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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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择予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
照以往,他的这些感情经历,沈冽就是随便听听的态度。
怎么现在不仅学会点评了?还这么一语中的??
电光火石间,赵择予又联想到最近好几次吃饭,沈冽都拿着手机,时而笑笑,时而烦闷,时而不大痛快。
这副样子,他难道……不会吧?
赵择予慢慢放下茶杯,试探问:“阿冽,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谈恋爱?
沈冽眉间微蹙,正准备端茶的手顿了顿,否认道:“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有类似经历,他说的。”
赵择予:“……你朋友姓沈吗?”
沈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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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姚婉婷带着江定娅找梁皙一起去吃饭。
席间,江定娅灰败着脸,对那位毫无人性让她去学MBA的表哥大吐苦水,也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什么。
姚婉婷跟她一起吐槽两句,又随口问了句她表哥是谁?长得帅吗?
江定娅张口想说沈冽,却摇了摇头,“你们不认识。”
她姑姑当年嫁给爱情,跟江家断绝关系,爷爷奶奶被气得不行。后来沈家发迹,关系刚一和缓,姑姑又病逝了,这才发现沈泽生居然还在外面养了房小三。
江家人怒不可遏,拒绝公开承认跟沈家的姻亲关系,不想让沈家沾上江家的光。
本来还想把外孙也抢回来,但沈泽生也不是完全任人摆布的傀儡,不肯答应。
最终两家各退一步,把沈冽送出了国。
现在沈泽生在任,江家绝对不会主动提起跟沈家的关系。
等之后沈冽继任,两家才会开始有往来。
这也是江定娅话到嘴边,又没说出口的原因。
姚婉婷看江定娅一脸兴致恹恹,想来她表哥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瞬间没了兴趣,大家又说起别的。
聊到梁皙身上时,姚婉婷好奇问:“你跟那位假正经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梁皙这段时间的事简单说了遍,太丢人的选择性略过,比如摔跤之类。
其余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些很平淡的事,回想起来却莫名的想笑。
但梁皙忍得很好,除去偶尔握着高脚杯的手紧了紧,单从表情上看不出太多情绪流露。
姚婉婷听了半天,问:“所以,你现在到底是喜欢他,还是不甘心,想在他身上证明自己的魅力?”
这么长一句话,梁皙就听到三个字——喜欢他。
她瞬间坐直,张口就是否认:“谁说我喜欢他了?”
姚婉婷满脸问号:?
我说了吗?
江定娅一头雾水:?
谁说了吗?
梁皙回过味来:“……”
“我只是对他有点意思而已,一点点,上次不还和你说了?哪儿就到喜欢他这么严重了?!”梁皙振振有词道。
全场就她最激动。
姚婉婷淡然点头,总结陈词:“那你现在对那位假正经,就是征服欲比对他有意思占比更大?”
征服欲更大吗?
梁皙也不知道,她历任男友很多,感情经验却为零。
不过她最开始故意接近假正经,确实是因为她不信,自己的魅力征服不了这个胆敢让她睡地板的臭男人!
再之后,他那句“抱歉,不喜欢”言犹在耳。
她记得,自己依然是带有满满征服欲的回复:“没让你喜欢上我,就是我的遗憾了。”
虽然与此同时,她对他还多了点“有意思”,但就一小点点!也就仅限于有意思而已!!
抛去沈家不谈,在已知江冽不喜欢她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根本不喜欢自己的男人!
梁皙没说话,姚婉婷又问:“那你就想想,如果假正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是什么感觉?不爽还是不甘心?”
江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脑补的画面一出来,梁皙想着,再想着,继续想着,岂止是不爽?她简直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愤怒。
他怎么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他怎么敢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梁皙光顾着生气,一时间都忘了说话,姚婉婷就当她默认选择了“不甘心”。
这个答案代表梁皙对假正经的征服欲比有意思更多。
果然啊,姚婉婷揶揄:“梁总裁,在小说里,你这种人都是要被送去火葬场的!”
