旁不走,一扭头瞧见他心疼自己的神色,心中的烦躁便稍有些消退。她同齐云笑了笑,说:“那夫君帮我捏捏肩膀吧,打前儿开始就酸得紧。”
听夫人如此说,齐云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当即站到韩若晖身后,轻柔地为她揉起肩颈来。
这倒是近日来夫妻二人难得的独处时光,韩若晖舒服得闭上了眼,又听丈夫在自己耳边说:“见你熬了好几天了,可是遇着了什么为难之处?”
韩若晖抿了抿嘴,摇了摇头,又带了些抱怨地说:“倒没什么为难的,只是来的人太多,有些麻烦罢了。”
顿了顿,她又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名册,一边翻一边给齐云扫了两眼,口中有些意味不明地说:“敬臣这生辰宴排场如此之大,倒比你这个长兄风光得多了,想前段日子你过生辰之时,可没有这样的面子。”
齐云一听这话,一时不知该怎么接。
二弟如今是枢密院正使,正二品的官位,又是手握实权的,自然引得众人追捧。齐云其实也不差,今任尚书台左仆射,位仅次尚书令,亦是官二品。只是如今南北多有兵祸,乱世之中尚书台自然不及枢密院来得紧要,手中所握的权柄也不若齐婴那样实在,相较之下确实稍处下风。
他沉默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耳中又听韩若晖道:“位传嫡长,理之自然。前几年人人都说父亲有意将齐家家主的位置传给你,如今倒没人提起了,怕不是一个个都想去烧你弟弟的热灶。”
齐云替韩若晖揉肩的手顿了顿,口中道:“夫人是多虑了……”
他的语气也有些不笃定,似乎亦是犹疑,韩若晖抿了抿嘴,继续说:“今时不同往日,我知道你性子好,又素来照顾弟弟们,但若父亲真将位置给了敬臣,你就当真心中没有嫌隙么?”
齐云听得夫人此问,沉思片刻,心中却并无什么波澜,仍颇为平静。
他并非不晓得如今的情势。二弟权位在手,亦得父亲青睐,若他是长子,定然顺理成章继承齐家家主之位,绝无其他可能。齐云也一向自知才干逊于二弟,只是他这人性情淡泊,对这些名位也无什么执念,更从未嫉妒过齐婴。
他当他是自家兄弟,当他是需要自己照顾的人。他是齐家长子,是弟弟们的长兄,旁人对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或有诸多非议,可齐云自己却从没有什么其他念头。
比起家主之位,他更看重家族的安泰,二弟是有大才的人,若他执掌齐家,定然能保得家族长盛不衰,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同他苦苦相争?何况如今大梁的局势云谲波诡,若自己坐了家主之位,也无十足把握能守护家族安稳,倘若父亲最终属意敬臣,他必然心甘情愿成为弟弟的臂助,绝无二话。
他只是担心若晖会不舒服。
她是韩家的嫡长女,当初嫁给自己,也有一部分因由是因为韩家看中他嫡长子的身份,若之后他未继任家主,恐怕韩家那边会颇有非议,若晖……兴许也会为难。
他不在乎什么家主之位,只在意身边的人是不是过得欢喜。
韩若晖透过桌案上的铜镜瞧见自己身后丈夫的神色,见他眉宇间一派清明,又似乎隐约透着对自己的怜惜之色,便已知他心中所想。
他二人青梅竹马,又成婚多年,早已知晓彼此的性情。齐云就是这样的人,随和到了骨子里,也谦让到了骨子里,几乎从不与人相争,她当初爱他,也是爱他的这份风骨、这份淡泊。
韩若晖叹了口气,在铜镜中与丈夫视线交汇,脸上也露了丝笑,说:“罢了罢了,你心里若没有疙瘩,我又计较个什么劲儿?我其实只是张罗这宴席张罗得有些烦了,这才抱怨几句,也不是真往心里去。”
齐云见她夫人脸上笑意明朗,知她是真的并未介怀,心下立时松了一口气,为夫人捏肩于是更加殷勤,还笑着说:“是是是,夫人大度,夫人大度——待此事过去,还得让敬臣好生来谢过他嫂嫂才好,让他也晓得夫人的辛苦。”
韩若晖撇了撇嘴,没再顺着这话说下去,换了个坐姿,又将丈夫推走,说:“得了得了,你快去休息吧,别在这儿烦我。”
齐云当然不走,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到夫人身边坐下,执灯为夫人照明,夫妻二人一同熬了个通宵。
时至初七,齐家府门大开,广宴众宾。
登门的贵客多不胜数,险些就要踏破齐家的门槛,往来贵胄络绎不绝,各自都备下了奇珍异宝,一来是敬献给如今在朝堂之上平步青云的小齐大人,二来也为讨好左相齐璋。
庆华十六年,齐璋已五十有四,虽仍高居相位,但于朝事已不若前几年那样抓得紧。
