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溪裙
不然,师兄的牺牲就白费了。
凌弗御没心没肺,即使知道颜羲用命救了她,竟然连难过缅怀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他跳下床活动了下身体,懒洋洋道:“这次真是吃了个大亏,让那老东西死得太轻易了。”
“小尾巴,谢了啊。”
说着他大步向屋外走去。
“等等。”绛月予立刻叫住他,“你去哪?”
“去鞭尸——!”话音还未落尽,人已经要消失在天际了。
绛月予立即化作一道神虹跟上。
她跟着凌弗御一同来到神妪山脉,也就是玉溪圣人化作的山脉。山脉失去了魂魄,只剩下死山,空有人形没有神威,凌弗御扬手,直接用天河红星沙将之夷为平地。
在最后一座山被砸成平地之际,圣人器突然从地底浮出,向凌弗御杀来。
要知道这时的凌弗御还没有收取竭灵地的肺叶残片,也没有收取古蝉仙宫藏着的至宝,之前能以命换命带走玉溪圣人纯粹是拼的命硬,对抗起圣人器来十分吃力。
幸好绛月予也在。
她有蚀仙雪火和山河鼎,两人联手,才再次将圣人器镇压。
“啧,太弱了。”
凌弗御唇畔流血,捂着自己的胸口,很不满自己的实力。他调息着养好伤之后,决定提前计划回古蝉仙宫盗取至宝。
绛月予见他要走,也再次跟上。
凌弗御回首挑眉问绛月予:“你跟着我干什么?”
绛月予冷漠道:“你的命是师兄换来的,我要看着你。”万一凌弗御又作死把自己的命作没了,那怎么对得起师兄的牺牲。
“随你,不怕死就跟着吧。”
凌弗御不在意地耸耸肩,去往古蝉仙宫。
偷盗古蝉仙宫至宝的过程万分惊险,两人九死一生才成功脱身。可能因为共同患难过的关系,凌弗御对绛月予的亲近了许多,有时候会逗着她玩。
但两人的关系很快降至冰点。
凌弗御之前扮作女装,纯粹是为了方便潜伏在古蝉仙宫,好盗取古蝉仙宫至宝,现在至宝已经盗出,凌弗御自然也懒得再扮女子,立即恢复男子身份。
而绛月予发现凌弗御的真实性别后血冲头顶,恨怒交加,认为他欺骗了师兄的感情。
于是她在凌弗御的食物中下了药。
中了药的凌弗御身躯僵硬地倒在地上,他看着绛月予手拿匕首步步走来,虽动弹不得,脸色却很是自如,调笑道:“怎么,你要杀我?”
绛月予:“我不杀你。”
她握着匕首缓缓蹲下,眼神冷漠诡谲,声音轻而缓慢:“你的命是师兄的命换来的,珍贵万分,我怎么会杀你呢?”
“我只是……想让你做个真正的女人罢了。”
匕首上涂了药,只要一刀割下去,即使是生生丹也不能让那东西再长出来。至于胸也不难长出,她会用丹药彻底将他变成一个女人。
凌弗御依旧在笑:“好想法。”
绛月予眼神一沉毫不犹豫地扬起匕首刺下!
然而最后关头一只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咣当。”匕首掉落在地上。
凌弗御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他攥着她的手腕,唇畔还在笑,盯着她的眼神却沉冷如冰:“好想法,可惜实现不了。”
他甩开她的手,神情彻底冷淡下来,淡漠道:“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不杀你,滚吧。”
绛月予垂下双眸。
失败了……
“我不走。”
凌弗御气笑了,觉得这人脸皮真厚,转身道:“怎么,你以为我还会让你跟着我?”
绛月予没有说话,只是用实际行动来回答,不管他让不让,她都会跟在他身边。
古蝉仙宫的人还在倾巢而出追杀他,她怕他被杀死,浪费颜羲的命。
凌弗御看了她一眼冷哼了声离开客栈,决意甩开她。然而令他烦躁的是,不论去哪,绛月予都能准确跟上来,哪怕他用了易容术换了容貌,哪怕他去了地形复杂的荒区。
几次下来凌弗御不耐烦了,感觉身后跟着张怎么都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黑着脸抱着胳膊质问她。
“你怎么找到我的?”
绛月予没有隐瞒:“用了一种特殊丹药。”
凌弗御威胁:“喂,再跟着我我就打了你啊。”
绛月予眼眸平淡声音清冷,说出的话却很无赖:“随你。”
凌弗御气得拳头硬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耐心,居然到这份上都没动念杀她。
桃花眼眯起,在烦躁到达顶峰,想着干脆杀了她之时,凌弗御脸色倏然由阴转晴了:“你要跟着我也行,但我身边不跟莫名其妙的人,你若想跟着我,除非做我侍女。”
“行,我做你侍女。”绛月予没有半丝犹豫。
“等等,我说收你做侍女了吗?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我侍女的。”
凌弗御轻笑着指了指荒域尽头的那抹淡淡的山影,“看到那座山了吗,如果你能不用灵力用脚走到那,我就收你做侍女。”
绛月予默了默:“我怎知你不是想趁机甩开我?”
