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星 第75章

作者:千山茶客 标签: 玄幻仙侠

  簪星看向顾白婴,顾白婴注意到她的目光,问:“看什么看,妒忌啊?”

  簪星:“......”

  她道:“师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为什么要好好说话?”

  “不好好说话的人总是不讨人喜欢。”簪星道。

  话音刚落,从一旁又走来一个身披流苏长衫的年轻姑娘,红着脸将一朵绢花塞到顾白婴手里,又害羞地离开了。

  顾白婴歪头看向簪星,挑衅般地弹了弹指尖的绢花。

  簪星:“......”

  好吧,讨不讨人喜欢这件事,大概和性格没什么关系。纵然是一本男频龙傲天爽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道理还是能一概适用。

  那头年轻的女孩子们叫豆娘的名字,豆娘道:“仙长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去打个招呼。”她朝小伙伴们走去,那些女孩子们笑嘻嘻地说话,不时地朝顾白婴这头看来。

  簪星也跟着看向顾白婴,别的不说,他不说话的时候,这张脸确实很招摇。

  正想着,远处的田芳芳已经加入了比赛,木头格子边已经围了满满一圈人,热闹得很。簪星站起身,道:“我去看看师兄。”抬脚朝田芳芳走去。

  簪星走后,门冬在篝火前坐了下来,见四下无人,突然伸手攥住顾白婴的手腕。

  顾白婴微微皱眉。

  门冬的神情却有些变化,他诧然一刻,目光随即变得焦急,往顾白婴身边挨近了一点,低声道:“师叔,你又强行运气了?”

  顾白婴甩开他的手,不甚在意地回答:“别胡说。”

  “你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门冬更着急了,压低了声音:“之前鲛人的事情后我就跟你说过,以你灵脉现在的情况,不能再强行运气,否则元力滞涨,灵脉会爆开,你会有危险。”他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盯着顾白婴:“难道之前你和杨簪星掉进画中境的时候......”

  顾白婴眸光微动。

  那时候在画中境的茅草屋里,簪星的神识被拽进美人图中,他不知画中是何情况,又顾忌时间隔得太长,簪星的神识将会被永远留在画中,只能凝集元力,以自身修为强行冲破画上的禁制冲入其中。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但灵脉本就有损,在进入传送阵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虚弱。

  不过......

  顾白婴瞥了面前人一眼,猛地一指头敲在小童脑袋上。门冬“嗷”了一声,捂着脑袋道:“师叔,你干嘛又打我?”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眼下没什么大碍,”少年顿了顿,又警告他道:“不要让别人知道。”

  “我自然不会告诉别人,”门冬放下手,叹了口气,一脸的苦大仇深:“只是你现在的情况,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咱们这一趟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本来是来看着琴虫种子的,如今倒好,种子还在杨簪星身上,师叔你自己反而越来越危险了。”

  “不过,”这小鬼仍旧不死心:“你真的不打算和杨簪星双修?”

  顾白婴平静看着他:“不想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门冬闭上了嘴,看向远处的簪星。

  女子站在人群外,正望着围着篝火跳舞的人群,那些少男少女身上的华衣艳丽,将冷清的沙漠映得亮亮堂堂。激烈的鼓点像是永远不会停下,那些热烈的情绪像是感染了她,她的脸上也露出一些微笑来。然而她又被排除在狂欢的人群之外,只是安静地、出神地望着人群,看着有情人的欢歌笑语,格格不入,又无处躲藏。

  “真可怜。”门冬叹息了一声。

  顾白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些莫名:“可怜什么?”

  “你看看孟师姐。”门冬示意他看。顾白婴侧首,见孟盈身前身后,全是散落的满地的绢花。

  “同样都是宗门女弟子,为何孟师姐就如此受人爱慕,而杨簪星却备受冷落?”

  顾白婴挑眉:“为何?”

  “当然是因为脸呀。”门冬仔细为他解惑:“孟师姐貌美如花,在这些凡人的眼中有如天仙下凡,而杨簪星脸上却有一块黑疤。师叔,”这孩子凑近身侧的少年,老成地感慨道:“你我都是男人,男人是什么东西大家都清楚,肤浅、虚伪、贪慕美色。杨簪星此刻一定很失落,这难道不可怜吗?”

  顾白婴一指头给他敲过去:“毛都没长齐的小鬼,说什么男人?”

  门冬愤怒地捂着脑袋:“反正她就是很失落!”

  “脸上有疤怎么了?”顾白婴睨着远处的簪星,随口道:“李丹书不是给了她玉容丹?而且就一块黑疤而已,很丑吗?”

  门冬震惊:“不丑吗?”

  顾白婴漫不经心开口:“好像没什么区别。”

  “师叔,”门冬顿了足足一刻才道:“你的眼光真的奇特。”

  那一头,正看着人群发呆的簪星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她回头,看见一个清秀的年轻人站在自己眼前。

  他道:“姑娘,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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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歌曲来自古代布依族儿歌《月亮》,服饰有一部分参考了黎族^_^但这是个架空文哈~

第一百五十一章 圣女(1)

  “姑娘,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簪星打量了一下对方,这人也穿着盛装,袍裙上绣着大块大块红绿色的刺绣,笑容倒是很真挚。她犹豫了一瞬,问:“什么事?”

  青年轻咳一声,掏出怀里的绢花放到了簪星手上。

  簪星受宠若惊。

  什么,这种事她也有份的吗?

  她正在思忖要怎么拒绝对方的邀约才好,就听见面前的年轻人继续说道:“姑娘,你能不能帮我把这朵绢花,交给对面那位姑娘?”