众人觉得这实在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相爷生了齐云和齐婴这一双好儿子,足可以早早从位子上退下来颐养天年享天伦之乐了。想那长子在尚书台稳扎稳打,次子又在枢密院独揽大权,这齐家已经是登峰造极贵不可言,相爷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家族有此倚仗,众宾客便越发觉得相爷气韵威严,此夜端坐在正堂主位之上,虽少言寡语却让众宾不敢高声语,心中甚是敬畏。
不过众宾客把眼风一转,又瞧见了此刻宴席上齐家的另外两位小公子:三公子齐宁,四公子齐乐。
说起来,这两位庶出的小公子就不如他们那二位兄长来得成器了。四公子齐乐今年十七岁了,上一个乡试年才勉强算考过,得了一个举人的功名,三公子则比他弟弟还离谱些,今年已经十九岁了,还连乡试都没考过,更谈不上去摸会试的边儿了,枉费齐家特意请了王清王先生亲自教了他二人多年。
众人一看,心中略略一平,想这齐家如此肥厚的沃土,那不也是栽出了几根烂葱么?可见自家的子孙也未见得就是多么的不成器,只不过是比不过齐云和齐婴罢了……
他们如此这般想过,心头便终于一宽,再转头看了一圈,又见着了齐家旁支的各式人物,却独独没瞧见今日这宴席的正主:齐二公子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至今仍未露脸。
这下儿可急坏了今日登门的众宾客。
他们可是挤破了脑袋才在今日挤进了齐家的大门儿,又一个个费钱费时地四处搜罗奇珍的贺礼,就为了在这位平步青云的小齐大人跟前露个脸,以获得这位大人的提携和垂青,若是这个正主今日不露面,那他们岂不是白折腾了?
众宾心下大急,继而纷纷交头接耳相互打听,后来才听说是小齐大人今日应召入了宫,想来是还在陛下的御书房里,一时耽搁了时辰。
梁皇的身体近年一直不大爽利,前几年本已经有了要戒五石散的意思,结果这两年不知怎么又沾上了,还吸食得比原来更加起劲儿,身子当然是每况愈下。百官们面上虽然喊着陛下千秋无期,实则回到家里关起门来却都纷纷算着他薨逝的日子,并都觉得不会太远了。
这种大半个身子都进了皇陵、就剩一个头皮点儿露在外头的人,还拖着人家小齐大人说什么朝事!建康的贵胄们一个个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表面上虽言笑晏晏,暗地里则纷纷不着痕迹朝齐府的大门口扫去,盼星星盼月亮,只盼着齐婴赶紧出宫回府。
大抵是众人的祈愿太过虔诚以至于感动了上苍,到了宴会的中段齐婴终于姗姗来迟。
众人先是听见齐府门口传来车轮辘辘和铜铃摇曳的声响,继而便纷纷引颈张望过去,于是就瞧见那位名声煊赫的大梁枢密院正使、如今官居正二品的齐家嫡脉,缓步从府外踏进门来。
二十四岁的齐敬臣,同三年前相比殊异良多。
当年他方行冠礼便在朝堂之上占有一席之地,随后一路升迁至官四品,彼时固然惊才绝艳,却仍有些少年模样。如今三载过去,他的气韵越发稳健,周身的书卷气更是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久居高位之人所独有的深沉,那双漂亮的凤目更显得华美,将他心中的所思所想一概遮掩得密密实实,不能被外人窥见分毫。
作者有话要说: 我单方面宣布“X年后”是全世界最能引发作者舒适感的汉语,属实有爽到PS:看到有天使问这本一共几卷,长卷的话还剩两卷(三卷和四卷是主线),五卷是结局比较短,六卷是番外~字数肯定不会过百万(反手就是一个flag),我估计可能70w左右…?【到时候要是flag倒了我就回来删作话
第80章 岁月(2)
他此时行来,竟有种威压之感,令在场的男子纷纷退避,又引得女子们心如鹿撞,不管是未出阁的闺秀还是嫁了人的夫人,都禁不住暗暗脸红,心想这位齐二公子果然无负盛名,是个任谁见了也要赞叹称许的人物。
他并非是独自回府的,身后另有两辆宫里的马车,车中的贵人下了车,众宾方才瞧见来者的真容:乃是六公主萧子榆,以及四皇子和四皇子妃。
先说这六公主吧。
这位殿下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年近双十,这建康城中的闺秀但凡抓点儿紧的,连孩子都要有上好几个了,偏偏她还未招驸马,据说是一心一意痴恋着齐二公子,立意非他不嫁,于是拖着拖着就拖到了如今。
她也不犯愁,大约是心里早已将齐婴看作了自己的夫婿,于是就觉得有无那一纸婚书也不紧要了,当年她妙龄之时就整日追在齐婴身后跑,如今长大了便更不知道避嫌,已是十分从容坦然地接受着旁人非议的眼光。