“不会,我就在天上跟着你。”凌弗御悠悠取出一件飞行法器,这是一艘豪华至极的画舫,画舫载着凌弗御飞上天空。
独自留在荒林的绛月予看着前方。
一里外,地面遍布荆棘,这些黑色荆棘一直蔓延到视线尽头。
第74章 行,你以后就是我的侍女……
微风徐徐。
蓝天白云之下,画舫慢悠悠地在半空中向前飘着。
凌弗御随意在船头坐下,从储物法器中取了颗冰镇西瓜,然后右手支着下巴,一边悠哉地品尝西瓜,一边看着荆棘丛中艰难前行的绛月予。
底下的荆棘不是普通荆棘。
这是嗜血黑荆棘,利刺堪比法器,灵兽荒兽若是误入这片荆棘海无不成为白骨。如今荆棘丛中进了个人修后,嗜血黑荆棘就像闻到大餐味道的蟒蛇,蠕动着把绛月予密密裹住。
从天上往下去,一身铁黑色法衣的绛月予几乎与荆棘丛融合。
锋利的尖刺很快刺破了法衣,胳膊、脊背、小腿同时出现数道血痕。
“唰啦啦。”
嗅到血腥味的黑荆棘越加疯狂,如浪般狂涌,贪婪地想汲取更多鲜血。
只短短几百步,绛月予已经割成了血葫芦。
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痛,不管面前是否有万千荆棘拦路,脚步没有半丝迟滞地往前走。
画舫上的凌弗御一开始看得幸灾乐祸,西瓜吃完了磕瓜子,后来看着看着心里竟有些烦躁起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乏味。
他不明白这烦躁哪里来,见路还远得很还要等好一会,于是瓜子皮一扔,索性搬出张软塌来,闭上眼睛眯一觉。
.
一觉睡醒,凌弗御往船下一望。
嗜血黑荆棘交织成的黑色海洋中,那道纤细的身影还在走,步伐缓慢坚定,还是像之前一样,只是身上的法衣变得破烂不堪,整个人已经变成了血人。
凌弗御迎风站在船头,眯着眼睛看着那道狼狈身影,久久没移开视线。
又过了半个时辰,绛月予终于走出荆棘丛范围。
走出嗜血黑荆棘海的绛月予浑身破烂不堪,法靴也消失了,赤足走在干燥的荒地上,几乎一步一个血脚印。她没在意,随手服了颗补血丹。
凌弗御只说她不能用灵力,没说她不能服丹药,作为丹鼎宗宗主的她丹药充足,所以才能成功走过那片荆棘海,没有化为白骨。
只是备用的法衣和法靴全部都被荆棘划烂了,只能赤脚走路。步伐渐渐变慢起来。
直到日上西头,全身浴血的绛月予终于走到了凌弗御所说的那座山。她身形微微晃了晃,站定后抬头望向天空。
到底在嗜血黑荆棘丛中失血过多,即使有补血丹不断补充,她也四肢发凉,头脑晕眩。
画舫从空中降下。
凌弗御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她。
绛月予抬着头,青铜面具遮住了她的脸:“我走到了,遵循你的诺言。”声音微哑,却依旧清冷得仿佛山巅不化的冰雪。
凌弗御收起画舫落到地上,勾唇一笑:“行,你以后就是我的侍女,可以跟在我身边,作为主人给侍女下的第一条命令……”他猝不及防摘下她的面具。
“扔掉脸上的面具。”
修长手指收紧,青铜面具被捏烂随手丢到地上。
就像强硬地挖掉蚌壳,再将之毁去,令里面的蚌身从此赤露在阳光下。
“以后不许再戴面具。”
没有面具的遮挡,绛月予被火毒毁容的脸也露了出来。除了丑陋外,现在这张脸还苍白狼狈,额头皆是冷汗,连睫毛也被滑下来的汗水濡湿。
西斜的阳光照进绛月予的眼中,刺得她闭了下眼,更加晕眩。
“…好。”她轻声道。
反正也没有让她在意自己容貌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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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弗御带着绛月予到人潮如织的地方,不许她用海隐术或是其他法术,带着满身毒疙瘩直接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街上的人看到绛月予吓得皆远远避开,还引起了不小骚乱。
迎着一束束异样的目光,绛月予神情清冷平淡,哪怕周围的人看到她像看到了怪物,她的神色也丝毫没有变化。
凌弗御走进客栈,找了间临窗的位置坐下。
坐下后他扫了绛月予一眼,对她说,“你不许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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