剧情大概是,总裁只是想征服对方,结果过程中自己身心沦陷而不自知,陷入爱河后,由于种种原因,被对方发现总裁对自己并没有喜欢,只有征服欲。
追夫火葬场,敢爱你就上!
?
梁皙才回过神:“为什么要送我去火葬场?”
姚婉婷:“什么为什么?”
梁皙认认真真的疑惑道:“我就不配土葬吗?”
姚婉婷:?
追夫土葬场?
第23章
因为钟晴在背后捣鬼弄出赵择予一事,梁皙周六特地回了趟梁家。
上午,钟晴在家里插花陶冶身心,旁边还围着圈附和她的阔太太,众人闲话家常,再恭维恭维钟晴。
钟晴伸出无名指上戴着鸽子蛋的手,轻捻了一枝百合,端详着自己的作品,随便一插。
立马有人捧场:“梁太太这花插的位置实在是妙,别出心裁得很。”
“我就是随便弄弄,”钟晴微笑,又随口说,“我去年坐私人飞机去米兰看展览,偶遇到Mrs Edward,请我去她家做客。这不过是我拙劣模仿她的作品而已,不值一提。”
在座都是人精,心知肚明,这句话重点是“拙劣模仿”吗?是“不值一提”吗?
重点是她老公送的私人飞机!重点是她被意大利珠宝大亨的太太邀请去家里做客!!
多么朴实无华的炫富方式。
马上有人不露痕迹的接梗捧钟晴,其他人点头应是,而钟晴端庄的被大家围在中间,享受着这些奉承。
这个话题过去,又有人另起话头,故作不经意的问:“梁太太,我看最近你们家梁皙的绯闻可不少啊。”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据说是同一天晚上,有两个男人深夜里,前后从她公寓出去?”
——“我还看到爆料,说她的好朋友,叫什么姚婉婷,叫了一堆小男明星吃饭,梁皙也去了。”物以类聚四个大字写在她脸上。
——“梁皙私下里这么乱,谁家敢和她联姻?我听说她已经找好联姻对象了,谁家敢要啊?”
七嘴八舌的,一时间没人答话。
也不知道是谁先噤声看向门口,紧接着,气氛蔓延,客厅内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还有什么比背后说人坏话,被当面发现,更让人尴尬的?
梁皙一身黑色西装裙,肩线笔挺,两排整齐的金属圆扣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腰带紧扣住细韧的腰,黑色绑带细高跟更显腿型修长笔直。
这一身干练打扮,再有梁皙在工作上久积的雷厉风行气场加持,她站在门口,优雅挺拔,又盛气凌人,尤其是她此刻似笑非笑的眼神,格外渗人。
刚刚开口说过梁皙坏话那几位,都不约而同的心虚错开眼神,不敢看她。
钟晴的目光也闪了闪。
哒、哒、哒。
细高跟敲击着地面。
梁皙从到那位说她“谁家敢要”的女人面前路过,似嘲似讽的轻笑了声,意思很明显——
谁家敢要不用你担心,反正你家要不起。
对这种人,她口都懒得开。
因为有些人,连被她亲自开口嘲讽的资格都没有。
穿宝蓝色连衣裙的女人听到脚步声渐近,紧接着,一道阴影当头压下。
她下意识低头避开,一边希望不是在看自己,一边内心后悔刚刚不该嘴快,说梁皙和姚婉婷物以类聚。
在她的担忧中,梁皙的声音夹带着空调冷气扑面而来,她微笑道:“张阿姨怎么说我,我都能当做没听到。但是,如果把我朋友也牵涉进来,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她叫一声“张阿姨”,不是尊敬,而是警告——
你背后是谁,我一清二楚。
钟晴这些拥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见梁皙定定看着钟晴,像是有事要说,赶紧各自找了借口回家,逃离是非之地。
不过两分钟,本就宽敞的客厅只剩下两人,更显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