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白白
林仙儿一笑,铜镜之中映出一张绝色的面庞,她实在是个很有风情的美人,一双眉就如春山一样婉约,令人不由沉醉。
在这个如神女一样美的女人身后,立着一个身形高大、面色青白如死人似的男人,穿一件大袖的青色布袍,正是天机老人兵器榜上排行第九的“青魔手”,伊哭。
他的眼珠子也是青白色,如鬼火一样幽幽的闪动,语气森然道:“我去杀了他。”
“杀了谁,李寻欢?还是那个少女。”
林仙儿放下了铜镜,对伊哭盈盈的一笑,大名鼎鼎的青魔手呼吸立刻粗重了起来,一瞬不瞬的、无比狂热的注视着她。
她一定知晓自己的身体有多么美,对男人的诱惑有多么可怕,所以这具软玉一样莹白、柔软的身子竟然是一丝不挂的。
伊哭的眼睛红了,他的神智甚至已有些不太清明了,道:“你说杀谁,就杀谁。”
他的手伸过去,想要去碰林仙儿莹白的肌肤,可这个一旦高兴了连店小二和街边的乞丐都会拉上床的女人却拒绝了他。
“除了会为我杀人,你还会些什么?”
她看着夜叉一样丑陋的伊哭,就像是见到了最爱的男人,柔软的身子主动贴了过去,语声轻柔的道:“难道你真的相信,这世上竟还存在一个比我更美的女人?”
“……”
伊哭的嘴唇在颤抖,要他说出这样肉麻的话,还不如一剑杀了他要来的痛快。
他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屈服在了林仙儿的魔性的魅力之下,道:“全天下决找不到第二个和你一样美,一样淫荡的女人。”
林仙儿的眉一挑,用一种甜蜜又残忍的语声轻轻的道:“你说的不错,不过我不喜欢,你的儿子就远比你知情识趣的多,嘴巴也很甜,可惜是个不堪大用的废物。”
她是一个自视甚高、且不甘寂寞与平凡的女人,折磨男人远比得到他们更加有趣,最乐于见父子反目成仇这样的戏码。
一听到这句话,伊哭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语气森然的道:“我杀了这逆子!”
嫉妒的火焰在他的胸口燃烧,分明是唯一的独子,甚至给了他一只青魔手用以自保,可林仙儿一句话伊哭的心就变了。
见男人一身杀气的离开,林仙儿快活的笑了起来,她又捧起方才被放在一边的铜镜,欣赏自己完美无瑕的脸庞与身体。
“李寻欢要回来了,天机老人兵器榜上排行第三的小李飞刀,还是林诗音的旧情人…这样的男人,我倒是有几分兴趣。”
她抚了一下鬓边柔软的青丝,神色之中充满了自信,一种奇特的魅力让她本就艳丽的容貌更多了一种勾人的风流韵致。
林仙儿才得到魅妖不久,认识的武林高手有限,伊哭已可以说是目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之中最出色的几个之一。
除此之外,还有少林寺七大首座排名第二的心眉,被一众人奉若宗师的铁笛先生,以及她的密友林诗音的丈夫和儿子。
一想到龙啸云,林仙儿不由快活的笑了一声,道:“说什么一心只有夫人,我勾一勾手指,还不是像条狗一样的过来了?若非是林姐姐的丈夫,我还真看不上呢。”
她的话音未落,光洁的镜面之中忽的荡开一层水波,林仙儿的身形在镜子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妆容艳丽的美人。
林仙儿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死死的盯着魅妖的脸,指甲在不知不觉之时嵌进了手心,十分嫉恨道:“你出来做什么?!”