  他笑着朝孟盈看过去。

  簪星:“......”

  好吧,这种事,果然没她的份。

  她收起掌心,那朵绢花便被她握在手里,簪星对他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这年轻人就高兴起来,眼睛更亮了,一连道了好几声谢才往另一边走去。簪星端详着手中的绢花,折叠绢花的手帕用的绸缎很精致,摸起来滑滑的,还有一点浅淡的香气。她握着绢花走到了孟盈面前。

  簪星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正被人注视着。

  门冬刚看完簪星和清秀男子说话的全过程,正对顾白婴说到“没想到这荒郊野地的,竟然还有这样不为美色所动、眼光奇特的男子。不过师叔,杨簪星要是答应了对方的求爱,晚上双修了被人拿走琴虫怎么办?”下一刻,就见簪星拿着绢花走到了孟盈身前,将绢花递给了孟盈。

  门冬沉默了下来。

  半晌,他喃喃道:“这是侮辱吧?这一定是侮辱!”

  顾白婴亦是不可置信地盯着远处:“那个混账是把杨簪星当成送信人了吗?”

  “确实难以置信,”门冬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边煽风点火:“看不上就看不上,何必这样折辱人呢?你看杨簪星的表情......”

  不远处,正和孟盈说话的簪星笑容满面,并未看出半分忧色。

  “......她一定在强颜欢笑。”门冬叹息一声:“真是太可怜了,我们太焱派学院考核的第一,何以被人嫌弃到这种地步?喜欢的牧师兄如今日日黏着孟师姐,别人还将她当作送信人,杨簪星夜里一定会偷偷掉眼泪,说不准心灰意冷之下还会投河......”

  顾白婴闻言,俊脸立刻罩上一层寒霜,怒道:“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折辱我太焱派门中弟子?”

  门冬义愤填膺:“过分,太过分了!应该把他打一顿才好!”

  簪星正与孟盈说话,陡然间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回头一看,就见门冬和顾白婴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尤其是顾白婴,目光尤其复杂,似乎是怜悯,又像是恨铁不成钢。

  她有些奇怪,回到篝火旁,弥弥躺在沙坑里打滚,簪星问顾白婴:“师叔,你是有话对我说吗?”

  顾白婴的目光落在她手上,那里,先前在离耳国秘境中的山洞里,簪星为了替他拿走青华仙子留下的人偶,掌心受伤,他帮她包扎过。如今包扎的布条已经有些脏了。

  他又抬眼看向簪星,女子的目光清亮,带着点疑惑,面上的黑疤在火苗映照下模糊得不甚真切。

  顾白婴收回目光,“蹭”得一下站起身,越过簪星往前走去,道:“我过去一下。”

  簪星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问门冬:“师弟,师叔这是怎么了?”

  门冬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深深叹息了一声:“男人啊,真是肤浅。”

  簪星:“什么?”

  ......

  另一头,狂欢跳舞的人群外,顾白婴静静站着。

  少年人容貌风姿是一等一的出挑,人人盛装,衣袍华丽,却不及他眉眼明艳。珍珠色的白袍在这华彩中,非但不显得冷清寡淡,反而多了份干净爽朗。他抱着银枪,神情挑剔地打量着狂舞的人群。

  俊俏少年走到哪里都是惹人注目的,不多时,身前身后便被扔了一叠的绢花,而他不为所动,清澈的瞳眸映着远处的篝火,分明是暖色,却又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

  又看了一会儿,顾白婴的目光,总算锁在了一人身上。

  这是个年轻男子,肤色是漂亮的麦色,浓眉大眼,五官俊逸,在巫凡城中,似乎也很受欢迎,他袍子的腰带上别满了绢花,都是姑娘们送的。他笑容也很灿烂,歌声更是动人。

  顾白婴冷眼瞧了半晌,直到这年轻人中途去一边木桌取酒休息的时候才走过去。

  “喂。”他道。

  年轻人回过头,看到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豆娘的客人?”

  巫凡城并不大,城中年轻人互相认识也是常事。何况他们这一行人看起来就和别人不同,想来豆娘之前已经解释过了。

  顾白婴挑眉,绣骨枪头调转一个方向,指向在篝火边坐着的女子:“你去邀请她跳舞。”

  年轻人莫名其妙:“我为何要邀请她跳舞?”

  少年冷哼一声,伸手去解腰间的乾坤袋:“你请她跳舞,我给你......”他动作突然僵住。

  年轻人好奇地看着他。

  顾白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意识到进了巫凡城后,所有人的乾坤袋就已经打不开了。

  年轻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对面人的下一步动作,便放下手中的酒碗,笑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跳舞了。”

  他转身要走,被身后人一把抓住手臂:“站住!”他不得已只得转过身,望向顾白婴,有些无奈道:“豆娘的客人,您究竟要做什么?”

  顾白婴心中亦是懊恼,他在这舞群中看了好半天,好容易才挑选出这么一个尚且算是英俊的青年,勉强能看得过去,怎能半途而废。

  “我说了,”他抬了抬下巴:“去邀请那个人跳舞。”

  “我为何要邀请她跳舞?”青年人一头雾水:“你要是喜欢她的话,自己去邀请不就得了?”

  顾白婴闻言怒道:“谁说我喜欢她?”

  青年看着他:“你这人真奇怪。”复又摆摆手:“反正我不去。”

  少年的银枪“唰”得一下挡在他面前,拦住对方的去路,顾白婴跟个无理取闹的小鬼一般:“今日你不去也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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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白婴,欢乐喜剧人。