再来说这位公主的四哥和四嫂。
四殿下萧子桁前年成了婚,娶了傅家的嫡女傅容为正妃,如今二人成婚已有两载。
四殿下生性颇为风流,成婚两年,抬了三个娇娘进屋,偏傅家女儿是个脾气顶好的,怕不是将女德女训背了个滚瓜烂熟,一点儿也不拈酸吃醋,四殿下但凡有看中的,她就没有不点头的,一一帮衬着撺掇,很是贴心,令四殿下一跃而成为了建康城中一众王公羡慕和景仰的对象。
四殿下同傅家女儿的这桩婚事当年曾在朝中引发一轮热议,毕竟谁也没想到这两个看似不搭边儿的人会凑成了一双,自然难免瞠目结舌。不过后来众人也回过味儿来,觉得这桩姻亲也甚是对路子:四殿下本就是亲近世家的出身,如今娶了世家的女儿,往后便更能得到世家的支持,同三殿下萧子桓打起擂来也就会更有底气一些,甚好,甚好。
只是不健忘的贵人们却还记得,六公主和四皇子妃在三年前曾在齐二公子的别第闹出了一番矛盾,彼时这当小姑子的还曾当众掌掴了嫂子,这便很难不成为姑嫂间的一个心结。如今四殿下和傅家女儿成婚两年,姑嫂间却仍没什么话说,此时一前一后进了齐府的门,也照旧是谁也不看谁,实在颇有一些尴尬。
好在这府上的贵人们没有一个是不懂眼色、不会做戏的,遂纷纷忽略了四皇子妃和六公主之间的那点子不自然,在向几位殿下行过礼后,便纷纷迎上了齐婴这位正主,一时道贺恭喜之声不绝于耳。
齐婴这厢被众人围住,四殿下则带着妻子和妹妹前去见过左相齐璋和夫人尧氏,两方见礼后纷纷落座。
萧子榆虽然和齐婴之间八字还没一撇,但这几年却一直将齐璋和尧氏看作了自己的公婆,但凡有机会同二老见上面,便要百般殷勤地上前侍候一番。
齐璋威严,她不大能搭上话,自然便要在尧氏身上使劲儿,只见公主殿下亲自为尧氏奉上香茶,巧笑倩兮,道:“今日父皇留敬臣哥哥留得有些晚,耽误了府上的宴席,恐怕也让夫人担忧了吧?”
尧氏早年也觉得让公主这样伺候自己十分不妥当,也曾推辞不受,结果却发现她越是推辞,这位殿下越是殷勤,如今便索性不跟她推来挡去,受了这盏茶,又客气道:“公主言重了,敬臣在朝为官,这是他的本分,莫说只是晚归了一时半刻,便是彻夜议政也是正经的道理,陛下留他是器重他,哪里又能称得上是耽误?”
一番话说得妥妥帖帖周周全全,让人摘不出一点不恰当来。
萧子榆还没接上话,便听四哥笑斥自己道:“相爷与夫人宽宏大量,哪像你这般不识大体?”
萧子榆听哥哥当着二老的面说自己的不是,自然甚为不满,回过头暗暗瞪了他一眼,又见他四哥正了正脸色,同左相和尧氏道:“今日是敬臣生辰,他出宫时我们又恰巧遇见,便忝颜不请自来讨一杯酒水,若给府上添了麻烦还请相爷和夫人莫怪。”
他如此客气,齐璋自然也不能不买帐,闻言道:“殿下何出此言?区区犬子生辰,殿下却肯亲自莅临寒舍,是他之福,亦是齐家之福,焉有麻烦一说?”
两边是一个赛一个的客气周到。
待终于客气罢,萧子榆便打算进一步讨好讨好未来的婆母,哪料还没想好路子,便被她四嫂傅容截了和。
只听傅容问尧氏道:“婶母,今日堂上未见老太太,可是姑祖母身子有什么不爽利?”
这事儿说起来也挺有门道。
当年齐老夫人一意要撮合傅容和自家次孙成婚,为此还很是在家里搅起了一些风波,结果闹到最后人家却不甚领情,刚在齐婴这里碰了个软钉子,转头便和四殿下好上了,没过多久就开始谈婚论嫁,等老太太反应过来,两头儿连婚书都互换了,很是令她寒心。
齐老夫人对此自然甚为不满。她觉得自己好心抬举娘家人甚是辛苦,结果傅容却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更有落了她这媒人脸面的嫌疑,自然要闹脾气。老人家上了年纪气性反而更大,傅容与萧子桁成婚后曾有一次登了齐家的门,齐老夫人竟然也借病推辞不见,闹得颇为僵冷。
不过齐老夫人到底是心软,又着实很疼傅容这个娘家丫头,后来又过了一段日子她便渐渐释然了,加上傅容也殷勤,哄得老太太没了脾气,这事儿便就这么算了。
今日齐老夫人不在宴席上,倒不是因为什么别的,不过是她如今年纪大了,夜里熬不了太晚,总是早早就要歇下,又禁不得太多吵闹,自然也就不便出席。
尧氏将这缘由说给了傅容听,她便颇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道:“是我考虑得不周到了,下回应挑早些时候来拜会老太太。”
萧子榆在旁边听着,觉得这话是说得告一段落了,于是赶紧逮着机会插进去,将傅容挤到一边,又开始同尧氏献起殷勤来。
他们这头儿说得热闹,那头儿齐婴也不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