魅妖掩面一笑,比它的宿主更加风情万种,柔声道:“我来提醒你,这个世上除了我之外,也来了一位月中的天女,她是我的克星,你若还想做女皇,就杀了她。”
林仙儿冷笑了一声,道:“你不是说龙啸云、伊哭之流不过是凡夫俗子么?他们伤不了你,又怎么杀的了她!我做不到。”
她一向自负于美貌,以为魅妖的力量无往不利,此刻不由十分烦恼,毕竟没有魅妖的力量,难以用美丽让官员们屈服。
“她和我不一样,你或许会有机会。”
魅妖附耳过来,柔声道:“带这位小公主从月中来到人间的羽衣,也让她体内的神力十不存一,不过就算你们杀了她,她也不会死去,而是脱下羽衣回到月亮上。”
它的身形一点一点散去,看不见了。
见不到魅妖令女人绝望的脸庞,林仙儿的神情又变回了面对男人时的娇媚,她柔软的手掌抚过自己动人的面庞,哪怕是身为女子,也不由为自己的魅力而动容。
“不会的,世上决不会再有另一个女人可以比我更加美丽,有魅妖在,哪怕是月中纯洁的天女,也绝比不过我的风情。”
她自信十足,喃喃的道:“一旦小李飞刀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之下,伊哭和龙啸云这种没什么大用的废物就可以去死了…”
前几日,林仙儿已借荆无命向金钱帮的帮主上官金虹传话,她自信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收服这个兵器榜上排行第一的枭雄——以金钱帮的力量与财富,招兵买马绝不是一件难事,介时她以女子之身一统天下,将天下才俊充入后宫岂不美哉?
林仙儿微微一笑,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野心,这让她看起来又多了一层华光。
以她的美丽与智慧,勾引一两个王公贵族不成问题,甚至在魅妖的力量下登临后位,可若能做女皇,又何必做宠妃呢?!
让那些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正人君子们,和女人一样勾心斗角会有多有趣?
为了她的目标,多出几个牺牲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首先么……那个克制魅妖的月中天女,必须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
“月中天女”在客栈休息了一晚,结识了名为阿飞的少年,他与李寻欢分明只有过一面之缘,相处起来却如同多年好友。
“所以阿飞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小姮娥有点可惜,阿飞对她的初始好感度高的吓人,似乎努一努力就可以得到认可,不过他还是坚定与李寻欢分别了。
风雪分明已经停了,雪化的时候却比平时更冷一点,小姮娥认认真真的把毛绒斗篷给李寻欢盖好,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马车外还能看到阿飞的背影,他的脊背挺的过分笔直,显得整个人倔强又不近人情,没有人知道他笑起来有多么可爱。
李寻欢咳了一阵,温声道:“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你看到他的眼睛了么?或许他还十分年轻,却已是个有目标的男人了。”
他的目光中倒映出少女的身形,她是那么年轻和美丽,如枝头上落了一层薄雪的琼苞,纯洁美好的不含一丝烟火气息。
阿飞不喜欢和虚伪的人打交道,可到底还是个年轻的男人,这样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女,又怎会不让他心生好感呢?
可阿飞走的毅然决然,他是一定要成名的,在这之前绝不能有任何多余牵挂。
小姮娥想了一下,道:“也对,阿飞说他要去挑战兵器谱上的人,可我们要去找梅二先生,听说这个人一点武功都不会。”
梅二先生是一个酒鬼,一个医术高明的酒鬼,在七妙人之中排行第二,江湖人称“妙郎中”,他的脾气十分古怪,不过到了他手上的病人,决没有治不好的道理。
李寻欢一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有一些讶异,忍不住道:“你还知道梅二先生??”
小姮娥对他笑了一下,道:“我去问过掌柜和小二了,他们都说梅二先生是天下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你的咳疾一定能治。”
她一大早起来,又见到李寻欢在不停的咳嗽,不如到梅二先生的药庐治好了再回中原,谁让他怎么也不吃白玉果实呢?
那果子十分脆甜,又不能打碎了悄悄的喂给他,毕竟她还没有成功组队,万一引起气运之子的怀疑,实在不太好解释。
说起来,明明李寻欢亲眼见她从月上来到人间,对“姮娥”的说辞也没有一点怀疑,可为什么组队就是差一点才成功呢。
0912适时的给出提示:“宿主,组队成功需要气运之子的认可,你们相处的时间还太短,气运之子更倾向于把你放在被保护者的位置,换而言之,好感还不够高。”
十九沉思了一秒钟。
“也对,其实这样的进展已经很快了,等到了中原之后,一定可以成功组队了。”
她定下了一个小目标,道:“先把他这幅病秧子似的身体治好,我昨天一夜都没有睡好,听力太好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第217章 月中姮娥(五)
梅二先生人称“妙郎中”,长得可一点都不美妙,比起郎中更像是个穷酸秀才。
李寻欢的马车在药庐前停下时,他正喝的酩酊大醉,一头栽在家门口的枯梅树下,一身泛白的破旧蓝袍上沾满了尘土。
小姮娥跳下马车,还未走到他身边就被酒味儿给熏的不轻,小声唤:“梅大夫!”
梅二先生醉的人事不省,一双手的指甲里也全是泥污,头发如杂草一样炸成个鸡窝,也不知就这么在树下躺了多久了。
李寻欢从车上下来,见到梅二先生这狼狈的样子,也不由一笑,道:“久闻梅二先生是爱酒之人,平日嗜酒如命,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老甲,来搭一把手。”
铁传甲把马拴好,一条胳臂就比梅二先生的腰还粗,一伸手,就把这一身臭味儿的酒鬼从地上扶了起来,架在胳膊上。
小姮娥在帕子上倒了点水,轻轻拍了下梅二先生瘦黄的脸,道:“梅大夫,醒一醒,有病人上门啦,你还要不要赚钱了?”
梅二先生脸上一凉,还未彻底清醒过来,眼睛才睁了一半儿,忽的见到小姮娥如兰苞似清丽的面孔,不由大叫了一声。
“仙子休走!”
他直挺挺的梗着脖子,被铁传甲架起来的四肢好一阵扑腾,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粘在少女身上,道:“敢问今夕是何年??”
小姮娥“咦”了一声,这位妙郎中的脾气看起来一点都不古怪,甚至有点呆头呆脑,不由对他一笑,道:“你姓梅,又不是喝了杜康的刘伶,才不会喝三碗醉三年。”
梅二先生的神色恍然了一瞬,终于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被一个铁塔似的大汉架在半空,不由大怒:“这是干什么??”
铁传甲连忙送开了手,生怕他气出个好歹,毕竟比起妙手仁心的大夫,梅二更像一言不合就要上吊来以死明志的秀才。
梅二先生挣扎了一下,警惕的站远了一点,没好气儿的道:“你们是什么人??”
李寻欢温和一笑,道:“在下姓李,这位铁传甲是在下的家仆,方才见先生醉倒在梅树之下,一时担忧,所以才扶……”
“不必说了,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
梅二先生果断的打断了他,对铁传甲与李寻欢冷然而视,傲然道:“今日我梅二就是血溅梅花庐,也绝不会给你们——”
他的话说到一半,对上小姮娥幼鹿似的眸子,下半句又硬生生的噎了回去,改口道:“人都到了门口,看看也不是不行。”
李寻欢:“……”
小姮娥真诚道:“谢谢你,梅二先生。”
她清凌凌的眸子中带了一点笑意,梅二先生连忙整理了一下仪容,一点点把褶皱的衣衫抚平,悄悄把蓬乱的发丝捋顺。
几人进了药庐,梅二先生一向又穷又酸,这时却变得大方又殷勤,左一碟果子花糕,又一盘蟹黄瓜子,生怕招待不周。
小姮娥在椅子上放了个软垫,对李寻欢亲昵一笑,招呼道:“李大哥,过来坐。”
“……”
梅二对李寻欢咬牙切齿,恨不得眼不见为净,他忙前忙后的一套了半天,一盘又一盘的花糕全被放在了李寻欢的面前。
李寻欢温柔一笑,道:“阿月辛苦了。”
他之前与小姮娥提议过,月宫中的神女都是姮娥,为了区分,就称她为阿月。
梅二先生如获至宝,欣喜的胡子都翘起来了,道:“原来你叫阿月啊,这个名字起的真是好,你就是月宫中来的小仙子。”
“谢谢你。”
小姮娥对李寻欢之外的人,大多有礼又疏离,就像是雏鸟一样将所有的信任都交付给了来到人间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她的语声清脆,担忧的道:“梅大夫,劳烦你看一下李大哥的病,他一路上都在咳个不停,有时候严重了还会咳出血来。”
梅二先生犹豫了一下,舍不得将目光从少女身上移开,又不想她秀气的眉不得舒展,只得气呼呼的去探李寻欢的脉象。
李寻欢的神色看起来十分平和,也十分淡然,似乎早已将生死之事置之度外。
不多时,梅二先生收了手,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李寻欢,幽幽的道:“倘若只有肺痨,开两个方子按时吃了也就好了…”
铁传甲一听到这句话,不由惊喜的看过去,双目湿润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谁知,梅二先生又凉嗖嗖的补上了下一句:“偏偏你这好大哥的病,有一大半是他自己作出来的,心病无药可医,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病,我只能治一半。”
“梅二先生慧眼如炬,不愧是神医。”
李寻欢微微一笑,人们常说哀大莫过于心死,他的心在离开中原之时就早已沉寂,是死是生,对他来讲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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